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那次冥夜命人將她運(yùn)送到文萊,要不是殷圣奕帶人及時攔截住那只船……后果不敢想象。 楚妍對這里有著根深蒂固的恐懼,雙手不由攥緊,顫聲問道:“這是準(zhǔn)備上哪兒?” 開車的男子簡單地答道:“不知道!這個不歸我管!” “呃?!背悴辉僬f話。是的,她早就應(yīng)該想到,簽證遲遲辦不下來,他們要想離開香港便只有偷渡這一條路可行。只是夏子寒從來都沒有跟她說起過,突然間,她都感到很意外。 車子停住,楚妍下了車。兩腳踏上略有些濕滑的石面,她茫然不知所措。曾經(jīng)被劫持上船的經(jīng)歷太過于恐怖,她差點就有再次落荒而逃的沖動。 “楚妍,下來!”停在背風(fēng)隱蔽處的舊鐵殼船亮起燈,夏子寒站在船舷處呼喚她?!绊樦_階下來,快點!” 楚妍拼命克服恐懼,在夏子寒的指引下,彎身走到一條僅能容一人勉強(qiáng)通過的窄梯,扶著墻壁慢慢地往下走。她不敢看一邊陡峭的崖壁,只是本能地往下走著。夏子寒站在船舷處,不停地對她招手,有一種安撫和溫暖的力量吸引她走下去。 他就像暗夜的燈火,是她唯一的目標(biāo),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哪怕是火海刀山,她也會毫不猶豫地向他奔去。 下到最后一級石梯,夏子寒一腳踏在船舷,一腳踏在石梯上,雙手抱住她的嬌軀,微微抬臂,很成功地將她抱上船。 “楚妍!” “子寒!” 兩人恍如隔世般緊緊地?fù)肀г谝黄穑螒{海風(fēng)凌冽,他們都久久地不肯放手不肯走進(jìn)船艙。 船,已經(jīng)啟航,船頭亮著的燈卻突然滅了,陣舊的鐵殼悄無聲息地乘風(fēng)破浪朝著大陸的彼岸飛快駛?cè)ァ?/br> 站在船舷處,兩人回頭看著離他們越來越遠(yuǎn)的故土,不由騰起戀戀不舍的悵惘。 別了香港故土,別了親人朋友,別了曾經(jīng)過往的一切! 月亮沉進(jìn)了云層里,海面上更加黑暗,卻沒有風(fēng)浪。鐵殼船劃破平靜的海面,飛速地向著彼岸駛?cè)ァ?/br> 楚妍和夏子寒一直坐在船舷邊的排椅里,他們不愿進(jìn)到沉悶的船艙,喜歡坐在外面感受著海風(fēng)拂面,呼吸著略微潮咸的空氣,看著對面那承載著未來希望的彼岸慢慢地向他們靠近再靠近。 “子寒,你有想過到大陸后我們安身的目的地嗎?”許久的沉寂之后,楚妍轉(zhuǎn)過頭問身邊的夏子寒。 夏子寒的俊目有些迷茫,思忖良久,只輕輕地嘆息:“還沒定下來,等到了大陸,我們再計劃行程。最好先找個偏僻的地方躲一陣子,等殷圣奕搜不到我們之后,再想辦法弄到去德國的簽證?!?/br> 楚妍想了想,便說:“我在大陸有個很談得來的朋友,叫穆雪馨,她是沈浩軒的前妻……現(xiàn)在已經(jīng)再婚了,住在r市,生活得很不錯。假如我們沒有合適的落腳點,可以先去她那里住些日子,你覺得怎么樣?” 夏子寒有些意外,他不止一次聽楚妍跟他提起過穆雪馨,她還多次央求他幫穆雪馨打離婚官司,因為他人在香港有些鞭長莫及,再加上沈浩軒實在不好對付,也就沒有對其施援手。沒想到事隔兩年后,穆雪馨不但跟沈浩軒離婚還又再婚,這可真讓人感到不可思議。想想準(zhǔn)是沈浩軒主動要求離婚的,不然有誰可以逼他跟穆雪馨離婚呢?就像楚妍在香港,只要殷圣奕不說想離婚,任憑她鬧上天去,時至今日依然無法跟他解除婚姻關(guān)系。 “沈浩軒現(xiàn)在還經(jīng)常跟穆雪馨聯(lián)系嗎?”言下之意顯然是怕被穆雪馨在沈浩軒的面前走露風(fēng)聲,那他們做了那么多的努力逃亡,豈不是前功盡棄。 “沈浩軒一個星期去看一次孩子,除此之外,他們之間再也沒有聯(lián)系了!”楚妍靠在夏子寒的懷里,有種輕松過后的疲憊,近乎自語般喃喃道:“雪馨現(xiàn)在過得很幸福,我很希望能夠沾到她的福氣,也在r市過上平靜幸福的日子!子寒,如果我們在r市可以過得下去,可不可以不去德國?說實話,我不太想出國的!” 輕輕吻她一下,夏子寒嘆口氣沒有說話。他沒有答應(yīng)她的話,因為他知道他不可能在r市一直待下去!沒有事業(yè)只有愛情的男人是很悲哀的,在香港,他一次次被殷圣奕逼到走投無路,就已經(jīng)深深地明白了這個道理。 兩個小時之后,船已經(jīng)到了對岸。兩人對那個蛇頭千恩萬謝,然后坐上了蛇頭安排的來接應(yīng)的車,向著市區(qū)方向駛?cè)ァ?/br> 司機(jī)將他們送到長途汽車站,說:“坐汽車雖然慢但是安全些,坐飛機(jī)還要交證件容易暴露身份。我就把你們送到這里了,想去哪兒你們自己決定,我們也不想知道!” 夏子寒點點頭,心里深深地感念那個蛇頭的義氣,便對司機(jī)說:“你回去后替我轉(zhuǎn)告你的大哥一句話,就說大恩不言謝,我永遠(yuǎn)會記住他的恩情!” 車子開走了,兩人站在長途汽車站門口徘徊了一會兒。最早的汽車也要等到四點才能發(fā)車,楚妍卻本能地有種不詳?shù)念A(yù)感,她只想趕緊上車,離香港遠(yuǎn)一公里就多一分的安全感。 “子寒,不要等車了!我們包出租!”楚妍語氣堅定地對夏子寒說道。 見她小臉上仍然布滿了憂戚和恐懼,夏子寒很不忍,便聽她的話沒有再等長途車而是在車站的外面攔下了一輛出租。 事實可以證明,楚妍的預(yù)感完全正確。他們剛剛坐上出租車,駛離長途汽車站,就看到幾十輛黑色的轎車呈扇形般包圍了整座長途汽車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