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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鈺攬過女孩的小肩膀,柔聲細語地和她說:“玥兒乖,去樓上叫一下爸爸,就說姑姑來了,知道嗎?” 玥兒乖巧地點頭,小跑著繞著樓梯上了樓。 目送孩子上去,徐鈺才坐在李曼婷的身邊。 李曼婷猶如失去魂魄,表示歉意:“對不起嫂子,我本來不想打擾你們的。” “說什么話,我們是一家人,哪里存在打擾不打擾的,”徐鈺是個聰明人,喚了話題接著說,“是有事和你哥說嗎,特意來一趟?” 李曼婷頷首,萬種苦楚只往心里咽。 一身灰色休閑服李琛抱著玥兒下樓,他在樓梯口遲疑了片刻,他光看李曼婷的背影就知道她今天不對勁。 徐鈺率先看見了他,微微一笑,起身說:“你們聊,我去切點水果?!?/br> 李琛點頭,把玥兒交給保姆,踱步過去。 李曼婷抬起眉眼,壓下想要落淚的欲望,緊著一口氣地說:“哥,白瀟瀟……失蹤了。” 李琛眉心一跳,差點以為自己耳誤,他沉默一會兒,問:“失蹤了,聯(lián)系不上她還是怎么了?” 李曼婷面無表情地點點頭,所謂的失蹤其實是□□,但她一時不知道從哪里開口。 “你先不要急,”李琛注意著李曼婷的表情,“她不見幾天了?” 李曼婷眼角水霧愈甚,嗓音無名顫動:“三天了,哥,是晟燁他把白瀟瀟強行關(guān)起來了……” 說話的時候,李曼婷腦海中又閃現(xiàn)了張晟燁的笑容,像噩夢一樣揮之不去。 李琛沉穩(wěn)的雙目顯出愕然之色,他也知曉張晟燁和白瀟瀟之前有過一段,可實在是想不到,張晟燁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再看李曼婷的神態(tài),她恍然若失,茫然無措。 李琛手指微動,李曼婷先前一開始出差都不帶人,現(xiàn)在怎么露出了這樣的神色。 李琛畢竟是李琛,片刻之間就思索了諸事,聲音很有力,說:“如果是晟燁的話,你也不要太擔(dān)心,他不會對白小姐做出過激的行為,白小姐不會有事?!?/br> 眼眸一縮,李曼婷卻無法信服,按照張晟燁現(xiàn)在雜亂無章的理智,真的難以想象他會干什么。 再者,他也恍然提及,他在給人注射鎮(zhèn)靜劑。 “哥,我的心里總是莫名疼痛的,我……有點害怕?!崩盥冒涯樎裨诒鶝鍪中摹?/br> 李琛看到從小疼愛的meimei模樣憔悴無力,他眸光幽暗,緩緩道:“晟燁的脾性你也清楚,他認定的事不會輕易改變主意,既然他犯錯了,我們也不可能裝作不知道,晚上去拜訪一下張伯父吧?!?/br> 李曼婷猶如抓住一絲陽光,安靜地點頭。 李琛沉穩(wěn)有度地接著說:“有證據(jù)嗎?” 李曼婷呆怔,這要怎么說,根據(jù)她對兩個人的了解還有那些不著邊際的話? 看她這個反應(yīng),李琛也知道結(jié)果了。 休息了四十多分鐘,李曼婷受驚的靈魂才得到安撫,眼睛重新找到了焦點。 徐鈺做了晚飯,但李曼婷心不在焉,動了兩筷子就再也吃不下。 見狀,徐鈺搖了搖頭。 …… 晚風(fēng)習(xí)習(xí),清風(fēng)拂過窗簾的聲音在楚子瀟的耳朵里是那么響。 青一塊紫一塊的手無力地垂在床沿,她醒著,但就是不想活動。 房間里一股異味,有點像塑料燒焦了的味道。 她嘴唇干起皮,連呼吸都變輕了很多,生理機能的反應(yīng)好像隨電流一起帶走了。 半個小時前,不可名狀的胃痛又抽搐了一次,不過這次倒不是很疼。 安靜的夜里,有人輕輕打開了門。 人剛進來,楚子瀟就聽到了哽咽聲,這人的腳步都沉重許多。 不想做其他反應(yīng),楚子瀟就那么躺著。 “對不起……”不停抽泣的女音有那么一絲的熟悉。 她以為楚子瀟睡著了,就坐在床邊的地上壓抑哭了起來。 楚子瀟抿唇,她怎么說這幾天相處下來,這人身上的感覺那么熟悉,原來是熟人。 她在這里哭了很久,楚子瀟很累,沒有精神去搭理她,在她哭到一半的時候真的也就睡著了。 又一次醒來的時候不知道是什么時間,楚子瀟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黑暗,心境也完全變了,不再諷刺老醫(yī)生,也不再掙扎。 老醫(yī)生說,這是治療有了效果,她馬上就痊愈了。 楚子瀟只能無聲冷笑,總是要還的。 第四天,張晟燁還是沒有蹤影。 楚子瀟被鎖在床上,嗅覺逐漸靈敏,嗅出了越來越重的排骨蘿卜湯的味道。 果然,幾秒后,腳步聲接近。 她一把骨頭全融在床上,輕啟干燥的雙唇,平靜地說:“銘雅,今天的湯很香。” “哐當(dāng)——” 碗摔碎和水濺出去的聲音,是湯摔在地上了。 楚子瀟嘆息:“可惜了,這碗是喝不成了?!?/br> 她說了幾句毫無意義的話,倒是把摔碗的人嚇個半死。 許銘雅嘭一聲跪在地上,眼淚簌簌落下,聲音亂作一團:“瀟瀟姐,你……怎么會,對不起我……我該死,你恨我吧!” 要說恨的人,倒是不好說。 今天的一切,楚子瀟認為都是她當(dāng)初沒處理好帶來的后果。 穿了之后,她一無所有,成了蕓蕓眾生中的一員,但她也沒改掉上輩子高傲的脾氣,渾不在意自己的所作所為帶給別人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