她本打算像以往一般與唐青亦窩在被褥看書，最終卻被唐青亦的吻打亂。

    跨年之夜當日，表演班級在后臺候場。

    還有兩個節(jié)目是舞蹈，所以化妝間里擠了四五只白色小天鵝。

    “我們這里騰不開手，合唱的同學有會化妝的自己稍微弄一下吧。”負責老師揚聲。

    唐青亦與女孩尋了處角落站著。

    她用兩指輕輕抬了棠糖的下頷，慢慢往柔潤的唇瓣涂著口紅。

    棠糖的視線落在她的唇。

    等了一場相聲的時間，上臺后簡單排列隊形，唐青亦站在棠糖身后。

    前奏響起。

    棠糖的后腰落了手指。

    她集中了精神去感受唐青亦的動靜，不多時，她的椎骨處被不輕不重地按了按。

    棠糖及時開口，融入合唱。

    一首清新輕快的青春歌曲，有著憧憬、向往，也有遺憾與感懷。

    棠糖顧不得去感受這些情緒。

    唐青亦的氣息離她這么近，將她包裹。

    棠糖情不自禁地去回想，她們更近的情狀。

    唐青亦捧著她的臉，指尖摩挲她的唇角，舌尖抵開她的門齒。

    “這個字要比別的多唱一拍?！?/br>
    “一拍……”唐青亦吻她，有些壓抑的輕喘，浸在清冷的聲線，“一拍是這么久。”

    棠糖一直是個好學生。

    所以這次合唱，她唱得很好。

    那些旋律烙在她的口腔，在她的舌，在她的齒。

    吞咽入喉，滑落胃。

    血液里都淌著甜蜜的音符。

    .

    臨近年關(guān)，棠糖的阿姨提出離婚，帶走了小孫子，棠奶奶雖然情緒低落，但也勉強打起精神與棠糖兩人聯(lián)系。

    她知道唐青亦的父母在國外各組家庭，所以邀請?zhí)魄嘁嘁惨煌ムl(xiāng)下過年。

    “奶奶做了糖年糕，等你們回來，裹上蛋糊炸一炸，又香又酥。之前，棠糖三伯捎我上鎮(zhèn)里，我挑了不少蜜棗和話梅，還有其他的零嘴。廟會也正熱鬧，你們倆可以去轉(zhuǎn)一轉(zhuǎn)。”

    棠糖在唐青亦懷里與奶奶絮絮聊天，唐青亦仔細聽著。

    等女孩掛了電話，唐青亦問棠糖：“為什么你的家鄉(xiāng)會有這么多好吃的東西？”

    棠糖趴在她身上彎著眼睛笑：“唐青亦，你還沒吃，怎么知道好吃？”

    唐青亦的指尖滑過女孩的唇角，淡淡道：“我就是知道?！?/br>
    棠糖不作聲，笑著親親纖瘦的指。

    鄉(xiāng)下的春節(jié)比起所有的假日都要熱鬧得多。

    要換春聯(lián)，要炒年貨，燒松盆，宴親會友……所有人都笑逐顏開。

    唐青亦寫得一手好毛筆字，棠奶奶取了正丹紙，又尋了筆硯，堂屋的對聯(lián)都是唐青亦落筆而就。

    有人來串門瞧見站在案臺旁的唐青亦，大為稱贊，要了幾幅字，唐青亦也不推拒。

    沒多久，棠奶奶家的堂屋，便圍了一小圈人。

    “這個字不錯，棠姐，你哪撿的這么大的兩個孫女，長得好，還懂知識?！蹦腥舜蛉?。

    棠奶奶端了果盤過來，抓了一把瓜子給他。

    “是我命好，有兩個可心的孫女?！?/br>
    有人沒眼色地提及棠糖的叔叔，被別人將話題壓了下去。

    棠奶奶站在眾人中，看向唐青亦。

    唐青亦氣質(zhì)出挑，如雪中細竹，干凈清勁。

    她執(zhí)筆落字，眉目安靜，是常年書卷里溫出的文雅。

    而她的小孫女，整顆心都吊在了唐青亦身上，湊在唐青亦身邊打下手。

    望向唐青亦時，棠糖的神色近乎癡態(tài)。

    人越聚越多。

    當夜，棠糖給唐青亦揉著手腕，心疼道：“明天我們不寫了。”

    唐青亦摸摸女孩的發(fā)，手掌蓋著棠糖的后腦勺，挨著鼻尖親了親。

    “好，不寫?！?/br>
    翌日，棠糖拉了唐青亦出門。

    鎮(zhèn)上街道旁掛了精致的紅燈籠，日暮后，燈火鋪滿在青石橋板下的一彎清河，跳躍著紅色的焰心。

    人群被舞獅隊伍圈開，耳邊鑼鼓喧天。

    小孩騎在父親的脖頸，捧著何仙姑的頭套戴在頭上。

    情侶牽著手，親密地相擁旁觀。

    棠糖買了兩簇仙女棒，兩人在河邊與一群小孩一起點燃，四濺的金銀火星將彼此的眉眼映得清晰。

    唐青亦隔著煙花瞧女孩。

    淺褐色的瞳里，那些火樹銀花璀璨得近乎奪目。

    但到底，不及女孩的十分之一。

    “唐青亦?！迸⒕`開一個干凈純稚的笑。

    唐青亦抬手撫了撫漂亮的眉眼。

    棠糖與唐青亦沿著河邊走邊逛。

    女孩的手被唐青亦握著，揣進了大衣口袋。

    她們吃棉花糖，吃糖葫蘆。

    棠糖的嘴角沾了糖屑，盡數(shù)被唐青亦慢慢舔.舐干凈。

    回家時，兩人手里又拎了提袋。

    唐青亦許多東西都不曾嘗過，所以見一樣便買一樣。

    松子棗泥麻餅、粽子糖、麥芽糖四角粽、玫瑰白果松糕、鴛鴦合子酥……裝了一路的甜。

    .

    除夕這天，村里來了賣醪糟的。摩托兩側(cè)跨了鐵桶，揭開蓋子便是發(fā)酵后的甜米酒。

    棠糖打了半斤，與棠奶奶商議用糯米粉捏一些圓子，再加些桂花和冰糖，煮成甜湯，充作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