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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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要亡我,她想。 財神繞到她跟前,隨手捉了只胡亂逃竄的小藥妖,用了些靈力編了個籠子關(guān)了進去,玩了一會兒覺得沒意思,又把它放了出來。 “你這表情,是開心,還是傷心呢?”財神有些迷惑地往余瑤眼前湊,“嘿,你我數(shù)萬年的交情,你若真與帝子有什么,瞞著我就沒意思了啊?!?/br> 余瑤白眼都要翻到后腦勺去。 “你覺得我怕死嗎?”余瑤不堪其擾,正色問。 財神思索了一會,亦認真地回:“每回干了壞事之后,一有什么動靜,你都是跑得最快的那個,自然怕死?!?/br> 余瑤于是指了指自己,又問:“若是你,你敢和顧昀析談情說愛?” 財神激靈靈打了個寒顫,“那……還是單著吧?!彼麚u了搖頭,又道:“若是帝子現(xiàn)世,那扶桑方才所說六界將有禍亂起,就一點也不奇怪了?!?/br> 顧昀析啊。 多么可怕的名字。 余瑤不再說話,將扶桑留下的丹藥吞下,過了一兩個時辰,再睜眼時,臉上終于恢復(fù)了些血色。 蓬萊島沒有伺候的小仙娥,兩個頭頂長草葉的小妖將余瑤與財神請到了客人們住的洞天中。 蓬萊七十二洞天荒廢已久,但七日之后,必又將大大熱鬧一番,得了吩咐的小妖小怪很快逐一清掃了個遍。 余瑤是??停扉T熟路的去了日前常住的那個。 窗前瀑布倒掛,絲絲銀線穿接,振聾發(fā)聵的聲音經(jīng)了房內(nèi)結(jié)界的過濾,也變得微妙而悅耳起來。 余瑤的肩膀垮了下來。 活了這么多年,今年尤為致命。 云燁的事暫且放到一邊不說。 顧昀析蘇醒這件事像憑空一聲炸雷炸響在耳邊。 八千年的時間太長。 長到她差點忘了有這么個人,也忘了她曾經(jīng)欠下的一屁股債。 現(xiàn)在聽說他醒了,她又不得不努力將一件件陳芝麻爛谷子的事記起來。 每記起來一件,便多心驚膽戰(zhàn)一分。 馬上要見債主了,然而根本還不清債務(wù)怎么搞? 蓬萊島封閉萬年,如今因帝子現(xiàn)世,客宴萬仙諸神,的確是轟動一時的盛事。 很快,六界有頭有臉的人物都收到了一紙燙金宴請信,當(dāng)下,個個皆像是捧了個燙手山芋一般,接也不是,丟也不是。 帝子出世的消息不過兩三日,便已傳遍了八荒六合,隱隱的,倒是將這段日子傳得沸沸揚揚的天族三皇子、余瑤、錦鯉族圣女三人之間的愛恨糾葛壓了下去。 ==== 天宮,凌霄殿上,瑞氣紫霞自一根根聳入云霄的琉璃柱上涌動穿梭,七彩祥光像是一匹匹柔和的云錦緞子,鋪就在三十三座天宮,七十二座大殿之間。 九十九層階梯之上,天君眼前垂下十二道冕旒,玄色的朝服上,五爪金龍像是活過來了一般盤旋游曳,威壓逼人。 作為天族的掌舵者,天君為尊十?dāng)?shù)萬年,平素再平易近人,此刻臉稍微一繃,也叫下頭站著的幾人大氣不敢喘。 當(dāng)然,前來報信的洛河妖君除外。 天君雖為天界至尊,但洛河妖君隸屬妖界,并不聽命于天庭。這次會親自來九重天走一趟,也僅僅是因為大管事的吩咐。 洛河妖君是妖族中難得的和平性子,不論面臨何事,皆是一副笑瞇瞇的模樣,所以才成為前來報信的當(dāng)仁不讓的人選。 