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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對方?jīng)]有死在劍下,因果劍就會將揮劍之人不斷拉入平行世界,直到林儒銳殺死覓。而無論在哪個平行世界,她都是第一次揮劍。符合了因果劍的完美邏輯。 林儒銳原本懸在覓心臟前方的劍尖,產(chǎn)生了猶豫。 如果她在這里殺死了覓,因果劍的使命完成,它會關閉通往平行世界的通道,林儒銳就會永永遠遠被困在世界B中。而她原本的世界是A——有唐初的那個世界。 不,她不能呆在這個世界。 林儒銳定了定神,在纏繞滿四周的透明絲線中尋找起來。 每一條絲線,都是一條平行世界。林儒銳小心翼翼避免被觸碰,免得被卷入線中的世界。 最終,她停在一條絲線前,眼神微微發(fā)亮。找到了,是它。 輕輕捏著條線往前撥,她看見了鬼屋、雪松林、食人魔的別墅;再往前撥,她看見了那場毀滅地球的終極之戰(zhàn),看見半個地球都被烈焰灼燒,巖漿洶涌;繼續(xù)往前,吞槍自盡的老師,交情深厚的戰(zhàn)友,末日前寧靜和平的世界,看見了蹣跚學步的自己,mama,爸爸,然后是醫(yī)院亮紅燈的產(chǎn)房,嬰兒林儒銳呱呱墜地…… 這是至今為止,她的一生。 林儒銳心下一動,開始往后撥,然而后面的線卻是一片朦朧的黑。未來的事情,她無法看見。雖然有點遺憾,但她很快安慰自己,可能是因為未來隨時會因為人的意志而變動吧。 就在她即將放棄的時候,未來忽然閃現(xiàn)出了朦朧的影響。林儒銳盯著那片模糊的晃動,湊近仔細觀察。 當看清楚那一刻,她整個人完全懵逼,一道天雷轟頂,激靈的電流從頭頂麻到腳底板。 她在接吻。 她在和一個女人接吻。 那人被她抱在懷里,看不清具體的面容,那雙摟在她脖子上的手臂卻似一截瑩潤的藕節(jié),十分白皙漂亮。接吻時間太長了,那人發(fā)出一聲示弱的嚶嚀,似乎想要分開,比現(xiàn)在的林儒銳要大幾歲的林儒銳又把她按回懷中,舔吻她的唇角。 好霸道,好不要臉一人!要不是臉完全相同,林儒銳根本不敢相信這是自己。 被她按在懷中那人,卷發(fā)披散在肩頭,一點尖尖的、小狐貍似的耳朵從卷發(fā)中露出來,因為害羞和缺氧而發(fā)紅,可憐可愛,讓人心癢難耐。 林儒銳心下一震,不敢再看,連忙移開了眼。 比起和同性談戀愛,自己居然會為誰動心這點更讓林儒銳感到不可思議。 收斂心神,她將注意力放回世界A的透明絲線上。她必須找一個最薄弱、最合適的切入點,方便進入。 找到了—— 怒面羅漢,鬼屋。 當林儒銳回過神來,她正抓著賴莎莎的手臂在漆黑的走廊里狂奔。身后,渾身烈焰直冒的怒面羅漢緊追不舍。 林儒銳驀然停下腳步。賴莎莎被她一拽,不得不也跟著停下。 “林儒銳!愣著干什么,快跑??!它快要追上來了!”賴莎莎擔憂焦急的表情十分逼真,根本看不出她是鬼屋中的怪物假扮的。 林儒銳無意和她糾纏,拔刀一砍,賴莎莎的人頭應聲墜落,飆濺出澄黃的腐爛甜汁。 身后的怒面羅漢跟之前一樣,在轉(zhuǎn)彎處發(fā)現(xiàn)自己追不上,氣急敗壞地在走廊中掀起了爆炸的氣流。 林儒銳早有準備,未有受傷。 接下來的時間,她慢條斯理,從從容容,以一種在自家后院閑逛的態(tài)度,晃晃悠悠走到出口,一把推開了鬼屋大門。 燦爛的陽光溫暖地照射下來,給人一種恍若重生的恍惚感。隨之而來的是沸騰的人語,與無數(shù)的閃光燈。 “林儒銳,身為這場諸神陷阱游戲中唯一的幸存者,請問你有什么樣的感受呢?!”熟悉的亮粉西裝閃亮登場,主持人范西瓜拿著話筒擠到最近前,表情激動唾沫橫飛地采訪道。 林儒銳后知后覺意識到,鬼屋里安了攝像頭,全程是直播的。 那,唐初也看見了?她會擔心她嗎?她會來嗎? 林儒銳沒有意識到,自己對唐初懷有某種不自覺的期待。 范西瓜每次采訪林儒銳都跑在第一線,掌握第一手資料,獲得了空前的熱度,在電視臺的職位也升級了。早有人看他不爽,一個身材健壯的同行一屁股擠開他,湊到林儒銳面前,正要腆著臉采訪,卻發(fā)現(xiàn)這位華夏區(qū)第一人一臉恍惚,目光逡巡在人群,似乎在尋找什么人。 就這么一愣神,同行又被范西瓜一屁股擠走,范西瓜個子不大,力氣倒是不小,嗓門兒也很是嘹亮,聲如洪鐘:“林儒銳,你最后是怎么發(fā)現(xiàn)你的同伴賴莎莎是怪物偽裝的呢?哇喔,你拔刀的那一刻我真的嚇呆了……” 林儒銳看見了唐初,唐初躲在人群里,朝她偷偷笑。 不知怎的,林儒銳因為這個微笑而赧然起來。 唐初對她比了個手勢,意思是‘我先走,稍后匯合’。 說著,她就要轉(zhuǎn)身鉆入人群,林儒銳看她要離開,下意識拔腿追了上去。 范西瓜還在嘰嘰喳喳,被林儒銳按住臉,一把推開。 “唐初!”林儒銳抓住了她的手。 全場寂靜了片刻,攝像頭焦點跟隨林儒銳,移到了兩個人身上。 “林儒銳抓住的誰?怎么有點眼熟?” “那么漂亮,是明星吧?還是愛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