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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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二兩銀子,賣一畝足夠。 不止族長這么想,圍觀群眾也是同一個想法,一個個都覺得江舒涵瘋了。 賣田還債這是沒辦法,誰讓兒子更重要呢。但是把田全賣了,這可就不聰明了。 有那村民們沖江舒涵指指點點。 而有那看準(zhǔn)機會的村民們卻想到了商機。反正江氏也是將田賣給族人,他們自然也有機會。 族長剛要開口勸,周氏已經(jīng)先她一步開了口,“娘?賣了田,咱家吃什么喝什么?!?/br> 良國現(xiàn)在的田稅極高,要交五成,這還不包括人頭稅和徭役。 他們?nèi)揖椭钢@五畝好田呢。 族長也覺得江氏腦子有問題,但是當(dāng)著外人的面,他也不好給她沒臉,他從袖子里掏出一錠銀子交給江舒涵,“這二兩銀子,我先借給你?!?/br> 江舒涵沒有接銀子,執(zhí)拗地問,“族長,我請您來是想問一畝好田值多少兩銀子?” 原身還真不知道一畝好田值多少兩銀子。 他們家這五畝好田也是傳了好幾輩,這么多年既沒有多一畝,也沒有少一畝。 族長眉頭皺成一個川字,但還是沉著臉答道,“八兩。” 江舒涵看向賭坊李田,“你們賭坊能出多少兩?” 族長有些不悅,“江氏,你賣的是我們柳氏的田地。是不是應(yīng)該先賣給族人?如果族人不要,你才能賣給他人?!?/br> 江舒涵擺了擺手,“族長,我們家正缺錢,應(yīng)該是價高者得”。 說完她不再理會族長,目光移向李田。 李田摸著下巴想了想,“我們可以出到九兩?!?/br> 正如族長所說,柳氏以前沒出過賭徒。如果他們能在柳氏地盤買下良田,賭坊就可以借此機會跟柳家人接觸,勾他們?nèi)ベ€坊賭錢,這錢遲早能賺回來。 為此李田很高興多出一兩。 江舒涵滿意了,從懷里掏出田契,“一畝九兩,我這是五畝好田。一手交錢,一手交契?!?/br> 族長臉色鐵青,開口阻攔。 他嘴皮子都快磨破了,村民們也紛紛加入隊伍勸阻,江舒涵卻都不為所動。 李田沒帶那么多銀子,好在他也機靈,十來個弟兄七七八八湊起來,還是湊出四十三兩。 “借據(jù)呢?” 賭坊欠債的時候,都要簽一份借據(jù)。而且上面還都是高利貸。 三天前柳二郎只是欠了一兩半的銀子,三天過后,已經(jīng)漲到二兩了。 李田從懷里掏出借據(jù),江舒涵將借據(jù)給族長過了一遍。 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族長被江舒涵這么下面子,正惱羞成怒呢,哪肯幫她看。 江舒涵也不生氣,叫了村里一個正在念書的孩子將借據(jù)讀一遍。 這孩子年紀(jì)也不大,識字不多,讀起來磕磕絆絆。 好在大概意思沒錯,上面又有柳二郎的指印。 確認無誤后,江舒涵直接將借據(jù)給撕了。 作者有話要說: 新文開啦,謝謝大家的支持! 第2章 賭坊的人很快從柳家院子撤走,柳二郎終于松了一口氣。 周氏扶著柳二郎起身,嘴里不停抱怨,“賣一畝地就好啦,干甚全賣了?” 柳二郎也是這么想的,但是他不敢說。 就在這時,一個皮膚白白凈凈,長相秀美的小姑娘從外面跑進來,“娘?娘?” 小姑娘氣喘吁吁扶著墻根,順著圍觀群眾讓開的道擠到江舒涵面前,“娘?大伯不在家。大伯娘不肯借錢?!?/br> 小姑娘白皙的額頭沁了一層細密的汗珠,焦急和自責(zé)充滿整張臉,“娘,都是我沒用?!?/br> 江舒涵看著面前的柳小丫。在古代,十五歲已經(jīng)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jì),可小女兒因為沒有多少嫁妝,前來提親的男方條件都不怎么好。這讓原身很沮喪。 早上賭坊的人帶著柳二郎找上門,更是給了原身一計重擊。 可她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二兒子被人跺手,所以就讓小閨女去找大伯家借。 可惜沒借來,原因是柳大伯得知二侄子沾了賭,早早躲出去了。 江舒涵拍拍柳小丫的肩膀,剛要勸她不要自責(zé),眼尾掃見族長甩著袖子就要離開。 江舒涵顧不上柳小丫,叫住他,“族長且慢!” 族長頭也不回,“既然你主意這么大,何必叫我來?” 村民們一副看好戲的表情,江舒涵繞到族長面前,朝他重重施了一禮,“剛才多有冒犯,還請族長見諒!” 讀書人都愛面子,族長也不例外。 但是真正讓他生氣的卻不是面子,而是族里的田落到賭坊手里,以后族人處境堪憂。 