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豪門老攻總在我醋我自己[穿書]、初箋(重生)、地西泮 完結+番外、清穿之八爺后院養(yǎng)包子、舊夜星火、喝多了才會笑、他成了豪門總裁的紙片人、為人師表(高干)、唇齒之戲、神仙們的團寵
一段時間下來,各家都收拾得似模似樣。 大家也不再忙著去掙錢,而是先忙起了窯廠。 江舒涵讓王家四人蓋窯,她自己帶著簽了十年賣身契的周石,兩個兒子兒媳天天上山運高嶺土。 一開始她想把山頭買下,但是考慮到手頭錢要省著點花,再加上這座山很大,但高嶺土卻連十分之一都沒有。買下來不劃算。最終還是決定直接將土運到窯廠那邊。 左右無主山的土隨便挖,也沒人會管。 其他家得知此事,也跟著他們一塊進山幫忙。 江舒涵便按照每天八文錢的工錢發(fā)給大伙。 第30章 江舒涵這邊還沒把窯蓋好, 縣城又發(fā)生一件大事。 這天清晨, 他們拖著板車經過縣衙門口, 看到不少百姓聚集在那兒看告示。 這些百姓神情激動,顯然是有大事發(fā)生。他們心里一個咯噔, 趕緊湊上前打聽。而后齊齊炸開了鍋。 現在天氣不冷不熱, 流民逐步被縣令收容。李木開始對內征兵。 他之所以會再次征兵, 是因為張大膽失去后援,卻沒有掉轉槍頭攻打李木,而是一鼓作氣拿下了夔州。 進城后, 張大膽頭一件事就是屠城,全城百姓沒留下一個活口。 因為他這一舉動, 惹得民怨沸騰,各個諸侯王紛紛表示要揮師南下討伐他。 但這些人還沒到夔州就因為各種原因被迫中止。 張大膽為了替部下報仇,意圖在霜凍之前,重新攻占襄州, 奪回屬于自己的城池。 所以現在正在緊鑼密鼓準備糧草。 李木一早就讓探子盯著張大膽, 自然也得知對方意圖。如果他想戰(zhàn)勝張大膽,他這邊就必須出一倍半的兵力, 但他之前招來的流民體質太差, 身子骨虧損太多,短時間內根本養(yǎng)不回來, 更不用說參加高強度訓練了。 他就把主意打到谷城這些早先逃過來的難民身上。 這些人經過好幾個月的休整,身體早就養(yǎng)回來了。而且這里面有不少身體素質都不錯的青壯年。 所以也就有了征兵啟示這一出,李木這一舉措打了大家一個措手不及。 但其實仔細想想, 他其實應該一早就想到要征兵,要不然也不會強制大家辦理新戶籍,不承認舊戶籍的存在了。 柳氏族人不得不佩服江舒涵料事之準。但江舒涵卻寧愿自己從未這么準過。 想必各個城門已經關閉了,他們就算想往外逃也不可能了。 大伙只好拉著板車回了窯廠,女人們見他們去而復返,覺得事情有些不妙,紛紛圍了上來。 而后柳家上上下下再次亂成一團。 無論張氏和周氏平時怎么不對付,此時兩人卻統(tǒng)一了戰(zhàn)線,齊齊跪到柳小丫面前。 柳小丫嚇得花容失色,從位子上跳起來,險險避開,“大嫂,二嫂,你們這是干什么?” 柳小丫不明白,江舒涵心里卻是門兒清,一巴掌拍到桌上,狠狠瞪了兩個兒媳一眼,“干啥呢?我還沒死呢,你們就想逼小丫,這是成心想讓我少活幾年是吧?” 這話就差指著她們的鼻子罵她倆不孝了。 張氏不如周氏臉皮厚,已經羞得滿臉通紅,她也不想的,可是她真的不能看著相公上戰(zhàn)場。 打戰(zhàn)啊,說書先生說過,一將終成萬骨枯。她不需要相公建功立業(yè),她只想他好好活著,守在她們娘倆身邊就好。 周氏跟張氏想得一樣,抓著江舒涵的衣角,低聲央求,“娘?您為二郎考慮考慮吧?小丫這么大了,她遲早得嫁人。那衛(wèi)將軍現在好歹是個將軍了,對小丫不錯,而且他對咱們家也有恩,小丫許給他,既是找到好歸宿又能救二郎,哪兒不好了?” 