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糖自己戴手套怎么都捂不熱，一路上過來，唐青亦隔著手套牽她，也只是稍稍好些。

    所以現(xiàn)下，唐青亦徑直扣住了棠糖的掌心。

    她揉搓細白的指，呵著暖意，就像她無數(shù)次用腳夾著棠糖冰冷的足尖。

    氣球已經(jīng)解了下來，被棠糖捏在手里。棠糖和唐青亦經(jīng)由人群與商鋪時，小狐貍跟在棠糖身后，像一條懶洋洋慢吞吞的小尾巴。

    小尾巴在一個小時后被系在了客廳的電視墻。

    唐青亦站在電視前與小狐貍對視，眼睫微垂，神色清冷認真。

    她就這樣平淡地伸了手繞弄細細的線。

    棠糖從陽臺進客廳時，她正百無聊賴地搖著小狐貍。

    初冬、陽光、植株、氣球、微亂的客廳……以及她剛剛消氣的愛人，這一切拼湊成棠糖貧瘠想象力下所能勾畫的最浪漫的圖景。

    她的心濕噠噠地融化掉，化成溫軟的一汪水。

    胸腔里豢養(yǎng)了一尾游魚，在她眼前扇開透明斑斕的鰭。

    棠糖走近唐青亦，從后面慢慢擁住她。

    “唐青亦……”她輕聲喚，尾音軟得像被那汪水浸透了。

    手臂在唐青亦的小腹交疊，臂彎契合腰線，一個完美的擁抱。

    棠糖將臉埋在唐青亦脊背，唇貼在細膩的衣料，虔誠地吻了吻。

    唐青亦被棠糖抱著。

    她習慣這樣沒有理由的擁抱，棠糖給予的、用力而謹慎的擁抱，微微繃緊的指尖都在宣告棠糖對她的在意。

    有些時候，棠糖的擁抱會因為莽撞的施力而略顯疼痛。

    可這樣具象化的痛意清晰而短促，反倒讓唐青亦安心。

    它只是在提醒唐青亦，棠糖在思念她，在需要她，在……愛著她。

    唐青亦不會覺得難過。

    唐青亦的指尖由氣球滑落，掌心慢慢覆上腰間細白的手腕。

    棠糖的血管貼著肌膚搏動，幾乎想要戳破薄薄的身體，跳進唐青亦的指根，逆流入心臟。

    唐青亦握住棠糖的腕骨，連同那枚桃核一起。

    棠糖輕顫，抱得更緊了些。

    唐青亦的足跟抵著棠糖的鞋尖，腿彎蹭著棠糖的膝蓋。

    她回身擁住棠糖，足尖抵著足尖，吻落進棠糖的唇。

    “唐青亦，你剛剛吃了什么？”棠糖捧著唐青亦的臉，輕輕嗅她的唇。

    鼻息柔軟地交織。

    “糖。”

    所以是甜的。

    像草莓、像甜橙、像蜜桃……像所有棠糖與唐青亦分食過的水果。

    飽滿、清甜的水汽，充盈著唇齒。

    棠糖難以自持地稍稍錯開。

    “這里有一條小魚?！彼魄嘁嗟氖仲N合心臟。

    她用那種很天真的神情，小女孩一樣說：“唐青亦……它游得好快?！?/br>
    她每說一個字，唐青亦的神色便溫柔一分。

    棠糖望進唐青亦的眼。

    她想，唐青亦想讓她擱淺。

    她又想，或許，唐青亦想讓她溺亡。

    一條溺亡的小魚……溺亡的……小魚……

    ——她會很幸福。

    “唐青亦?！彼龁咎魄嘁嗟拿?，一聲又一聲。

    “唐青亦……”我好愛你。

    棠糖湊過去，含含糊糊地索吻。

    棠糖偶爾不想做成熟體貼的愛人。

    她要做小女生。

    她要做被唐青亦含在舌尖的糖。

    唐青亦順應她的心意。

    唐青亦吻她，吻得棠糖化在她的口腔。唐青亦把她揉進懷里，用快要揉碎的力道，一如棠糖渴望的那般。

    唐青亦親親棠糖的眉眼。

    她親了親那個羞澀又膽怯的小女生。

    ——感謝她，從最甜蜜的星系尖尖掉落在唐青亦懷里，讓唐青亦的人生，從此都只有明亮的愛意。

    作者有話要說：考慮了很久，打算以本章番外作結(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