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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雪鈴是被一陣吃花生米的聲音吵醒的。 和她一床的是一個叫趙新月的胖女生,她身上有一股臭烘烘的味道。柳雪鈴很不情愿與她一床,但又要維持自己人美心善的形象不能拒絕。可她沒想到這家伙竟然半夜躲在被窩里吃東西! 太討厭了!難道她不覺得把食物殘渣掉在床上很惡心嗎?柳雪鈴忍了又忍,可床那頭傳來的嘎吱嘎吱聲從未間斷。 “趙新月?!彼滩蛔×耍瑝褐鹑崛崛跞醯溃骸澳阍诔允裁囱??” 她本意是提醒對方,但床那頭的趙新月說:“我在吃花生,你要吃嗎?”語調(diào)有些古怪,但確實是熟悉的聲音。 說不清的,似乎心中某個沉重的猜測被推翻了,柳雪鈴不著痕跡地松了口氣,道:“好呀,你給我吧?!?/br> 一個東西被扔了過來,正好落在她枕頭上。 一截血淋淋的斷指。 柳雪鈴呼吸驟停。至深至暗的恐懼如潮浪,將她席卷。 “柳雪鈴!”身后有女生在凄慘呼喚。柳雪鈴猛然翻身坐起,同班女生錢美齋從黑暗中走來,噗通一下跪在地上。一只棒球棍從她身后的黑暗里揮舞出來,她的腦袋像只應(yīng)聲而碎的西瓜一樣爆裂開來,露出紅的白的稀里嘩啦的瓤。 柳雪鈴猛地伸手捂嘴,將尖叫堵回嘴中。如果敢弄出聲音,錢美齋就是她的下場。揮舞棒球棍的人影走出暗處,朦朧光線的照射下,赫然是別墅男主人摩根·托馬森那張憨厚可親的臉。 她明明睡前檢查再三是否鎖好了門,但門鎖卻被一根鐵絲撬開了。沒有人尖叫。地上躺了滿地尸體。女孩們在睡夢中就被悄無聲息地扭斷了脖頸。 被窩被掀開了,胖女孩趙新月的尸體被推下床,滾到地上。她的腹部一個很大的創(chuàng)口,有人埋首在創(chuàng)口上方,如癡如醉地吮吸著黃白的脂肪。 為何親切的主人夫婦會變成吃人的怪物?已來不及思考因果關(guān)聯(lián),柳雪鈴雙手死死捂住嘴,眼淚無意識流了滿臉。 死亡,正實實在在地朝這個只有十八歲的、年輕美麗的女孩迫近。 珍妮·托馬森伸出血紅的舌頭,舔了一圈嘴周,桀桀怪笑著夸獎道:“乖孩子,好孩子。作為嘉獎,我會輕輕地吃掉你?!?/br> 砰!房門被一腳踹開! 一道人影閃現(xiàn)門口。她速度極快,先發(fā)制人,泛著青光的鋒利刀刃橫空逼近,珍妮尖叫:“不!你怎么可能……” 話音未落,人頭已然滾落。血霧蓬勃,飆濺而出。 摩根·托馬森反應(yīng)及時,兩只鐵鉗般的大手抓住柳雪鈴的瘦薄雙肩,用她擋在身前拖至窗邊,扭曲著憨厚的五官道:“不準(zhǔn)過來!滾開!不然我生吃了她!” 林儒銳振刀甩去刃上血跡,緩緩抬頭。她半張臉都被染成了紅色,血珠順著臉頰的輪廓往下滴墜。 柳雪鈴大叫:“銳銳救我!” 被她這聲大叫刺激到,摩根雙手發(fā)狠地一收,死死掐住了她的脖子:“滾!滾!魔鬼!怪物!從我面前離開!不然我就掐死你的朋友!” 林儒銳無動于衷,甚至不疾不徐地朝他逼近。柳雪鈴窒息地翻著白眼,眼看就要被活生生掐死,這時一聲槍響! 一個血洞出現(xiàn)在摩根的臉上。他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沉重的身軀轟然倒下。 林儒銳走到窗邊,許烈在草坪上正對房間的位置興高采烈揮著手:“老大!我槍法準(zhǔn)吧!” “做得好?!绷秩邃J夸獎了他,正要扶起柳雪鈴,卻被一個耳光扇得偏過了頭。 柳雪鈴雙眸發(fā)紅地瞪著她:“為什么現(xiàn)在才來!你知道死了多少人嗎!” 第9章 “我靠!”電腦屏幕前許多人同時大罵出聲,“這女的有病吧!” “什么什么?剛才太血腥,我跳頻了。” “仗著我們銳哥哥好欺負(fù)是嗎?” “我說一句這種人被吃了也是活該沒人反對吧?你銳哥哥費盡心思救人還要被扇耳光,經(jīng)典美強慘,路人粉愛憐了。” “淦他媽的!剛打我老公,這女的死定了!” “樓上不要趁機亂認(rèn)老公?!?/br> “ 身份證號。” …… 林儒銳沒有防備到這一耳光。她完全沒料到來自身旁的‘突襲’。痛倒是不痛,就是有點錯愕。 “要不是老大你早死了。站在道德高地上,不冷嗎?”許烈冷笑,眼中閃爍著兇光,“你該慶幸我從來不打女人?!?/br> 林儒銳緩緩轉(zhuǎn)過臉來。對上她的目光,柳雪鈴一個寒顫,忽然撐起酸軟的腿跑出了臥室。 “呸,什么狗東西!”許烈對著她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 “別管她了?!绷秩邃J道:“把人都召集起來,收拾好東西,這個地方不能呆了?!?/br> “連夜走嗎?”許烈一愣,“可是這么大的雪,我們能去哪里?” 林儒銳早就想好了地點:“那棟湖邊小屋。” “可那是丹尼爾那臭小鬼的屋子……”許烈撓撓頭。 “丹尼爾那邊沒問題的?!?/br> 二十分鐘后,學(xué)生們整裝待發(fā)。他們也不想繼續(xù)在死人的房間里呆下去,故而收拾東西的速度無比迅捷。 但帶隊的老李卻缺席了。林儒銳找了一圈,沒見他人,問道:“老李呢?” “老李剛才說要上廁所?!?/br> “不是說過不能單獨行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