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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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一一給余瑤介紹。 “……西海龍?zhí)?,這個前來提過兩次親,長得倒還可以,心意也誠,聽說品性不錯,關(guān)鍵在墨綸手下辦事,不會欺負瑤瑤?!?/br> “……麒麟族少主,這長相是沒話說,但性子浪蕩,沉迷聲色,不合適,不合適?!?/br> “……” 三四個時辰過去,余瑤眼都要看花,她擺擺手,從石凳上一躍而下,打著哈欠消失在夜色中。 神靈的精血是好東西,她一身靈力奇跡般被養(yǎng)回來了個七七八八,但射向云燁手臂的一箭,到底也讓她傷了些元氣,她躺在棉柔的云被上,睜眼望著屋頂,還沒來得及打坐調(diào)息,就突然頭一歪,睡了過去。 夢里,她又來到了那個巨大的青銅門外。 這一回,余瑤熟門熟路地摸了進去。 出了天淵,顧昀析就徑直回了大殿,并沒有留下來參與他們的選人大賞。 再結(jié)合自己的突然犯困,余瑤想,應(yīng)該是顧昀析的心魔又犯了,需要自己的血抑制。 左右看了看,她卻沒有發(fā)現(xiàn)顧昀析的身影。 “亂跑什么,晃得我頭暈?!鄙夙暎腥寺杂行┥硢〉纳ひ糇陨磉呿懫?,余瑤看著他憑空出現(xiàn),有些擔憂地問:“怎么了,你是不是心魔犯了?” 她自覺地將袖子挽到小臂以上,湊到他的手邊,道:“我查過了,黑蓮的血可以清心魔,止郁結(jié),你多抽一些。” 顧昀析輕飄飄抬眼。 小姑娘白白凈凈,像是終于長開了,一顰一笑皆帶著風情與迤邐,偏偏眼神還十分澄澈,像鯤鵬洞里的石泉眼,和小時候一樣,未曾有過變化。 又蠢又傻,一不留神,就給人欺負去了。 暴露在空氣中的肌膚雪白,蓮花獨有的清香逸到顧昀析的鼻尖,他一慣不喜歡異香,聞著頭就痛,但這種味道他太熟悉,熟悉到身體下意識就接受了,哪怕隔著一萬年的時光,這個適應(yīng)的過程,依舊快到只在呼吸之間。 很奇怪。 顧昀析心魔并沒有發(fā)作,此時卻突然有了一種想咬上去的沖動。 事實上,他也這樣做了。 顧昀析的唇瓣極冷,像是冬夜凝成的冰塊,偏偏又軟到了極致,余瑤睜圓了眼睛,沒有覺得疼痛,只是覺得冷和麻,她的胳膊上,立刻就起了一層細小的疙瘩。 良久,顧昀析抬眸,嘴角尚蜿蜒著一絲血跡,眼尾微掃,妖異又瑰麗,而余瑤雪白的胳膊上,幾乎立刻現(xiàn)出了一個稍重的紅印,正往外滲出些血絲。 “想好了嗎?生死丹的事,該如何解決?”他饜足的瞇了瞇眼,指骨瘦削,拂去嘴角的血絲,聲音稍啞。 余瑤見他神智清醒,知道他是將心魔壓下去了。 “方才扶桑他們找了很多畫像給我選,我左想右想都覺得不行,云燁的事一出,我這聲名狼藉的,鮮少有人不在意,我修為又不高,到時候再遇見什么極品,那真是,有苦都說不出?!庇喱幭氲妹靼?,她接著道:“那些身份顯赫,威名深重的,就都不考慮了,這回,我想招個上門的,老實的,最重要的一點,得惜命?!?/br> 她可不想大費周章好容易撿回來一條命,轉(zhuǎn)身因為找了個作死的,白白送了命。 顧昀析伸手點了點抵在身后的樹干,眼里蘊著別樣的深意,似笑非笑地問:“不選個自己喜歡的?” 余瑤哽了哽,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接話。 顧昀析嘖了一聲,而后淡聲道:“變回本體?!?/br> 余瑤不明所以,迷迷瞪瞪像是受了蠱惑一樣,就真的變回了本體。 