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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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舒涵啼笑皆非。這才幾日呀,第一寵妃就換人了。 嬤嬤也搞不懂了,“前陣子皇上還賞賜淑妃娘娘不少東西,鬧得滿大街都知道,怎么今兒又寵玉妃娘娘了?!?/br> 江舒涵沒有答話。喜新厭舊是男人的本性,皇上是一國之君,自然不會委屈自己。寵妃換人,太正常了。 “江姨,你也來喝茶?。俊绷鴮毻ǖ穆曇粼诙呿懫?。 江舒涵轉(zhuǎn)過頭,便看到柳木白跟在后頭上了樓。 柳寶通嘿嘿笑,沖江舒涵作揖問好。 柳木白也上前行禮,江舒涵還禮請兩人坐下喝茶。 柳寶通好些日子沒見江舒涵,圍著她嘰嘰喳喳說個不停,說起最近在認字,那先生教得很枯燥,又說自己頭一回做生意,賺了一大筆錢,因為不知道她在這兒,沒帶出來。似乎是怕江舒涵不信,他還特地找同盟,“是吧?大哥。我選的那批寶珠已經(jīng)翻了三倍有余?!?/br> 柳木白坐下后,一直豎著耳朵聽臨桌那幾個書生聊玉妃娘娘,他聽得正入神,心里隱隱生了一個念頭。 既然皇上如此寵愛玉妃娘娘,若是他能跟玉妃娘娘搭話,請她代為說好話,他父親的名聲不就能洗刷了嗎? 柳寶通見他不答話,忙跳下凳子,伸出手沖他揮了揮,“大哥?” 柳木白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走神了,忙回頭沖他笑,“怎么了?” 柳寶通也不生氣,忙將剛才的話又重復(fù)了一遍。 柳木白點頭,“是啊,不過你只是碰巧遇上海船被搶,你選的那些寶珠才叫你撿了漏。做生意不可能每次都靠運氣。你還得再下一番功夫才行?!?/br> 江舒涵啼笑皆非,她剛聽說柳寶通做生意,覺得自己是在聽天書,感情這還是真的。 柳木白居然讓個五歲孩子做生意。他這年紀恐怕連算盤都不會打吧? 柳木白抬眼就看到江舒涵驚奇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柳家?guī)状藤Z,孩子生下來就得摸算盤。五歲做生意已經(jīng)不算小了。” 江舒涵撐著下巴,看向柳寶通,所以這是家學(xué)淵源嗎? 柳木白解釋之后,又側(cè)頭聽那幾個書生說話,江舒涵見此,想到他的真實身份,幾乎下一秒就猜到他的打算。 回去的路上,江舒涵特地叫柳木白和柳寶通跟上她的馬車。 馬車趕到郊外,周圍沒什么人,江舒涵才開了口,“你若是想跟宮里搭上話,我倒有一個法子?!?/br> 柳木白倒是沒意外江舒涵會猜到自己的目的。但他沒想到江舒涵居然能幫到自己,聞言自是喜不自勝,拱手道,“請夫人告之。” 江舒涵便將自己上次去金鋪買珍珠,那掌柜跟太監(jiān)宮女私下交易一事說了。 能買東西就能遞消息。而且消息只需口傳,比實物更加安全。 柳木白當(dāng)即喜不自勝,“多謝夫人!” 江舒涵笑著擺手,“希望能幫到你?!?/br> 柳木白笑著點頭,“此事夫人算幫了我大忙。柳某必有重謝?!?/br> 他做生意雖是遍布全國,但大多都是在江南。京城這邊也僅僅只開了幾家錢莊。與宮里更是毫無瓜葛。 