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伴擰了他一把：“我們要個簽名，馬上就走。”

    林儒銳冷淡道：“沒空，下次吧?！?/br>
    “為什么??？”那人很是忿忿不平，“一個簽名而已，又花不了你多長時間。我真的很喜歡你，連這么個小小的要求也不能滿足嗎？”

    林儒銳朝后方偏了偏頭：“后面有一個瘋子，她有一群狂熱手下，她心臟里安著炸彈，手上扛著反坦克導(dǎo)彈，正在追殺我。如果你想被波及，就繼續(xù)靠近吧?！?/br>
    “你編故事呢？”那人倔然道，“我不信！”

    唐初炸毛開罵：“老娘管你信不信！現(xiàn)在就給我滾，別逼我揍你??！”

    嗶——

    林儒銳猛然低頭，死盯著排氣管道下方。唐初還沒反應(yīng)過來，忽然腰上一緊，被她抱在懷里翻下了車，失控的雅馬哈依靠慣性沖了幾十米后側(cè)翻在地，滑滾數(shù)米后在瀝青路面轟然爆炸開來。

    “該死！”

    狡詐的瘋子。她知道林儒銳的車是哪輛，在視線死角處安裝了□□。

    唐初被她保護(hù)在懷里，倒是安然無恙，林儒銳臉上蹭禿嚕一塊皮，唐初伸手輕碰，她嘶了一聲，扭頭避開。

    林儒銳四下環(huán)顧一圈，為了不波及他人，她特地選擇了一條無比偏僻的公路，以至于現(xiàn)在沒有可以搭乘的交通工具了。那瘋子很快就要追上來了，她必須趕緊……

    兩匹棗紅色的駿馬也停了下來，賽馬手看著不遠(yuǎn)處的火光沖天，臉上都是一種仿佛置身夢境的震撼表情。

    他現(xiàn)在……信了。

    賽馬手被人從馬上拽了下來，林儒銳踩著馬鐙翻身上去，一手勒著馬韁，一手伸向唐初：“手給我。”

    唐初把手伸給她，被人一把拽上去，坐在林儒銳身前。

    “我、我的馬……”賽馬手呢喃兩聲。

    “會還給你的?！绷秩邃J勒著馬在原地繞了兩圈，適應(yīng)了下手感，長腿一夾馬肚，駿馬嘶鳴一聲，朝著道路正前方馳騁而去。

    賽車手摘下眼罩，難受地蹲在原地，這下可好，簽名沒要成，馬也丟了。

    “媽的，臭情侶?！彼麕е耷恍箲嵙R道。

    林儒銳的目的地是一座海邊的廢棄工地。到達(dá)之后，她將馬繩拴在工地后方，順著未完工的建筑，攀爬上了最頂層。

    四分鐘后，月陽的車停在了工地下方。

    “原來你打的是這個主意？”她慢悠悠拾階而上。這建筑只完工了一半，結(jié)構(gòu)十分脆弱，如果在這里使用大規(guī)模殺傷性武器，很大可能整棟樓都會塌陷。兩人對戰(zhàn)起來，只能游擊或者近身rou搏。

    她一層一層仔細(xì)搜索過去。這工地雖然處于廢棄狀態(tài)，但景色很優(yōu)美，潮濕的海風(fēng)從樓外灌進(jìn)來，還能看見波光粼粼的海面之上，碧藍(lán)色的晴天。

    月陽在原地站了片刻，她下意識摸索起藏在心口的那只吊墜，吊墜中間夾著一張泛黃的照片，照片上是一個笑靨如花的女孩兒，乍看之下與唐初有幾分相似。嫵媚的臉蛋和清純的眼神。但細(xì)究之下就會發(fā)現(xiàn)，這種相似只是氣質(zhì)上的相似，兩人五官全無相同之處。唐初濃顏美艷，更偏重嫵媚；女孩神色羞赧，像一朵涉世未深的茉莉花。

    月陽盯了那照片片刻，很虔誠地落下一個吻。

    當(dāng)她將吊墜塞回，睜開眼，又是那個滿手血腥的狂徒了。

    月陽在快要接近頂樓時，忽然聽見了歌聲。最開始，她以為那是幻覺，她在精神病院里常被它sao擾。醫(yī)生給她吃藥，注射鎮(zhèn)定劑，但這只是讓她在面對幻象時比落魄的狗還要狼狽無力。

    但很快，由遠(yuǎn)至近的歌聲漸漸清晰起來，吟唱著她最熟悉的旋律。

    刺目的燈柱聚焦在月陽身上，驟然照亮昏暗的建筑工地，讓她宛如置身舞臺中央。在月陽面前，一道纖細(xì)瘦弱的人影側(cè)對著她，出現(xiàn)在她眼前，淺藍(lán)色的毛衣和牛仔褲包裹著冰白色的她，像一朵無暇的茉莉花。

    “啊……你又出現(xiàn)了?！?/br>
    月陽用手指憑空描摹她的輪廓，用一種很懷念的眼神，低下頭，輕笑一聲：“你從以前就愛纏著我。乖，一會兒陪你玩?！?/br>
    她語氣如此自然嫻熟，聽得段孝毛骨悚然，朝林儒銳小聲道：“我靠，神經(jīng)病果然和咱們不一樣啊。對著親手殺死的前女友，還能如此淡定地自言自語。”

    林儒銳給了他一個‘小聲點’的眼神，道：“確定診療記錄都在里面吧？”

    段孝朝她比了個大拇指，信心滿滿：“這真相絕對夠勁兒，保證把她刺激到犯病?！?/br>
    按照以往，當(dāng)她說完那句話之后，甄貞的幻象就會消散。但此時，會動的、會說話的甄貞，依舊在她眼前喋喋不休。

    月陽皺起眉：“你還要如此嗎？不怕我再殺你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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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辦公室內(nèi), 隔著一張沉重的紅木桌，甄貞與醫(yī)生面對面坐著。

    醫(yī)生的臉有幾分熟悉，看了片刻，月陽才后知后覺地回想起來, 這是她的診療醫(yī)生。在她逃出精神病院時，用一把牙刷插透下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