換成別的妖君,怕是三句話沒說完就和天族打了起來。 在人家的地盤上,那肯定打不過。 輸了吧,又丟人。 “四日后蓬萊開島,天君可會前往?”妖族天性使然,不喜拐彎抹角,洛河妖君摸著胡須笑問。 “帝子出世,按理說,本君自然要親自走一趟,跟著一起熱鬧慶賀一番的?!碧炀仁钦f了一番漂亮話,而后話鋒一轉(zhuǎn):“可最近閻池沸騰,天族事務(wù)纏身,本君實在脫不開身,天族的心意,將由我兒帶到?!?/br> 天君自然不可能前往。 說起來,他比帝子顧昀析還年長個十幾萬歲,又身居至高位,前往蓬萊島朝拜,豈不明擺著告訴六界眾生,他九重天就是低十三重天一等么。 洛河妖君的視線便跟著落在了天族太子云存的身上,后者面色自然地朝著天君微微躬身,笑得比洛河妖君還無可挑剔,“兒臣領(lǐng)父君旨意?!?/br> 天君滿意地點頭,而后狀似不經(jīng)意地問:“妖君今日專程前來,就是為了問這個?” 洛河搖頭,突然意味深長地笑了兩聲,開口道:“確實另有一事要告知天君及太子殿下?!?/br> 云存怎么看,都覺得他笑里幸災(zāi)樂禍的意味幾乎要溢出來。 “聽聞天孫三殿下與錦鯉圣女定親后翻臉不認人,追至十三重天打傷了神女余瑤及財神?” 他唇畔笑意漸深,“還想將帝子的上霄劍占為己有?” 天君:“???” “妖君慎言,莫要聽有心之人的傳播造謠?!痹拼娌幌滩坏鼗?,對云燁的實力還是有所了解,“上霄劍乃帝子本命神器,八荒六合無人不知,我兒亦曾睹其風(fēng)采,定不敢生出如此野心?!?/br> “神女與燁兒之事,說到底是兒女情長的私事,父君與孤皆不好插手。只有一點,那日燁兒從十三重天上歸來時,口鼻淌血,身負重傷,臥床修養(yǎng)至今才有所好轉(zhuǎn)?!?/br> 言下之意,誰傷誰還不一定呢。 洛河咧嘴,裝模作樣朝作了個揖,“天君見諒,非我信口雌黃,乃是上霄劍有靈,與帝子互有感應(yīng),此番話語,皆出自帝子之口?!?/br> “帝子希望,四日后的蓬萊宴上,可以看到天族三殿下的身影。” 說完,他也不多留,黑霧一閃,人已沒了蹤影。 凌霄殿里,太子云存的目光一點點陰郁下來,許久之后,方輕聲道:“妖界現(xiàn)在越來越不將我天族放在眼里了?!?/br> 天君搖頭,聲音噙著些許的威嚴(yán),“不將我天族放在眼里的,何止妖界一個?” 帝子現(xiàn)世,呵,真是好大的陣仗。 云存眼里蓄起濃重的陰霾,他微微欠身,詢問天君:“父君覺得,該不該帶燁兒去?” 天君卻已經(jīng)閉了眼,一副疲累的樣子,朝他揮了揮手,“帶著去也好,他如今處事仍不見沉穩(wěn),這回的事,若不是他太過自以為是,不至于惹這樣多的麻煩出來?!?/br> “索性,將老五老六也帶出去走一趟,讓他們多見見世面,看看各族各界的天驕,別做個只會依仗父輩威名的井底之蛙才好?!?/br> “后輩都得快點挑起擔(dān)子啊,我們已經(jīng)沒有太多時間了?!?/br> 云存恭敬頷首,無聲無息退下。 第5章 到了第三日,蓬萊外島已十分熱鬧,許多離得遠愛熱鬧的神仙都到了。扶桑作為主人,再不喜吵鬧也得逐一寒暄,也因此,忙得沒有時間管余瑤與財神這兩位老熟客。 財神回了十三重天,說是要選一件拿得出手的寶貝作帝子出世的賀禮。 他一說,余瑤才如夢初醒般的想起這件事來。 收到請?zhí)皝砀把绲?,基本都是在六界有頭有臉有名聲的人物,不論上仙還是大妖,皆極好面子,免不得生出些攀比之心來。 