他以前想要恢復(fù)袁家清白,走得都是清白路子??呻S著他年紀越來越大,此事卻一籌莫展,他便想到用點上不得臺面的法子了。 這玉妃娘娘新得寵,必定有她過人之處。 若是她喜愛財物,他便給她財物,也算是各取所需。 江舒涵哪肯要他的東西。那顆夜明珠就已經(jīng)很滿足了。 不說柳木白如何打算,且說淑妃這邊。 她終于病好了,不用再喝那勞什子苦藥了。她喜滋滋坐到梳妝臺前,命宮女為她梳妝打扮,她要將自己打扮得花容月貌,她要留住皇上的心。 宮女們一雙巧手,花了三個多時辰終于將淑妃娘娘打扮得比以前更美。 皇上也確實來看她了,只是盯著她的臉看了好一會兒,象征性地夸了幾句,就以要處理國事為由轉(zhuǎn)身離開。 淑妃見皇上要走,哪肯放他離開。她不比皇后,需要靠皇上的恩寵才能在后宮活下去。 她大膽上前,摟住皇上,掐著嗓子,柔聲道,“皇上,您別走了。臣妾想您了。” 皇上摸著她的手,滑嫩嬌美,心里也一陣發(fā)癢,可是當(dāng)他轉(zhuǎn)身,立刻想到之前她躺在榻上形容枯槁的樣子,又覺得倒胃口。 可他面上不好表露出來,畢竟淑妃還有個威王,這個兒子孝順懂事。他不能不給兒子面子。 只是皇上也不想為難自己睡一個老女人。就在這時,有丫鬟匆匆跑進來稟告,“皇上,玉妃娘娘暈過去了?!?/br> 皇上一聽這話,擔(dān)憂得不行,“快快!擺駕玉嬌宮。”又一迭聲叫貼身太監(jiān)去請?zhí)t(yī)。 他扭頭拍了拍淑妃的手背,“愛妃,朕去看看玉兒,她身體不好,年紀又小。朕去看看她。你早些睡吧?!?/br> 說完,也不等淑妃是何反應(yīng),扭頭便走。 淑妃看著皇上急切的背影,將頭上插的鮮花摘下,甩到地上,用腳不停地踩,一口銀牙差點咬碎,“這個小賤人敢跟本宮搶人!” 宮女們縮了縮脖子,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第78章 鳳鸞宮 皇后正在抄寫佛經(jīng), 姿勢標(biāo)準(zhǔn), 嫻靜淡雅, 好似所有事情都難不倒她似的。 掌事姑姑得到下人來報,眼睛一亮, 快步進了書房, 便看到這一幕, 她思忖片刻,到底還是沒打擾主子抄書。 等皇后好不容易將一卷經(jīng)書抄完,揉著手腕, 活動筋骨,她才弄出點動靜走了進來。 “娘娘?秀春宮那位發(fā)了脾氣?!?/br> 皇后淡淡抬頭, “哦?” “聽說是玉妃娘娘將皇上給叫走了。”掌事姑姑幸災(zāi)樂禍道,“以前她寵慣六宮的時候,從來都是她去截別人。沒想到今兒竟被別人截胡了。真是自作自受?!?/br> 皇后唇邊勾起一抹淺笑,掌事姑姑又興沖沖道, “還是娘娘有辦法, 竟能找來玉妃這么個女人得皇上青睞。” 還真是怪了。那玉妃娘娘長得是好看,但是要說到了國色天香的地步也不至于。 皇上怎么會對她那么著迷呢。想到這里, 掌事姑姑不免又佩服起娘娘的先見之明。 皇后淡淡一笑, 重新提筆。 掌事姑姑有些疑惑,斟酌再三還是開了口, “娘娘,為什么您早知道皇上的喜好,卻遲遲沒有將人送進宮呢?!?/br> 如果娘娘早這么做, 也不至于叫淑妃娘娘得了這么多年的寵了。 皇后斜睨了她一眼,“好鋼要用到刀刃上,你怎么知道玉妃早幾年入宮,就不會成為現(xiàn)在的淑妃呢?” 女人一旦有了自己的孩子,再清淡也會想要爭一爭。 