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西泮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1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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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在公交車的顛簸中他想到一些久遠的事。 江苒其實除卻臉上那點先天的毛病,性子也不討喜,可能是女孩子吧,太軟弱了。 他們同班,同樣被排擠,卻活成了不同的模樣。 開學(xué)那天他同桌說他mama是瘋子,又冷言嘲諷說他會不會也遺傳什么瘋病,他搬起椅子往對方身上砸,說他暴力還真是沒錯,從那以后,班里就再也沒有人欺負他了,別人看著他的眼光都帶著微妙的鄙夷和害怕,將他也當(dāng)成了瘋子,就好像他隨時會發(fā)狂打人似的。 江苒則從開學(xué)第一天就戴著口罩,坐在教室的角落里,有人發(fā)現(xiàn)江苒就連上課都不肯摘下口罩,開始好奇,第一個摘下她口罩的人,就是葉寧。 高一七班是個亂糟糟的普通班,班主任不怎么cao心,上自習(xí)的時候也沒老師看著,葉寧硬是奪了江苒的口罩,然后所有人看到江苒那張臉都十分驚訝。 宋槿書不是江苒,也無法想象江苒那一刻的感受,他當(dāng)時在教室另一側(cè)昏昏欲睡的,發(fā)現(xiàn)異常的時候抬頭去看,人群中心的江苒已經(jīng)哭起來,從葉寧手中奪回自己的口罩戴上,然后跑了出去。 那只是一個開始,從那之后,葉寧那一幫小太妹、正太都以捉弄江苒為樂,動不動就搶江苒的口罩,江苒就總是哭。 江苒自卑敏感又很脆弱,但卻在有些事情上異乎尋常地勇敢,宋槿書記得,江苒第一次和他說話,是要幫他打掃衛(wèi)生。 江苒總是在幫別人打掃衛(wèi)生,后來發(fā)展為替別人打掃衛(wèi)生,她總是在討好別人,宋槿書那時候是瞧不起她的,因為那種姿態(tài)太低下了,她不欠著別人什么,但永遠是一副卑微的模樣和人說話。 宋槿書拒絕了江苒的幫忙,他甚至還好心告訴江苒,討好別人這種事情沒意義,盡管如此,江苒一意孤行,后來他也懶得理會了。 他其實不是什么熱心腸的人,別人的事情,他是不想管的。 只是后來,他認識了穆千珩,穆千珩很關(guān)心江苒,又總在擔(dān)心江苒,甚至為江苒存錢做手術(shù),他想,穆千珩一定很喜歡江苒。 從哪一天起,江苒和葉寧的關(guān)系起了變化,他其實并不清楚,只是突然的,兩個人就好得跟姐妹似的,高中女生喜歡呼朋引伴,江苒加入了那個從前欺負她的群體,這一切都很怪異,他勸過江苒,但是江苒并不領(lǐng)情。 他還記得,那時江苒對他說話的時候眼眸發(fā)亮,隔著口罩有輕微的口齒不清,“宋槿書,我不想像你一樣?!?/br> 因為這句話,宋槿書徹底打消了再勸的想法。 這個世界對他冷漠,他就對這個世界冷漠,他本來以為他的想法是對的,但他忽然不明白,這種消極承受是不是一種懦弱,像江苒那樣主動而熱情地去融入這個世界是否才算勇敢。 他最后一次見到江苒的那天是下午放學(xué)后,他在教室門外打掃衛(wèi)生,葉寧拉著江苒的手往樓梯那邊走,旁邊還有另一個小太妹,葉寧面容陰郁,而江苒在道歉。 江苒說自己不是故意的,求著葉寧原諒,葉寧似怒不可遏,轉(zhuǎn)身就一巴掌抽在江苒臉上。 江苒口罩被打掉了,慌慌張張去撿,葉寧卻緊緊拉著江苒不讓她撿起,繼續(xù)拉著她走。 宋槿書皺眉,撿起江苒的口罩追了一段路,在樓道口把人截住,然后拉起江苒的手想要把人給帶回去。 很明顯葉寧和江苒之間那時候是有矛盾的,以前都沒少欺負過江苒,他覺得被帶走也沒好事,何況這時放學(xué)后人少,葉寧就更肆無忌憚。 葉寧沒有料到半路會殺出個來拉人的宋槿書,因為沒有防備,江苒確實被宋槿書拉了回去,整整拉出十幾米,江苒忽然甩開了宋槿書的手。 宋槿書那時錯愕,另一只手的口罩被江苒一把搶過去。 江苒慌慌張張將口罩戴上了,含糊說了句:“你別管我。” 說完就要往葉寧的方向去。 宋槿書難以置信,又拉住她,這次用力極大,往回拖著人,“你沒看到葉寧在發(fā)火嗎?你以前還沒被她欺負夠?” “是我的錯,她是我的朋友啊……”江苒嗚嗚咽咽的,那張嘴本來說話漏風(fēng),這會兒話音就更模糊了,“宋槿書,你放開我,我去和她解釋一下,她肯定就……” 宋槿書也火了,“你煩不煩,什么事情你們不能教室里說,她帶你去哪里?” 江苒不配合,腳下的鞋子在地上蹭幾秒,忽然就動作很大一把甩開宋槿書的手。 沒有料到江苒這一招,宋槿書被甩得一下子跌到在地上。 他盯著江苒,“你有病吧!我在幫你!” 江苒哭著,“我不能跟你走,我不想和你一樣!” 說完轉(zhuǎn)身就走了。 宋槿書氣得發(fā)懵,在原地愣了幾秒才起身,追了幾步卻停下來了。 最后跺腳,泄憤一般自言自語:“你才有病……” 他確信努力想要融入這個世界就是一種病,一種犯賤一般的病,江苒卻樂此不疲。 既然如此,他又為什么還要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