半空中,懸浮出一朵黑色的秀氣的蓮花,翠綠的荷梗上布著尖尖的刺,刺是慘白的顏色,一眼看過去,密密麻麻,觸目驚心,花苞緊緊閉合,在顧昀析伸手過來的時候,往前一閃,幾顆晶瑩的水滴就甩到了他的身上。 顧昀析也不在意她帶著小情緒的小打小鬧,他將手中把玩的萬年玄晶拋向半空,風云突起,白霧升騰,他食指化刃,慢悠悠地在掌心劃了一刀,猩紅的血液懸在余瑤身邊,又有一股吸力,將她方才的傷口崩裂,溢出些血絲來。 終于,兩種不同色澤的血液在半空中碰撞,交融。 余瑤察覺到了不對,她想要變回人身,卻發(fā)現(xiàn)自己被定在了空中,寸步難行。她急促地抖了抖花苞,卻見顧昀析一步一階,慢條斯理乘空而上,然后不慌不忙,將染血的手掌貼在了她的身上。 做到這個份上,余瑤再不懂他在做什么就是傻子了。 阻止已經(jīng)來不及了,等整個流程結(jié)束之后,顧昀析手里捏著一截荷梗,但余瑤明顯是蔫了,手掌大小的黑蓮花耷拉下來,軟噠噠地覆在他的衣袖上,裝死不肯起來。 “不是才說喜歡我?”顧昀析聲音里難得帶了點認真:“你的身體、血液中都是我的味道。” “如果有一天,染上別人的味道,我會很生氣?!?/br> 顧昀析的邏輯簡單得甚至有些粗暴。 從余瑤碰瓷他,被他帶回鯤鵬洞開始,她就是他的所有物了。 既然這樣,怎么可以染上別人的味道,冠上別的頭銜。 看,別人再說愛她,喜歡她,例如那個龍?zhí)?,再例如伏辰,也沒人會強行出關(guān)尋她,更沒人會施時間禁法救她。 他也不計較她腦子蠢,修為弱,他們血液相融,天生就該在一起。 余瑤就知道會是這個原因! 她從他手中掙脫,落到地上變幻成人形,看著自己小臂上那個顯眼的繁復(fù)的印記,懊惱地搓了搓:“你怎么也不提前跟我說一聲?” “說什么?翻來覆去一堆,吵?!鳖欔牢錾焓秩嗔巳囝~心,嘴上說著嫌棄的話,心情看上去卻還不錯。 這會余瑤確確實實感受到了,她與眼前之人那微妙的,隱晦而不可捉摸的聯(lián)系,與此同時,她的靈力修為,一絲也不剩了。 事已至此,她再說什么也無法改變現(xiàn)實,索性眼一閉,咬著牙接受了。 反正和鯤鵬帝子結(jié)契,吃虧的也不是她。 “還得下凡歷劫。”余瑤發(fā)愁:“天族那邊也是個大麻煩,不知道他們想做什么,反正不是好事。討伐十三重天的檄文都下了,現(xiàn)在在各界流傳,都知道你墮魔了,還有財神,雷劫又將臨近了。” 顧昀析扯了扯嘴角:“八千年不見,你居然還養(yǎng)成了憂國憂民的性子?!?/br> 從前,那是光扒拉著自己腦子都不夠用。 余瑤不理會他顯而易見的嘲笑,而是從空間袋里翻出兩樣東西,拍在他的掌心上,朝他昂了昂下巴,道:“諾,說好了還你,抵債?!?/br> 顧昀析一看,正是余瑤從云燁身上摸出的玉佩和玉簪,當即冷著臉甩開了,皺著眉頭吐出一個字來:“臭?!?/br> 余瑤是見識過他潔癖程度的,但她窮,這玉佩和玉簪都是價值不菲的寶物,就算不留在身邊自己用,賣了換些別的東西也好。 她如是想著,又把這兩樣東西默默地塞進了空間袋中。 “那我先走了,還有事做呢?!庇喱幭袷窍肫鹆耸裁矗Φ貌[了瞇眼睛。 顧昀析:“什么事?” “還有一個三皇子,正巴巴地等著看我笑話呢。”余瑤眉眼彎彎。 “也好。”顧昀析勾勾唇:“下凡歷劫前,殺條龍祭祭天,看看能不能改改運勢?!?/br> “還有?!鳖欔牢鲱D了頓,聲音有些沙沙的?。骸吧赖さ膯栴}既然已經(jīng)解決,那些畫像,就不必再看了?!?/br> 第24章 云燁被關(guān)在了蓬萊后山的山洞中,這里廢棄已久, 遍地都是毒蝎毒蛇, 有些還成了妖,生出了靈智。 云燁重傷脫力, 被捆仙繩綁了困在一座囚籠中,鮮血淌了一地,饞得那些初開靈智的小妖目光猩紅,前赴后繼撞上去, 又被光團彈開,如此反復(fù), 不咬下籠中人一塊rou就永不罷休的模樣。 