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頁
她心里難受。 珞珞嫣然一笑,“我說過再見了?!?/br> 怎能笑著對她講就此別過呢? 蕭姬半睡半醒,神智不清,回了句,“知道了,下去吧?!?/br> 榮元姜氣笑了,第一次求人,“求求你?!?/br> “你去拿瓶酒精。”過了很久蕭姬說。 等榮元姜回來,蕭珂抽出短劍,將酒精倒在上面,遞過去。 元姜舉著匕首,不知所措,“給我這個干嘛?” “錦水湯湯,與君長訣。”蕭珂換了女聲,仿著鸞娘的往日習(xí)慣含笑將這八個字道出,隨后翻開剛才文使送進來的急傳折子,看清開頭幾行字便覺頭暈心悸,倉促用發(fā)簪格住下落的那一劍。 劍刃與金簪相擊,聲音令人牙酸。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為什么要怪我……”元姜大腦一片空白,心如刀絞,“整整一十六年,你笑著跟我特來相決絕,你還有沒有良心……” 那年珞珞寫了封信給蕭珂,正文五個字——你還活著嗎。 信中秋節(jié)發(fā)出去,入冬也不見回復(fù)。珞珞以為是她有意截留,來與她吵。 她給榮宜寫的信也沒有回音,正著急,順口懟珞珞:你無理取鬧。 正在此時,首輔季北媛闖堂拜會。 她送來了榮四的信。 榮四寫了兩行字:速歸京,以備姐夫出殯。 回京路上珞珞與她拒話,一個字都沒對她說過。 “你不能因我娘的事問責(zé)我,這不公平,你不能那么對我……” 金簪被劈成兩截,匕首下劈之勢不減,蕭珂只得反手相格。 血順著劍身流淌,濡濕掌心,浸透衣袖,元姜才意識到自己在做什么,倉皇將短劍遠(yuǎn)遠(yuǎn)丟開,語無倫次?!拔摇?/br> 蕭珂匆忙撥開榮元姜,對著燈又看了遍那本折子。 確實是翡冷翠調(diào)兵入東地中海。 榮元姜趕緊問,“我我……那個,疼嗎?” “你擋光了,我看不清字?!笔掔娴柔t(yī)女替他處理好傷口后倚著枕略坐起些許,屏退左右,他頭暈,緩了很久才說,“你近期不要去西秦,但鸞娘那邊你上心留意些。云居雁本人沒中攝神術(shù),云容容是她的一個人格。” 這是個局中局。 原人格可以分裂為無數(shù)的子人格,這些人格間的共性是看待事物的角度和處事邏輯。 云容容性格跳脫,活潑開朗,一個正常的十五歲女孩。 但她能說出“他人可以不仁,她不能不義”這樣的話。 實際上應(yīng)當(dāng)是云居雁設(shè)計鸞娘與北燕女皇云朝瑰等人對她的一個子人格用攝神術(shù),順勢暗殺天帝,清理長老院,事成后以受害者這一角色全身而退。 翡冷翠國兵臨城下,她以審判使之首身份正位。 她若想正位就必須以實力服眾,最佳的方案是擊退翡冷翠十字軍的進攻。 若翡冷翠折戟,會以舉國之力征衛(wèi),以二次興討北燕等國。 “我不是故意的,你生氣了?”榮元姜小心翼翼的問。 剛醫(yī)女縫合傷口時她偷著瞄了一眼,那劍斜劈在腕與前臂,傷頗深,現(xiàn)了森白色的骨。 要是這劍沒格住……落點是心臟。 她又搞砸了。 難怪蕭娘總是不理她。 蕭珂在寫批復(fù),一不留神順手寫了三個字——是不是,又劃掉,“你別這樣?!?/br> “你姐說你與她在這世上相依為命十余載,你能再活幾年,我娘就能再活幾年。我說那她先殺了我吧?!睒s元姜語無倫次。 “她不恨你,也不是不在乎你的感覺。”蕭珂停筆,“只是不管說的是什么,心里難受與否,她都會笑著說?!?/br> 榮元姜屏住呼吸,過了幾秒才長長吸了口氣。 “我知道怎么當(dāng)夫人的,”低頭道歉這輩子不可能的,她找了個借口,“我們談筆交易行不行?我照顧你,你用女聲和我說話,怎么樣?” “我不缺下屬?!笔捈б馀d闌珊的提了個要求,“帶我去凡爾賽?!?/br> “行?!睒s元姜有點懵,“不過法語我說不來?!?/br> “我會?!笔掔婺昧吮究瞻椎恼圩??!澳阌袑掽c的項鏈和沒穿過的洋裝嗎?” 翡冷翠使者來訪榮元姜做了三百多條裙子,應(yīng)該不至于都上身了。 榮元姜興高采烈,“有有有,我就穿過四條,別的連試都沒試?!彼郎愡^去,“我有十來枚祖母綠,明天我叫工匠打個新的,我有一盒簪子……” “現(xiàn)在行了嗎?”蕭珂抬眸,“我要換衣服?!?/br> 榮元姜跟鹿似的蹦走了。 # 入秋后云容容終于能走路了。 那個眼鏡妹說的不假,她骨折不愈合可能跟她瘦有直接關(guān)系。 她還是稍微胖了一些。 最直觀的表現(xiàn)——她穿衣服時覺得胸那里有點緊。 這導(dǎo)致云容容不得不每天只吃中午那一頓飯,每天扶著人在清涼殿里走圈,企圖把胖的那些rou減下去。 蕭珞不是很理解。 她坐在那里,看云容容走一圈疼出一身冷汗,換身衣服,再走一圈,累到半死直接睡下,反正過了中午就不會再吃任何東西。 正常女孩十五六歲正在發(fā)育,能吃正常。 她跟云容容一樣大的時候干過一件很丟人的事。 有一年除夕蕭珞吃了一整盤魚香rou絲,此后她弟開始富貴險中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