送出手的東西,件件都是平日里難得一見的稀罕物不說,一趟流程走下來,大家心里,還會心照不宣地排出個一二三等來。 原本,余瑤是不至于被這事擾得抓心撓肺,神緒不寧的,她雖不說多富有,但也不至于連件像模像樣的寶物都拿不出。 實在是,有所顧慮。 倒不是怕被各族各界天驕看了笑話,只是債主現(xiàn)身,若是她賀禮準(zhǔn)備得太好,接下來肯定免不了被追債,若是隨意敷衍了事吧,又弱了上古神族的顏面,回頭免不得要被揪著說道一番。 那群家伙,個個自詡不凡,出手闊綽,眼也不眨。 可憐她與財神,因為擔(dān)著這半吊子的神位,rou疼了不少回。 慶宴開始的頭一天夜里,夜空浩瀚,圓月投下皎皎清輝,絲縷星光作陪,眼瞧著明日,將是個難得的好天氣。 余瑤住的地方,是一棵千年老樹的嫩芽苞,扎根在瀑布泉流之下,高聳入云。往下望,是湍急的河流與嶙峋的怪石,往上,則是縱橫交叉的枝丫,一根根如虬龍般粗壯,遮天蔽日。 余瑤伸手拂滅屋里燃著做擺設(shè)的油燈。 下一刻,便見月色清輝如潮水般退卻,濃深如墨的黑暗鋪天蓋地席卷而來,天際,驚雷如靈蛇躥動,頃刻間就已到了眼前,振聾發(fā)聵的聲音落后半拍傳來。 余瑤右眼皮重重跳了兩下。 耳邊,還傳來數(shù)十里之外,同樣看到了此景的人或驚嘆或感慨的聲音,“——十三重天的神君到了。” 然后,本來準(zhǔn)備蒙頭大睡的余瑤,不得不在小竹妖前來相請時,一面做著心理建設(shè),一面跟在后面去了蓬萊首山仙峰。 “你可知,方才來的神君有哪幾位?”余瑤問小竹妖。 “回神女話,小妖修為低微,未在首山伺候。不過方才聽南面那邊的仙人說,來的是兩位魔君以及妖界大管事?!?/br> 得,該來的都來了。 余瑤心有不安,又問了句:“帝子可有一同前來?” 聽到帝子兩個字,那小妖抖了抖身子,腦袋上兩片竹葉也跟著晃了晃,“小妖未聽得帝子降臨的消息?!?/br> 余瑤放心了。 蓬萊首峰,萬仞懸崖絕壁之上,小小的一間草屋被風(fēng)吹得搖搖欲墜,一只火紅的雀兒立在房梁上,見余瑤來了,愛答不理地撲了撲翅膀,朝著屋里啾的一聲清鳴。 與此同時,屋里傳來財神語重心長的勸說聲,“……你能不能動手修修這間茅草屋,又冷又?jǐn)D,每次說著話我都擔(dān)心突然被風(fēng)掀了頂?!?/br> 余瑤推門進去,卻見扶桑眼皮子都沒掀一下,不緊不慢地回:“施了加固術(shù),掀不了。” 四五個人擠在狹小的茅草屋里,面色各異,余瑤一進去,就接到了眾人目光的洗禮。 凌洵手掌撐在唯一的一張木桌上,率先挑眉,聲音懶散得不像樣:“小神女最近大出風(fēng)頭,被甩的事在魔界都傳得沸沸揚揚,光我聽過的版本,就三四個不止了?!?/br> 余瑤癟了癟嘴,難得沒有反駁嗆聲。 這事,確實槽點太多,從頭到尾,她就是個傻逼加憨憨,還是純種的。 她低著頭不吭聲,一副知錯能改的虛心模樣,倒是讓一向以和她互懟為樂趣的凌洵沒了興致。 琴靈原本單腳撐著靠在小窗邊閉目養(yǎng)神,這時候睜開了眼,看著凌洵不悅皺眉,聲音冷得能掉渣:“你不會說話可以不說,沒人把你當(dāng)啞巴?!?/br> 凌洵與琴靈同為魔君,共掌魔界,前者是個不羈的性子,一張嘴見著人就懟,偏偏品階地位高,天上地下沒幾個人能與他平起平坐,被逮著的人往往被說得無地自容。 琴靈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