柳小丫這才明白兩個嫂子的意圖,小臉憋得通紅。 江舒涵沉著一張臉,看了眼默不作聲的兩個兒子,正要發(fā)火,突然外頭擠進來一群人。 花媒婆看了眼正在抹淚的張氏和周氏,自己找了個地方坐下,“老嫂子,你別生倆孩子的氣。她們呀,也是為了自己的男人。雖然有私心,但也是人之常情?!彼戳搜垲^埋到胸口的小丫,“就算小丫心里恐怕也想兩個哥哥能活著?!?/br> 江舒涵臉色稍霽,看向其他人,“你們這是?” 屠戶看了眼柳小丫,很快收回視線,“我們剛剛得知消息。孩子嫁啥人,有你這個當娘的來決定,咱們不摻和,我的意思咱們跟衛(wèi)將軍好歹認識。不知能不能求他見個面,看看能不能用銀子抵名額?!?/br> 打仗除了比雙方軍隊的實力還包括糧草,張大膽是個無所不用其及的人。李木好歹有點仁義道德,這些東西會束縛他。所以他籌集糧草也會束手束腳,比張大膽要難。 江舒涵面色好了許多,“行啊,我跟你們走一趟。要是真能成,是咱們的運氣?!币遣怀?,他們也只能認命。 亂世里,躲得了這次,還能躲得了下次嗎? 幾家人面面相覷,都聽懂了她的潛臺詞。 大家默默起身,江舒涵換了身衣服,正要出門,柳小丫在她即將出去之前喊了她一聲,“娘,要是真能救到兩個哥哥,我不介意的。” 說完,她腦袋別向一邊,眼底有淚花閃動。 她對衛(wèi)異應該也有情竇初開的喜歡,但更多的是彷徨。 在這亂世,衛(wèi)異能不能活下來尚且是未知數。她其實何嘗不是在賭。 江舒涵拍拍她肩膀,“放心吧。娘心里有數?!?/br> 柳大郎和柳二郎看著小妹羞愧難當,最終還是柳大郎憋出一句話,“娘,我都聽您的?!?/br> 上戰(zhàn)場就上吧,總不能讓小妹毀了吧? 柳二郎見大哥都表態(tài)了,也點頭附和,“我也聽您的?!?/br> 江舒涵心里有了點安慰。面對戰(zhàn)事,柳大郎和柳二郎心生膽怯,想要活命很正常。但是掙扎過后能說出這句話,可見兩人心里也是有柳小丫這個meimei的。到底是親兄妹,感情就是比嫂子要深。 江舒涵看了眼張氏和周氏,瞪了兩人一眼,“你倆別自作聰明,那是我兒子,難不成我想他們死。” 張氏和周氏被婆婆訓,臊得臉通紅,頭快埋到脖梗了。 直到江舒涵出了院門,兩人也沒敢抬頭看柳小丫,想來她們也知道,自己這事辦得不地道。 話說衛(wèi)異這邊,自打進了谷城,就一直待在軍營訓練。 戰(zhàn)事看起來好像是最近的事。但訓練從來不是臨陣磨槍,為了迎接這場戰(zhàn)役,衛(wèi)異作為將軍與士兵們同吃同睡,把軍營當成自己的家,一刻不得閑。 江舒涵一路問到軍營,卻被軍營門口的守門士兵給攔住了,“軍營站地,閑雜人等不得入內。趕緊退后!” 這聲疾言厲色嚇得其他人下意識后退幾步。 江舒涵身子跟著抖了抖,身子卻慢了半拍,根本沒往后退,還像個木頭樁子似的杵在那里。 那兩名守門士兵剛要發(fā)火,江舒涵老臉笑成一朵花,“兩位將軍,我想求見衛(wèi)異將軍。我倆是老鄉(xiāng)。” 守門士兵一愣,很快又打量她幾眼,“老鄉(xiāng)?” “對!我們都是壽安那邊來的。你可以進去通稟一聲,只要跟他說我姓柳,他一準知道。我們有要事想見衛(wèi)將軍,請兩位小哥幫幫忙?!闭f完,江舒涵沖兩人拱手作揖,姿態(tài)放得很低。 守門士兵將信將疑,可聽她的口音確實是北方人。 如果這人真是衛(wèi)將軍的老鄉(xiāng),回頭衛(wèi)將軍知道這事,以他的暴脾氣,還不得把他們揍死。 