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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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第一節(jié)晚自習課間,江窈在座位上寫物理作業(yè),有同學在教室門口喊她:“江窈,有人找你?!?/br> 她抬眼看去,中午那個力勸她進入風紀委的鴨舌帽學長站在門口,笑瞇瞇的,跟她對視著。 她愣了半秒,起身。 此時晚上七點半剛過,天色已經(jīng)沉了下去,走廊上人來人往。 喬鶴川遞給江窈幾張單子,“學妹,這個是你們班風紀委的面試單,能幫我發(fā)一下嗎?”他補充,“麻煩了?!?/br> 江窈接住看了一眼,答應(yīng)他:“好?!?/br> “上面有寫時間和地點,一定要準時到啊?!?/br> “嗯。”江窈點頭,眉眼淡然,“謝謝學長?!?/br> 喬鶴川嘿嘿地笑了笑:“不謝。我去發(fā)下一個班的了,拜拜。” 面試單一共五張,江窈看了一下,最后一張是付媛媛的。 她把認得到的兩個女同學的發(fā)了,剩下的交給鄰桌兼班長的周逸程請他代發(fā)一下。 坐到座位上,她認真地把自己的面試單看完一遍。 面試時間在星期五的中午,地點在藝術(shù)樓三樓302音樂教室。 單子的格式是電腦上的模板打印的,但開頭的名字卻是手寫的。 她的拇指撫上那兩個字,那里的字跡和其他四張面試單上的都不一樣。 瘦勁清雋,筆鋒凌厲,一眼就能明了這是出自誰的筆下。 到了星期五,中午的最后一節(jié)是物理課。 物理老師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姓易。身材挺拔瘦削,和平常的那些又禿又胖的理科老師差別大得不是一星半點。 易老師不喜歡拖堂,鈴一打響他就宣布了下課。江窈去超市里買了瓶酸奶,就到藝術(shù)樓去參加面試。 時間還很早,到的人沒多少,沒幾分鐘就該到了她。 她走進教室里,風紀委的幾個成員都坐在椅子上,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江窈站定。 沒有看到沈繹的身影。 坐在喬鶴川身邊的陳峻瞪大了眼睛,小聲低語:“我靠,這他媽不就是我之前看到的……”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喬鶴川給打斷:“咳咳,你先來個自我介紹吧?!?/br> 江窈簡單地介紹了下自己,又言簡意賅地回答了幾個面試官提出的一些問題。 最后一個環(huán)節(jié)是展示一分鐘以內(nèi)的才藝。 江窈一愣。 她好像突然明白為什么面試的地點要選在音樂教室了。 所以,這面試的到底是文藝部還是風紀委…… 她環(huán)視教室一圈,在角落里找到一把木吉他。 抱起吉他坐在凳子上,她的手指按好和旋。 “我看過沙漠下暴雨, 看過大海親吻鯊魚……” 江窈的聲音很低,沒有原唱的那種沙啞感,反倒顯得安靜空靈。 她快兩年沒有彈過吉他了,但好在手指的記憶尚未消逝。 時間只有一分鐘,她只打算唱前三段。 唱到最后一句時,教室門被人推開,她回首望過去。沈繹站在門口,穿著校服,靜靜地看著她。 她動作一頓。 右手便按錯了最后一個音。 不懂吉他的人可能聽不出來,可學過的人一下子就能發(fā)現(xiàn),太突兀了。 江窈心里有點亂,面上的動作仍有條不紊,把吉他放回原處。 學姐朝她笑笑:“同學,你先回去吧,我們下周一會告知你面試結(jié)果的?!?/br> 江窈點頭,道謝之后走出教室。 她的視線低垂著,和沈繹擦肩而過的時候,聞到他身上的淡香。 走在樓梯上,她還回想著剛剛自己彈吉他時的那個失誤,剛走過二樓的轉(zhuǎn)角,她突然被身后的人拉住了手腕。 回首。 沈繹站在她的身后。 懸在半空中不安的心一下子重重地砸了下去。 半秒,江窈回過神來,“怎么了?” 沈繹的食指抵在她的唇瓣上。 她安靜地不說話,聽見樓下傳來的腳步聲和笑聲。 有人來了。 她往樓下看了一眼,拉起沈繹就開始跑,跑到教室的走道之間。 四下無人,兩邊都是空教室,光源只能從走道的兩頭照進來,中間那一段便顯得異?;璋?。 沈繹背靠著冰冷的墻壁,手腕還被面前的少女拉住。 少女卻毫無察覺,偏著腦袋,屏息聽著樓梯那里的說話聲漸行漸遠。 他一低頭,就能看見她毛茸茸的腦袋,幾乎是要靠在他的懷里。 沈繹低笑,江窈才反應(yīng)過來兩人現(xiàn)在的姿勢有多曖昧,就像是她把他摁在墻上一樣。 她耳根發(fā)燙,連忙撒開手,沉默了一會兒,才找到一個自認為像模像樣的話題:“你找我有事嗎?” 沈繹沒說話,朝她伸出了手。 手心里躺著一個白色的小熊玩偶。 是她掛在書包上的那個,不知道剛剛什么時候弄掉了。 “謝謝?!