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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br> 宋西子的話被打斷,電話那邊是一個女孩子顫抖的聲音,“對……對不起,我……我發(fā)錯人了?!?/br> “你要找誰?” “我要找我一個朋友,我以為她……是這個號碼的機主?!?/br> “她叫什么名字?”宋西子追問。 “對不起我真的發(fā)錯了,我沒有想到這個號碼有人在用。對不起,對不起。”那女孩的聲音好像要哭了。 嘟嘟嘟。 宋西子看著手機,眉頭緊皺。 她難道想錯了,還是說那人在騙她? 她買下這個號碼是在暑假的時候,當時手機號碼是隨機挑的,她買來以后就插上手機,沒有告訴過任何人,然后馬上就收到了第一條短信,根本沒有人知道她用了這個號碼,就算是偷窺狂關(guān)注她的隱私,也不可能第一時間就知道。 如果她想法是錯誤的,那就是說一開始就是錯了,那人發(fā)錯了短信,她不小心收到了那條短信…… 宋西子只能這樣安撫自己,她回去把思路再理了一下。 她發(fā)了一條短信給她——你好,我們之間可能存在誤會,我也是剛接手這個號碼,你認識的人可能已經(jīng)不用這個號碼了。 不久后,那人發(fā)回來一條短信:打擾了,我以后不會再發(fā)了。 事情解決了?解決了。宋西子把手機往桌子上一丟,那么就真的是她胡思亂想了。 而這邊,樓春雨捂著自己的臉,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她以為的空號,打過來了。 她的手機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是四年后的宋西子的手機號碼。 她的呼吸險些停止。 她顫抖的手無法使力,壓根就不重的手機也握不住,那手機一直在震,她咬咬牙按下了通話鍵,在讓她窒息的沉默后,她聽到了電話那端的聲音。 她的腦子里一片混亂,那聲音像宋西子,又不像,她只知道自己很害怕,好像被抓住了脖子,無力反抗。 她聽到自己說對不起,說找錯人了,她甚至連對方的話都沒聽清楚,匆匆掛了電話。 掛完電話她就后悔了,她甚至連對方的聲音都沒有仔細辨認。 可是那手機像著了火一樣發(fā)燙,她產(chǎn)生了被燙傷的幻覺,把手機丟在桌子上。 那人,是宋西子嗎,如果是她的話,是不是自己說的那些話,都被她看到了? 她會怎么想?覺得自己是個神經(jīng)病?還是覺得很可笑?她寫了那么多,語無倫次的,像是一個精神病患者的囈語,只有她自己知道,這些字里,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女子的痛徹心扉的領(lǐng)悟。 “不對不對不對,她應(yīng)該沒有看到前面的,就說自己是發(fā)錯了,她會信的……”樓春雨的手按著自己的胸口,心臟亂地快要承受不來,直到桌子上的手機又震動了一下,她比剛才更慌,手心冒汗,她鼓起勇氣解鎖手機,看到這個號碼在她發(fā)過去那么多條短信后發(fā)過來的第一條短信——你好,我們之間可能存在誤會,我也是剛接手這個號碼,你認識的人可能已經(jīng)不用這個號碼了。 她顫抖著手,舌尖抵著上顎,她甚至能聽到自己骨頭摩擦著骨頭咯咯作響的聲音。 ——打擾了,我以后不會再發(fā)了。 她打完這幾個字后,把手機丟在桌子最深處,啪地一聲巨響,驚擾了她,她嚇得從椅子上跳起來,跑到陽臺上,抱著陽臺哭起來。 宋西子沒打算把這個事情告訴別人,她把前后的各種可能猜測了一下,想可能是這個女孩子不好意思對自己喜歡的人表白,那人性別不確定,所以偷偷用短信的方式表達自己的心意。沒想到這個號碼被她用了,短信就發(fā)到她這里。 至于沒有回應(yīng)還一直發(fā),那可能是這個女孩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帶著孤注一擲地勇氣在做這個事情。 她聯(lián)想到電話里那個顫抖地像隨時要哭出來的女聲,覺得有點熟悉,好像在哪里聽過,又覺得是自己多心了。隨后就把這個事情拋到腦后。 軍訓(xùn)進行到一半,突如其來的一場大雨打亂了上課的秩序。 教官抬頭看了一眼這個天,他帶的學(xué)生被淋成了雞湯,站著軍姿身形卻依然挺拔,他看這下去也不是辦法,直接喊了解散。 大家頓時化作各自飛的林中鳥,一蜂窩地跑到cao場邊有遮擋的地方。 上一秒還是烈焰灼人,下一秒就是大雨傾盆。 老天爺喜怒無常,卻給學(xué)生喘息的空間。 能遮雨的地方就那么點,樓春雨和幾個人躲在體育儲藏室的屋檐下,幾個同學(xué)后面跑過來的,已經(jīng)沒有多的地方。 樓春雨看到了被雨淋了半濕的宋西子,想開口叫她,可是就是沒勇氣出聲。 這個時候,另外一邊的齊雅雅舉起手,用力揮舞起來,“宋西子,西子,來這里,跟我擠擠。” 宋西子看向那邊,齊雅雅努力給她擠出一個空位,指著自己旁邊,“有空位?!?/br> 宋西子眼尖,在樓春雨旁邊看到了空位,幾個大步跑過去,這一下和樓春雨緊挨在一起。 那邊,看到宋西子不過來,反而往旁邊跑,齊雅雅就傷心了,她好不容易挪出來的位置,馬上就被人占了。 隔著雨簾,她一臉哀怨地看著宋西子。 宋西子往左右看了一眼,她左邊的人縮著脖子,頭發(fā)被雨打濕,粘在那人的脖子上,讓她看不清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