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牙齒打顫,她最懼怕的骨骼疼痛開始襲擊她。她好害怕,緊緊抓住殷圣奕的大手,問道:“會像上午一樣疼嗎?” “不會!”他緊緊摟住她,聲音低柔地安慰:“忍耐一下,很快就過去了!這次比上午要輕許多,保證不會那么疼!” 聽著男子的保證,她安心不少。只是為什么越來越難受呢?眼淚鼻涕又開始不聽使喚地滴落,全部都抹到男子柔軟的睡袍上。她緊緊咬著他的睡袍,不敢松口,生怕一張口就哭喊出來。 恬美悠揚的鋼琴曲在室內(nèi)靜靜地流淌著,像春雨落進池塘,像珍珠敲擊玉盤,曼妙動聽。 可是她卻聽不到了,視力聽力嗅覺還有觸覺統(tǒng)統(tǒng)開始麻木,她嘴角的涎液越流越多,打濕了男子的睡袍。 他摟著她,在她耳邊一遍遍地鼓勵著:“堅持住,一定要堅持?。≈灰^一個鐘頭,我們就勝利了!” 堅持,堅持,堅持……楚妍模糊的腦海里只有這一個念頭。只是堅持半個多鐘頭后,她還是失控了。 針扎火炙般的痛楚又席卷全身,她慘叫著推開殷圣奕,跳起身,抓自己的胸膛。 “楚妍!”殷圣奕見她已撕開了自己的對襟毛衣,扯開了紋胸,指甲劃破了白皙細膩的胸口,趕緊抓住她的雙手,喊道:“再忍耐點,不要自殘!” 他讓她忍耐,她怎么能忍耐得了?楚妍有苦不能言,因為除了痛苦的嘶喊,她已經(jīng)說不出任何完整的話來。 “救、救我……”她跪在床上哀求殷圣奕,“求……你救救我……” 看著她失控的痛苦樣子,殷圣奕心痛欲裂,他再次將她抱進懷里,聲音哽咽道:“楚妍,堅強點!會過去的!” “不!啊……”劇疼讓她完全失去了理智,雙手被殷圣奕抓住,她無法自殘,便俯到他的胳膊上,狠狠地咬他。 他咬牙忍住,沒有推開她,就任憑她瘋狂地啃咬著他的手腕、手臂、肩膀…… 是不是以前對她太狠了,所以今晚她才連本帶利地一起討還?他在心里苦澀地自嘲著。強忍著痛楚,他將她壓在身下,將她的手腕舉到頭頂固定住,讓她無法起身。 楚妍不再咬他了,她眼珠凸起的時候,便準備緊咬牙關。殷圣奕早就防著這一手,他眼疾手快地將一塊手絹塞進她的嘴里。 這是醫(yī)生囑咐的,為了防止她劇痛難忍時不小心咬斷自己的舌頭,看她失控的時候需要往她的嘴里塞一點柔軟的東西。 她緊緊咬著手絹,再不松口。身體間歇性地抽搐著,好像得了瘧疾似的。 見她總算不再狂喊亂叫,殷圣奕便知道毒癮發(fā)作的高峰期已經(jīng)慢慢過去了。他換了個角度將她擁到懷里,使她可以枕著他的手臂稍作休息。 十幾分鐘的抽搐之后,她吐出了嘴里咬的手絹,蜷縮起身子好像怕冷般窩進殷圣奕的懷里再也沒有了動靜。 總算過去了!殷圣奕輕輕吁出口氣,一顆心才算恢復原位。 抬頭看看鐘表已是九點鐘,懷里的女子早就體力虛脫,昏昏睡去,他也沒有了力氣。也懶得起身去沖洗,就抱著渾身被冷汗浸透的楚妍一起睡去。 天還沒有亮的時候楚妍就醒過來了,她感覺渾身都酸軟無力。摁開燈,看到殷圣奕睡得正香。他睡覺的模樣非常好看,濃密纖長的睫毛就像兩把扇子在英挺的鼻梁處投下一點誘人的陰影,平日里習慣緊抿的薄唇微微張啟,似是在誘人品嘗。 只是他烏亮的頭發(fā)有些凌亂,而且身上的睡袍也被撕扯得七零八亂。扯開的睡袍衣襟處露出男子結實的麥色胸膛,上面赫然有好幾枚半月形的牙印。 于是,昨晚的記憶開始復蘇,她想起了毒性發(fā)作時的情形:她被他抓住雙手,壓在他的身下,無法動彈就瘋狂地用牙齒撕咬他的全身。 嬌軀一顫,她緊緊咬住下唇,伸出顫抖的手輕輕扯下他身上的睡袍。于是便看到男子手腕、手臂、肩膀……到處布滿了牙印。 天,要不是親眼所見,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對他下這樣的“死口”。難怪醫(yī)生不讓他帶她回家,難怪醫(yī)生讓他臨走時把皮索帶上,難道醫(yī)生說她在毒性發(fā)作的時候,不但會自殘而且還有可能傷害身邊的人。 可是,他這個笨蛋卻完全把醫(yī)生的囑咐當耳旁風,一點防護措施都不做就跟她這個危險分子在一起。 看著他被她咬到傷痕累累的身體,她的鼻子酸澀,眼眶麻痛,淚水便模糊了視線。 狠狠推醒了酣睡中的男子,她惡狠狠地責問道:“你這個笨蛋!醫(yī)生讓你拿那套皮索的,你為什么不帶回來?看你傷成這個樣子,真是活該!” 男子剛剛醒過來就面對她這通劈頭蓋臉的指責,不由有些莫名其妙,便實話實說:“你不是害怕那些東西嗎?我怎么還敢往我們的臥室里拿那些東西?” 哦,原來如此。他怕那些皮索會勾起她對往日不堪的回憶,寧愿被她咬也不肯把她束縛起來。 心便在一瞬間變得柔軟,原來感情這東西真的很微妙??嗫鄬ひ捤臅r候,它避而不見,可當完全放下的時候,它竟然又突然而至地回到他們之間。 她什么話都沒有再說,重新躺回他的懷抱里,閉上眼睛,菱唇卻揚起,說:“天還沒亮,再睡一會兒吧!” 在殷家住了三天,她毒癮發(fā)作的反應越來越輕,最后一次,她只是感到惡寒顫栗,完全沒有疼痛感了。 每次發(fā)作的時候,男子都會陪著她,緊緊地將她抱在懷里,柔聲安慰她鼓勵她,直到她挺過發(fā)作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