苯喊研⌒苣迷谑掷?,輕輕拍了拍上面的灰塵,然后抬頭看著沈繹,眼睛亮晶晶的:“你幫我掛上去好嗎?” “好?!鄙蚶[接住她的玩偶。 江窈轉(zhuǎn)過身去,沈繹微微低頭。 他一靠近,溫熱的呼吸就噴灑在她的發(fā)頂。 鼻翼間都縈繞著少年身上獨有的香味。江窈的身子忽地有些發(fā)軟,腦袋暈乎乎的,不自覺地咬緊了下唇。 只是掛個玩偶,怎么掛了這么久啊…… 良久,沈繹終于把小熊掛到她的書包拉鏈上,說:“好了?!?/br> 江窈如釋重負般轉(zhuǎn)過身子。 她臉上還掛著笑,就差點和沈繹臉撞上臉。 沈繹仍保持著剛剛低頭的姿勢,也沒有要抬頭的意思,就這樣安靜地和她對視。 呼吸交纏在一起。 江窈注視他的眼睛,紅暈悄無聲息地爬上雙頰。 她的手抓緊了沈繹的衣服,有些不適應(yīng)這樣親密的距離,動作僵硬地退后一步,問他:“你剛剛聽到我彈吉他了嗎?” “聽到了。” “好聽嗎?!?/br> “好聽?!?/br> 江窈撇嘴,戳戳他的臉頰:“你好敷衍。” “不敷衍?!鄙蚶[握住她那只在他臉上胡亂弄的手,攥在手心里。 江窈本來還想說點什么,卻一下子掉進沈繹的溫柔又耐心的圈子里,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了。 她總覺得,今天的沈繹和其他時候都不一樣。 至于哪里不一樣……她也說不上來。 以前沈繹向來溫和冷靜,從來不會主動對她做出這么親密的舉動的。 最親近的一次,也僅有畢業(yè)那一天,她向他討要的那個轉(zhuǎn)瞬即逝的擁抱而已。 “沈繹?!卑肷危八?。 “嗯?!?/br> “我可不可以……”她踮起腳,靠近他耳朵的輪廓。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要容易得多。 畢竟得寸進尺和不要臉向來是江窈的本性,她也決定了要貫徹到底。 沈繹清晰地感受到少女身上那種類似混合花香的氣息,這一年多以來時常會出現(xiàn)在他荒誕夢境里的感受,如今變成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真實。 他幾乎要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能克制住自己保持冷靜與理性。 下一瞬間,她刻意壓低的聲音,他耳畔響起,又消散在風里—— “要一個抱抱?!?/br> 沈繹喉結(jié)微動,低斂著睫毛,把她圈進懷里。 江窈心滿意足地抱著他的腰肢,像只饜足后的倦貓,慵懶地瞇起眼睛,蹭了蹭他柔軟的衣料。 沈繹揉了揉她的頭發(fā),下顎靠上去。 “沈繹?!彼涯樎襁M他的懷里,聲音懶懶的。 “嗯?” “你的衣服還在我這里。”江窈從他懷里鉆出來,揚起臉看著他:“上周那件外套,還有中考試坐時候的。” 沈繹沒開口,她繼續(xù)說:“我什么時候還給你呀?!?/br> 沈繹頓了一會兒,“你想要嗎?” “嗯?”江窈沒太理解他的意思,“什么?” 沈繹的手順著她的長發(fā),一下又一下:“你想要你就留著?!?/br> 江窈動作頓了一下,縮緊了抱著他的手臂,漂亮的小臉皺成了一團:“為什么呀?” 她的語氣委屈巴巴的:“你是不是嫌棄我穿過那件衣服?我都給你洗干凈了的,我自己手洗的……” 沈繹啞然。 她知道的,他不是這個意思。 他沉默著沒說話,江窈卻驀地笑出了聲。 耳朵貼上他的胸膛,聲音懶洋洋的,漫不經(jīng)心:“真給我?。俊?/br> 沈繹的聲音很低,帶著百分之兩百的耐心:“你喜歡就都給你?!?/br> 這句話不知道戳中了江窈的哪根神經(jīng),她斂了笑意,把腦袋埋進他的脖頸,眼睛貼上他的皮膚:“沈繹?!?/br> “嗯。”他安撫似得拍了拍她的脊背,哄小孩子一樣。 江窈心里像是悶著一口氣,落不下去也喘不出來。 不知道多久,沒有人用這樣的語氣跟她說過話了。 溫柔地就像全世界只剩下了他和她一樣,舍不得用重一點點的語氣,把所有的耐心與溫和全部給予,少了一點都像是在犯罪。 她把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冷白的耳朵貼上他的臉頰,感受到熱度:“我好想你。” 沈繹還沒回答,她率先松開了抱著他的雙手,背到身后。臉上一如平常那副明艷的笑,“你去忙吧,我回宿舍了?!?/br> 沈繹低頭,靠近她:“你把眼睛閉上?!?/br> 江窈腦海中閃現(xiàn)出一萬種可能性,在她還在與自己進行天人交戰(zhàn)糾結(jié)著到底要不要就這么輕易地把初吻送出去的時候,身體就已經(jīng)很聽話地閉上了眼睛。 …… 怎么這么輕易就淪陷了呢。 江窈認命,安靜乖巧地閉著眼睛。 她感覺到自己的心跳,比平??炝瞬恢蓝嗌?。 沒等到想象中嘴唇上的柔軟。 倒是嘴角邊,傳來很輕很淺的冰涼感。 江窈心中一悸。 原來他的唇也和他的人一樣。 是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