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西泮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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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弋一愣,但聽話地后退了出去,并帶上了樓梯間的門。 他呼吸有些亂,靠著墻站了會兒,拿出來的煙也沒有點,手只是無力地垂在身側(cè),眼眶卻慢慢紅了。 他靠著墻慢慢蹲下去,手按住額頭,使勁揉了揉,煙掉落在地上,斜陽斜過一道陰影,將他籠罩在里面。 年少的時候人往往活得很單純,他十七歲之前活的那些年,目標本來是很明確的—— 存錢為江苒做手術(shù),好好上學,考大學,畢業(yè)以后賺錢,讓江苒和江mama都能過上好一點的生活。 他本來甚至也不姓穆,姓江,江mama其實并不同意他回到穆家。 穆晚承之所以去找他,是因為,穆晚承和他妻子應婕唯一的兒子穆子寒病了。 穆子寒比他要小一歲,被確診為重癥肌無力的時候才十四歲,這種病很可怕,全身的肌rou一點一點喪失力氣,最后是呼吸肌。 這種疾病在世界范圍內(nèi)都沒有有效治療辦法。 當時穆商有事常年在國外,穆晚承瞞住了穆商,當時穆晚承一度陷入絕望,這樣的家族里沒有兒子再加上穆商看他不順眼,以后他可能就連尚娛的邊兒都碰不上,所以他去找江mama,提出要帶穆千珩回穆家。 起初的想法其實只是需要有個自己的兒子。 江mama是不同意的,當時江mama帶著他和江苒兩兄妹,生活舉步維艱,日子過得捉襟見肘,而且顛沛流離,在谷市受人非議,前后輾轉(zhuǎn)過不少地方,他們總是在搬家。 是他自己,堅持要回到穆家。 穆家有錢,他有了錢就可以給江苒做手術(shù),衣食住行這些上面簡陋一些無所謂,但只有江苒的身體缺陷讓他心急,他不想拖。 所以他在和江mama爭吵過后還是一意孤行答應改姓,但他也提出條件,在上大學之前,他堅持要和江苒在一個學校。 當時穆子寒還在治療,穆晚承也應允了他這個要求,卻不同意他繼續(xù)和江苒還有江mama住在一起,那時起,他改掉姓氏開始住校,那些他都能忍,穆晚承會給他零用錢,給得還算大方,他省著用可以存下不少,他有記賬,高中畢業(yè)之前他一定可以讓江苒做第一次手術(shù)。 那時候他躊躇滿志,對未來充滿信心,雖然生活并不盡如人意,但他覺得只要肯努力,一切總會向著好的方向發(fā)展。 后來,隨著穆子寒病情加重,就連勉強裝模作樣和穆商視頻通話都變得有些困難,穆晚承的危機感越來越重,穆晚承很清楚,穆商是很寵穆子寒的,他有了穆千珩頂多算是有個兒子,可以在尚娛的所有權(quán)上搏一下,但遠不如有穆子寒來的有勝算。 穆千珩和穆子寒同父異母,長相也確實有相似,那時穆晚承就有了這個想法,在穆商回來之前,讓穆千珩頂替穆子寒,這樣一來尚娛幾乎算是囊中之物。 穆千珩并不愿意,事實上,這個提議起初在應婕那里也遭受到不小的阻力,應婕和穆晚承感情本來就不好,因此而大吵過,應婕是怎么也不愿意讓外人來頂替自己兒子的位置的,但是后來,穆子寒變得越來越虛弱。 重癥肌無力就算能勉強活著,其實也不過是茍延殘喘如同廢人,是絕對不可能爭奪尚娛的。 應婕最后其實談不上接受,只是迫于無奈對穆晚承妥協(xié)了,不想再管穆晚承的事情,她帶著穆子寒去了國外求醫(yī)。 就在那個時候,江苒出事了,緊接著是江mama。 其實回頭看,他想不太起,那段日子他是怎么過的,好像一個噩夢無線延伸,沒有盡頭,那時候他時常覺得一切都不真實,忽然的,江苒不在這個世界了,江mama也不在了。 一夜之間,只剩下他了。 他本來在腦中構(gòu)筑的未來,坍塌了,他看不見目標了,那時候他甚至忽然想不起自己要為什么而活著。 他的人生整個變成空洞,他時常有種錯覺自己要堅持不下去,但又不甘心,他想江苒一定是被人欺負了,那個人就是讓他失去一切的元兇,他必須要找出那個人,他要讓那個人付出代價。 所以他答應了和穆晚承做交易,他甚至答應了那個曾經(jīng)讓他感到屈辱也曾抗拒排斥到極點的整形手術(shù),他當時想,什么都不重要了,只要找到兇手。 他想,其實宋槿書一開始沒認出他也很正常,后來知道了真相不愿意相信他就是穆千珩也是情理之中,畢竟他現(xiàn)在這張臉,有時他自己看著都覺得陌生,明明很像,卻又不太像,唯獨那雙眼睛。 除了查江苒的案子,他唯一沒同意的是改名字,而當時穆晚承一心想爭尚娛,覺得名字改不改也沒那么重要,就擅自做主把原本穆子寒的名字改成了穆千珩,回頭只騙了穆商說穆子寒名字寓意不好,所以改了名字叫穆千珩。 于是穆晚承施壓,臨城縣警局方才重視起江苒的案子,他沒想到,最后站在被告席,又在全校面前認罪讀檢討的,會是宋槿書。 真可笑…… 現(xiàn)在宋槿書告訴他,他是頂罪。 他舍棄自己的姓氏,是為了讓江苒和江mama以后可以過上好一些的生活,他又舍棄了自己的人生,舍棄自己的容貌,甘愿做穆晚承爭奪尚娛的棋子,是為了找出害死江苒和江mama的元兇,他接受了作為穆家大少爺?shù)奶摷偃松?,他的人生就是個謊言。 如果宋槿書是頂罪,那他這荒唐的人生算什么…… 就算他是頂罪,他拿了錢,哪里值得原諒了。 在他眼里,他不過也是毀了他人生的元兇而已。 他的手覆住雙眼,腦海中又是宋槿書的臉,他流著淚,他說他的人生已經(jīng)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