想想衛(wèi)將軍訓練人時的冷酷無情,兩人不禁打了個寒顫。其中一個守門士兵用胳膊碰了對方一下,“你去看看吧。別回頭真的耽誤了衛(wèi)將軍的事?!?/br> 那守門士兵怕擔責,也沒廢話,當即跑進里面匯報去了。 訓練場,密密麻麻的士兵正在練習摔跤。 衛(wèi)異一身勁裝在人群里穿梭,時不時停下來指點,偶爾還會給士兵做示范。 守門士兵到的時候,沒發(fā)現衛(wèi)異的身影,撞著膽子上前尋問衛(wèi)異副將徐統(tǒng),對方向人群里隨手一指。 守門士兵找了一圈,才找到人,他跑過去,衛(wèi)異剛好結束手上的動作,示意那幾個士兵按照剛剛他教的練。 眼見幾個士兵動作標準,他贊許地點了下頭。 守門士兵趕緊上前匯報。 聽到有個老大娘姓柳,衛(wèi)異剛開始還有點懵,自打他到了谷城,他每天除了訓練,根本沒時間認識什么人。 軍營重地更是少有女人,更不用說什么老大娘? 他揮了揮手,剛想說自己不認識,突然他想起上回帶著士兵在街道上跑cao時看到柳小丫的娘。 親娘都活著,閨女應該也活著吧? 衛(wèi)異不是沒想過去找柳小丫,一來他太忙,二來他心里也沒譜,擔心對方已經定了親嫁了人,他貿然找上門,對她影響不好。 從開春到現在這段時間衛(wèi)異反思了許多。 一開始衛(wèi)異殺縣令只是為了報仇,可是好日子過久了,人也會變。遇到柳小丫,看到她的眼淚,他想起了meimei,才發(fā)現自己不知道何時竟變成了跟那狗縣令一樣的人。 后來他逃出壽安,經歷太多慘事,才找回原來的自己。 他希望柳小丫能一直安安穩(wěn)穩(wěn)活著,哪怕不是嫁給他。 沒想到他沒去,對方竟找上了門。 想到江舒涵似乎挺排斥他,現在卻主動找上門,多半是柳家人出了事,更有甚是柳小丫被人欺負了。 衛(wèi)異越想越急躁,跑步出了隊伍,示意徐統(tǒng)好好訓練。他徑直往軍營門口方向奔。守門士兵見衛(wèi)異這么著急,拍著胸口一臉慶幸。 徐統(tǒng)看見衛(wèi)異跑得這么急,微微有些驚訝,心念一轉,招了個小兵示意對方跟在衛(wèi)異后頭,看看衛(wèi)異要見什么人。小兵領命而去。 衛(wèi)異來得很快,一陣風似地沖到柳家人面前。 其他人有些局促,江舒涵輕聲咳了咳,“我……我來找你,是想問問征兵?!?/br> 衛(wèi)異愣了愣,原來不是他們來找他,跟柳小丫無關。 他心下有點復雜,也不知道自己是松了一口氣還是有點失落,他很快緩了緩神色,“我只管訓練不管征兵。李將軍最忌諱越俎代庖,我真的沒辦法幫你們?!?/br> 見大家臉色都變了,衛(wèi)異語氣放緩,“其實當兵也沒什么不好?,F在外面這么亂,如果我們這些男子漢不加入戰(zhàn)斗,如何保護后方的百姓呢?” 江舒涵點頭,“我也知道這個道理。但是有沒有出錢免兵役呢?你們打仗應該也缺錢吧?兩全其美不是挺好?” 衛(wèi)異認真想了想,用錢免兵役,倒也合情合理,“我?guī)湍銈儐枂?。不管消息是好是壞,我都會上門通知你們。對了,你們現在住哪兒?” 江舒涵把他們現在住的地方告訴了他。衛(wèi)異記在心里,很快又跑走了。 回去的路上,屠戶有點擔心,“這事能成嗎?我怎么覺得很懸呢?” “聽天由命吧?!苯婧瓟偭藬偸?。 其他人看著江舒涵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沒有開口,江舒涵知道他們的心思卻故作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