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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曼婷瞳眸顫動,看向一臂距離之內(nèi)的楚子瀟,問:“為什么會這么要求?” 楚子瀟抿唇笑:“我有我的私心,老板現(xiàn)在不會想知道,但是我明白,不去看看張晟燁,老板心里有一關(guān)會過不去?!?/br> 是了,楚子瀟心里明明白白。 李曼婷被她說中這幾天心事,怔在原處,木然地說:“其實也沒什么好看的……” 沒有聽到回答,一只蒼白瘦削的手撫摸著李曼婷的側(cè)臉,李曼婷目光閃爍。 “心里是怎么想的就怎么去做,這樣對于老板來說是最適合的?!背訛t低語。 可這對她來說卻不合適。 躲開楚子瀟的手,李曼婷說:“該怎么做我會下決定?!?/br> 楚子瀟收回手,釋然地笑。 李曼婷和張晟燁之間也需要一個了斷,楚子瀟胸有成竹,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張晟燁輸了。 …… 四天后,李曼婷放棄探望趙文的想法,轉(zhuǎn)而去看望張晟燁。 張晟燁不在拘留所,而是在一處安靜的療養(yǎng)院,這里整日有人看守著他,行動頗不自由。 去拜訪過院長,院長親自帶李曼婷去尋張晟燁。 已經(jīng)是九月的天了,樹葉草地不再那么綠意盎然,遠遠地就能瞧見幾處枯黃。 今天多云,偶爾太陽被云層一遮,身上會感到少許的涼意。 李曼婷看見張晟燁的時候,張晟燁背對著她坐在一張木椅上,他發(fā)型自然,少了張揚,耳側(cè)的發(fā)垂臉頰邊。 送李曼婷到這里,院長就回去了,李曼婷的步伐變得沉重起來。 聽到有人來了,張晟燁也不回頭,他放空地看著遠處,一動不動。 “晟燁,你變了?!崩盥貌辉僮叩綇堦蔁畹拿媲?,看著他的背影說。 張晟燁不作回答,還是看著遠處。 “這些年,我一直在懷念著那個陪我捉迷藏的小男孩,”李曼婷道起往事,“只是,無論我怎么懷念,再也回不到過去?!?/br> 張晟燁毫無動容,手指都沒動過。 李曼婷垂下眼睛:“你倒是說,你把那個男孩藏在哪個角落了?我找不到了,我累了,也不想找了。你讓我心灰意冷,讓我失望,讓我心里像刀絞一樣?!?/br> 太陽又被云層遮掩住了,只有一點光逃了出來。 “張晟燁,你真像個惡魔,恨不得拉著所有人和你下地獄,”李曼婷苦笑,“你傷害別人,約束別人,何必呢,把自己弄得這么狼狽和不堪?!?/br> 聽到這,張晟燁的眼睛總算是轉(zhuǎn)了一圈,喉嚨哽咽半天,久久才說出那個名字:“白瀟瀟怎么樣了?” 他詢問的時候,沒有感情,像是例行公事。 “她很好,你不用掛在心上了?!?/br> 李曼婷無意的一句話叫醒了張晟燁,他沒機會再把白瀟瀟放在心里了。 李曼婷悠悠地抬眸,心情有了起伏:“你說你愛她如命,可你為什么要傷害她,白瀟瀟只是一個女人,你差點置她于死地?!?/br> “曼婷,”張晟燁再次開口,卻說,“你今天和以前不一樣了?!?/br> 話說一半,就不再說。 趙醫(yī)生和他報告過治療時的狀況,原來他不懂得珍惜的人會有人替他珍惜。 李曼婷頓了頓說:“因為我看透你了,也看透我了。” 張晟燁搖搖頭:“不,你沒看懂自己。” 李曼婷以為他胡言亂語,據(jù)院長說,張晟燁的情況很糟,說話沒有邏輯,時?;秀保路鹨V傻。 “晟燁,好自為之吧,趙文不會逃脫責(zé)任,惡有惡報,天理昭昭?!?/br> 李曼婷不想再多言了。 張晟燁把那個“好自為之”咀嚼了幾遍,最終咽了下去。 后面又有風(fēng)來擾,李曼婷不可能去而復(fù)返,不過張晟燁也不想去看到底是誰。 “燁兒……” 出聲的是一個嗓音沙啞的中年男人。 張晟燁不理,他早就不認這個父親了。 張復(fù)到他身邊坐下,他和張晟燁生的一點都不像,張復(fù)老實敦厚,眼神慈祥,而以前的張晟燁不怒自威,攻于心計。 “你會走到今天,我有一定的責(zé)任,是爸爸對不起你。”張復(fù)嘆息幾聲。 張晟燁陰陰地笑:“張復(fù),都到這個地步了,沒必要再演戲了?!?/br> “你在說什么,你誤會爸爸這么多年了還不夠嗎?”張復(fù)言辭懇切。 “爸爸?”張晟燁又開始眺望遠方,“就你也配嗎?” “燁兒!”張復(fù)情緒有些激動。 “閉嘴,我媽留給我的保險箱我打開了,你這么演,不累嗎?”張晟燁提到母親終于像個活人。 張復(fù)神情大變,不敢相信:“你……打開了?” 是啊,那個封塵多年的真相。 張晟燁并不是張復(fù)的血rou,當(dāng)年張復(fù)橫刀奪愛,逼死了張晟燁母親的情之所鐘,逼瘋了張晟燁的母親。 從小,張晟燁就是保姆帶大的。 “你今天來是為了我公司的股份吧?”張晟燁忽然一問。 張復(fù)站起來,堂而皇之地說:“你要靜養(yǎng),總有一個人要替你搭理公司的事?!?/br> 張晟燁靠在長椅上,堪堪拉出一個陰沉沉的笑:“你別白費心思了,不是你的東西,就不要多想?!?/br> 早就意料到回答,張復(fù)眼神一狠,兜里摸出一個瓶子,遞到張晟燁面前:“聽說你晚上睡不著,這藥我一直在吃,效果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