皇上之所以寵玉妃,不是她有多漂亮,而是她能給皇上安全感。她沒有家人,又淡漠權(quán)勢,更不結(jié)黨營私,甚至連孩子都沒有,皇上寵她,就像養(yǎng)一只鳥兒,可以隨時被對方取悅,還不用擔(dān)心對方會背叛,多好。 掌事姑姑若有所思。卻也不得不承認娘娘說得對。 御書房,皇帝正在聚精會神批閱奏折。 貼身太監(jiān)忐忑上前,小聲稟告,“皇上,玉妃娘娘在御花園中被淑妃娘娘罰跪了。” 皇上停筆,“因為何事?” “左不過些爭風(fēng)吃醋的小事?!辟N身太監(jiān)斟酌再三,小心翼翼答道。現(xiàn)在玉妃娘娘是皇上的心頭好。淑妃娘娘極有可能是未來的太后。他誰也不敢得罪。只能含糊回答。 皇上擱下筆,“玉妃那邊怎么樣?” “聽說正在殿里哭呢。誰也不讓進去。”貼身太監(jiān)嘖嘖道,“聽說哭得可傷心了。梨花帶雨的?!?/br> 皇上蹙了蹙眉,想了想,最終還是起了身,伸了下懶腰,“去,擺駕玉嬌宮。” 貼身太監(jiān)心里一嘆,趕緊示意底下太監(jiān)跟上。 一行人浩浩蕩蕩往玉嬌宮而去,很快到了殿外,皇上下了轎攆,發(fā)現(xiàn)宮女太監(jiān)都守在門外。 他來了后,所有人都跪下行禮,皇上腳步不停,揮了揮手,進了殿內(nèi)。 寢室里,沉玉哭得正傷心。她的哭不是歇斯底里的哭,而是瑟縮著肩膀,不讓人瞧見的哭。 皇上走過來,她神色慌亂,用帕子拭去眼淚,跪下給他行禮。 皇上扶她起來,抬了抬她的下巴,“眼睛腫得跟核桃似的。別再哭了。到底出了何事?” 沉玉抿了抿嘴,低低道,“臣妾沒事。就是想家了?!?/br> 皇上見她不說實話,心疼她的懂事,又不免寬慰她,“朕知道淑妃那邊給你氣受了。你別搭理她?!?/br> 沉玉低頭不語。 “怎么了?還氣呢?”皇上掐了下她的臉。 沉玉捂著腮幫子嚷疼,委屈巴巴地看著皇上。 皇上被這雙瑩白小臉,盈盈秋水雙眸看得心癢難耐,只是還在白天,他雙手緊握,調(diào)整了下姿勢。 沉玉噘著小嘴,聲音極低道,“皇上,臣妾害怕?!?/br> 皇上攬著她入懷,替她拭去腮邊的淚,“怎么了?害怕什么?” “臣妾是擔(dān)心將來淑妃娘娘饒不了臣妾?!背劣衿鹕碛纸o皇上跪下,一雙桃花眼盈盈看著他,聲音夾雜著淚,“皇上,您以后就少寵臣妾一些吧。” “說得什么胡話!”皇上扶她起來。 沉玉堅持跪下,“今兒臣妾與淑妃娘娘在花園中相遇,她給臣妾講戚夫人的故事。臣妾嚇得六神無主。一想到將來,臣妾就害怕?!?/br> 說著,她嗚嗚地哭起來。 皇上氣得火冒三丈,一拍桌子,怒道,“她真如此說?!” 這已經(jīng)不是口角問題了。這是拿他咒他死呢。 沉玉輕聲應(yīng)是,“許多宮人都聽到了。臣妾所言句句屬實。” 皇上扶她起來,“你放心。朕會給你一個公道?!?/br> 他憐惜地撫摸她的手背,“瞧你哭成這樣。膽子本來就小,還被這么一通嚇,難怪哭得這樣傷心呢。” 沉玉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都是臣妾的錯。” 皇上嘆氣,“你又何錯之有呢?!?/br> 安撫好沉玉,終于哄得美人笑了,皇上才帶著太監(jiān)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