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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言之記得那些被她吸血的日子,今晚選地點菜一點也不手軟,盡挑昂貴的新奇的選,反正有人會掏腰包,便也有恃無恐起來。 眼看楚子瀟這幾個月來越來越恢弘,但實際上她還欠著李曼婷許多債,多虧李曼婷不計較,不然今天這一頓,楚子瀟只能去后廚洗盤子才能脫身了。 餐桌上杯盞相撞聲很是清脆,楚言之忘了是誰做東,只端著玻璃杯和桌上的每一個人熱絡(luò)過去,不過他晃到李曼婷這邊,被楚子瀟冷冷一瞥,他自覺忽視李曼婷。 這接下來至少一段時間要和楚子瀟作伴,還是少惹她為妙。 由于上次黃怡有功,她也在桌上,楚子瀟還說這頓飯就當謝謝她,黃怡誠惶誠恐,一直小心應(yīng)付著。 剩下的除了一位華顏的部門經(jīng)理,也就是旬日的人才了,這些日子大家都有接觸,因此飯桌上的寒暄也不刻意。 圓桌緩緩轉(zhuǎn)動,樣式豐富的菜一眼看去,胃口也沒怎么提上來,李曼婷轉(zhuǎn)而低頭盯著空空的碗。 光看李曼婷的側(cè)臉,楚子瀟品出幾分溫順出來,但去看她眼睛的時候,又是那么淡然,仿佛世間風景沒幾處是能入眼的。 恰好南瓜排骨湯轉(zhuǎn)到了身前,楚子瀟執(zhí)起湯勺,干凈利落地盛了半碗,放到李曼婷的面前。 她用的可是自己的碗,一時間飯桌上靜得出奇,其他人默默觀看。 楚言之差點給楚子瀟跪下,這么多人她當真不管不顧,于是他生硬地高呼:“來吃菜吃菜,黃怡你多吃點花生米?!?/br> 黃怡一臉茫然,哪來的花生米。 有了楚言之鬧一鬧,沉默才被打破,眾人眼觀鼻鼻觀心,全當看不見李曼婷端了楚子瀟的碗。 不明所以的人還以為她們倆感情好,這都不去計較。 感情好倒是沒錯,只不過不是他們想的這種罷了。 平日里盛湯盛習慣了,沒想到在這個時候沒管住自己,楚子瀟懊惱極了。 還好李曼婷從容不迫,斷絕了其他人的臆想。 等每個人兩杯酒下肚,楚言之閑不住又站了起來,朗聲說:“那什么,祝我們旗開得勝,凱旋而歸?!?/br> 李曼婷只聽得一個“歸”字,其他屏蔽在耳外,專心喝湯不去看楚言之的表演。 楚子瀟正惱剛才自己的作為,結(jié)果楚言之朝她眨了一下眼睛,楚子瀟有些會意,他這是想故技重施? 沒必要吧。 還好有人附和楚言之,不然他也尷尬。 看楚子瀟不買自己的賬,楚言之輕咳兩聲:“白經(jīng)理,我記得你酒量不錯,咱們倆以后也是要搭檔好久。這樣,喝一杯,桃園結(jié)義可免,酒不能少?!?/br> 回應(yīng)他的是冷漠的目光,楚言之扯出一個無奈的笑容,頗恨鐵不成鋼,怎么一點道都不上呢? 楚子瀟可不蠢,上次被他摻一瓶白酒下去,差點玩脫,今晚以為自己還會上當,未免太看不起人了。 …… 一桌菜吃了兩個小時,外面雪好大,北風也像刀一樣刮在臉上。仿佛要把臉上的熱氣全都刮走。 一長身玉立的妙曼女人吃力地拉扯著另一個飄蕩的靈魂往前走,出了酒店門口,被這駭人的風吹得身上都是雞皮疙瘩。 夜街寂靜,過路的人都是縮著脖子向前走,唯獨攙扶的那個人只穿一件藍色毛衣,之戴著的圍巾被她隨意提在手上當了掃把。 這人出了酒店,難受地咳了兩聲,忽地一提嗓音:“誰給他的膽量,居然又摻白的給我,當我沒看見嗎?” 這次摻的比上次還有過分,楚子瀟一出門就開始痛罵楚言之。 沒幾秒,楚言之也從里面跌跌撞撞出來了,見到兩條閃來閃去的人影,得意洋洋地喊:“怎么樣,服不服,少爺我就沒在飯桌上喝醉過?!?/br> 人喝醉了就容易失憶,楚子瀟冷笑一聲,手環(huán)著李曼婷的肩膀,將一嘴的酒氣灑在李曼婷潔白的脖頸,在她耳邊低語:“不理他,我們回家睡覺?!?/br> 李曼婷一滴酒也沒沾,自從吃火鍋那次后她也規(guī)規(guī)矩矩,吃一塹長一智這個道理對楚子瀟卻是如同虛設(shè)。 不想再讓這兩個人在大街上互相挑釁,李曼婷強硬拽楚子瀟上車,楚言之見狀,嘿嘿笑笑:“瀟瀟,加油哦?!?/br> 楚子瀟神志不清的狀態(tài)沒比他好到哪里去,在被塞進車后座前給了楚言之一個眼刀,奈何天太黑,楚言之沒看到她回頭是笑了還是怒了。 李曼婷開車門入座,楚言之還不忘喊:“李總,注意安全,照顧好瀟瀟??!” 他邊喊邊掙脫攙扶他的手臂,跑到李曼婷的車后面,拍打車屁股,李曼婷握緊方向盤,往后視鏡看了一眼,將油門踩到底。 車屁股那里的人被熏得眼淚直流,楚言之感嘆說:“這二手煙的勁兒還挺大的?!?/br> 車剛起步一段距離,后座橫七豎八躺著的人不安分了,把紅撲撲的頭從主副座椅中間的間隔湊到前面,咽下一個嗝,問開車的人:“這是去哪?” 李曼婷輕聲嘆息,問:“你想要去哪?” 稍加思索,楚子瀟靈光乍現(xiàn):“去你家,晚上許姨不在對不對?” 只聽這點話,李曼婷就知道她沒打什么好主意,當即一個急轉(zhuǎn)彎,把人晃了回去,然而楚子瀟又迅速回來,蠻不好意思地提議:“其實去酒店也是可以的,我前幾天看到一家酒店,里面有專門為情侶設(shè)計的房間,房間里有張毛茸茸的大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