別看族長只是個秀才,但他卻是真真正正的實干派,要不然他也不會培養(yǎng)出一個進士兒子。 沒錯,族長的大兒子在江陵府沙江縣任縣令。 第二世原身一家就是因為半路遇到族長一行人,才沒有全部死于非命。 所以江舒涵很樂意將有瘟疫的事情告訴族長。 人多力量大,路上被人砍被人坑的時候,也不至于束手無策。 再不濟,族長好歹有路引,他們也不至于被官府當(dāng)成流寇抓起來。 族長不想搭理江舒涵,他剛剛那么苦口婆心勸她,可她倒好,愣是為了那一兩銀就把田賣給別人。 江舒涵裝作沒看到他的不滿,“族長,我有一事相告,事關(guān)族人上千條性命?!?/br> 這話說得這么嚴重,族長頓步,回頭想看看她是不是在危言聳聽。 江舒涵卻示意二兒媳關(guān)門。 村民們很好奇,但人家已經(jīng)趕客,他們也不好賴著不走。 江舒涵將族長請進堂屋,剛要給他端茶倒水,族長抬手打斷,“不用,我不渴,你剛剛說事關(guān)族人性命,究竟是何事?” 江舒涵嘆了口氣,坐到他對面,“族長,你就不好奇我為何要將田契賣給賭坊嗎?” 族長一怔,看著她的眼神多了幾分嘲諷,明晃晃寫著“難道你不是貪圖那一兩銀子嗎?” 江舒涵也沒指望族長回答,而是自顧自搖頭,“只是多了一兩銀子,得罪你,對我有什么好處。而且我二兒子只欠了二兩賭債,我沒必要將五畝地全賣了?!?/br> 族長確實很好奇。要說江氏傻吧?他不認同。 一個寡母將兩兒一女養(yǎng)大,還給兩個兒子都娶上媳婦,還不曾賣過一畝地,怎么可能傻? 所以到底是為什么? 族長想不通,直截了當(dāng)問,“你想說什么?” 江舒涵嘆了口氣,“實不相瞞,今天這一出,我昨晚就夢到了?!?/br> 可惜她穿來的時間有些不湊巧,要不然她能當(dāng)一次預(yù)言家。 不過沒關(guān)系,接下來的事情一樣能驗證她所言不虛。 族長沉吟片刻,“然后呢?” “我還夢到咱們縣將有大災(zāi)難,甚至整個青州府的百姓全都死絕了?!?/br> 族長騰得從椅子上站起來,厲聲打斷,“休要胡言!” 江舒涵知道他不信,空口白牙咒人死,這種話誰愿意相信?她跟著起身,“我夢到大郎爹抓著我的手,讓我一定要帶著兒女逃出青州。族長若不信可以去縣城,第一個染上瘟疫的正是縣蔚家的表小姐。她是從陳留那邊來的?!?/br> 她之所以知道這事,正是第二世,原身帶著一家人逃到陳留縣,遇到族長一行人。 當(dāng)時陳留已經(jīng)淪為瘟城。人,牛,馬,羊等所有能喘氣的活物全部死絕。 正是那時,原身從族長口中得知安照的瘟疫就是拜縣蔚家表小姐所賜。 族長的二兒子在縣衙當(dāng)捕快,縣蔚是他的頂頭上司,知道這事也不奇怪。 而原身幾乎很少去縣城,就算去了,她也沒機會見到縣蔚家的人,更不知道縣蔚家的表小姐來自陳留。 族長想通這一茬,面色凝重幾分,又坐了回去,“你接著說?!?/br> 江舒涵見他信了三分,繼續(xù)道,“三天之內(nèi),縣里必會發(fā)生瘟疫,而且是鼠疫,非常容易被傳染。后來朝廷下令封鎖青州,派了欽差下來,欽差讓士兵把人全部射殺。尸體一把火全給燒了?!?/br> 族長擰眉,“還有呢?” “我們一家在欽差到來前逃出青州,逃到沙江縣。就是你帶我們?nèi)サ摹D闳ミ^沙江吧?沙江縣的城樓跟咱們縣不一樣,城門樓上還刻有花紋,那邊的護城河也特別寬,都能在里面養(yǎng)魚了。還有那邊的梨子跟咱們這兒也不一樣,叫沙梨,味道特別甜。” 族長的神色由一開始的漫不經(jīng)心到鄭重。 縣蔚家有表小姐這事還可以打聽。但是沙江遠在千里之外,除了他去過,村里沒有人知道。 江氏更不可能知道。所以她還真的夢到了? 此事事關(guān)重大,族長不敢輕易下決斷,“那好,你先跟我去趟縣城。若這事是真的,你當(dāng)立一大功?!?/br> 江舒涵微微一怔,去縣城?既然族長相信她的話,不應(yīng)該召集大伙歸攏東西逃荒嗎?怎么先去縣城了? 族長見她疑惑,多說了幾句,“既然你說三天后才會爆發(fā)瘟疫,我們可以去縣城,讓縣令把城門關(guān)上。外面的人進不來,咱們縣就安全了?!?/br> 族長想的也簡單,只要把源頭給解決了,他們就不用逃跑了。 他們柳氏的根在安照,萬不得已,他是不會離開自己的根。逃荒是走投無路的選擇。 而且逃荒是那么好逃的嗎?他帶著族人只能投奔大兒子,沙江路途遙遠。而陳留是瘟疫區(qū),在安照南邊,要去沙江還得繞開陳留。誰知道陳留附近的縣城有沒有感染瘟疫呢。 所以能不逃就不逃。 江舒涵卻不像族長那么樂觀,“可是咱們安照北邊就是駐扎軍。要是那些兵得了瘟疫打進來,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