余瑤跟顧昀析走進來之后,那些小妖循著身體趨利避害的本能,開始畏手畏腳起來, 黑而小的山洞中,瑩瑩離光散退,印著未亮的昏沉的天色,顯得格外荒涼空曠起來。 靈力全廢,余瑤手指頭冰涼, 臉色白得嚇人, 這具身體, 現(xiàn)在就跟普通rou體凡胎沒什么兩樣,神靈氣息盡褪,只有從凡塵歷劫歸來,才能重歸神位。 下凡之前, 她得先將云燁解決掉。 一報還一報,云燁給她的苦痛,算計,最終都要反彈回他的頭上。 不然這口氣,她怎么也咽不下。 顧昀析的氣息太具有侵略性,幾乎是他踏足的那一剎那,云燁終于有了動作,他微微抬起頭,看了一眼攏在濃深黑影中的兩人,眼中各種情緒轉(zhuǎn)換,噴發(fā),又化為飛灰無聲無息湮滅,聲音嘶啞得像是在沙礫上摩擦著滾過:“你們來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余瑤歪了歪頭,語調(diào)十分輕快:“大抵是來屠龍的吧?!?/br> 云燁瞳孔微縮,他定了定神,方苦笑著道:“我這一生,雖沒什么功德善果,但好歹也有個天族皇子的身份,你若是殺我,平白惹上因果,得不償失的事情,你會做嗎?” 余瑤反問:“為什么不?” 她的臉色蒼白似鬼魅,眼角眉梢的魅意卻更深重了些,有時候云燁看著,都不由得會想,這哪里是一朵清漣無暇的蓮花,分明比牡丹還要艷麗惹眼一些。 饒是鬧到這種不死不休的地步,他也不得不承認,他也曾因為這張臉,動過惻隱之心。 他們之間離得這樣近,卻全然沒了那種微妙相系的感應(yīng)。 真是可惜了。 云燁想到從前為了余瑤,花費的諸多精力和時間,不免覺得有些遺憾,不過他沉得住氣,并沒有露出異樣和破綻來。 “我不怕因果,誰要害我,我就得還回去?!庇喱幯垌宄?,聲調(diào)十分認真,“你害我的時候,也沒有想過因果吧,可能也是因為,我的心到了天君的手上,對你們而言,利遠遠大于弊,是嗎?” “瑤瑤?!痹茻钜豢跉饨硬簧?,被喉嚨里堵著的血沫嗆得咳嗽起來,“你總別套我的話?!彼氖种笍暮韲悼趧澫?,然后停在左胸的位置,道:“我就算有心告訴你,也說不出口的?!?/br> 余瑤還未來得及細細思量他話中的含義,就見他手掌微微攤開,露出一枚閃著微光的鱗片,流露出的氣息,古老,純正,溫和,余瑤的眉心突突跳動起來。 她自然認得這個——溫言就是靠著這么一枚鱗片,生生無視所有攻擊,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消失的。 “顧昀析?!庇喱幣ゎ^,急聲道:“快殺了他?!?/br> 顧昀析眼神陰鷙,長指微曲,半空中,上霄劍凌厲的劍光驟然爆發(fā),沒有多余的動作,數(shù)劍斬下,直接洞穿了云燁的眉心,劍光所到之處,削金斷玉,無往不利。 顯而易見,面對這種小角色,他連話都懶得多說兩句。 要不是和余瑤扯上了關(guān)系。 他不會出手。 臟了他的上霄劍。 溫潤如玉的男子滿身臟穢,頭重重地磕在地上,眉心處,寸長的血洞還在不斷往外冒著血,匯成了一條蜿蜒的血線,明明是極痛苦的凌遲死法,他的嘴角,卻掛著一個自然的,溫和的笑。 怎么看怎么怪異。 余瑤凝神,急忙上前細細觀察一番,確定是死得不能再死了,才隱隱約約安下心來,她抿唇,看著云燁的尸體,眉頭皺了很久也沒松懈下來。 “有什么好看的,臭死了?!鳖欔牢鰧⑹种械纳舷鰟G到余瑤懷中,嫌棄厭惡之余,話語中尚蘊著七八分興奮的殺戮之意:“等與九重天開戰(zhàn)之時,斬下天君的頭顱,你再慢慢觀賞不遲?!?/br> “我是覺得讓他死得太便宜了?!庇喱幧袂槟枘璧氐溃骸霸具€想著,關(guān)著折磨一陣子,等兩界正式開戰(zhàn)了給天族一個驚喜的?!?/br> 顧昀析頷首,似笑非笑:“不一定就死透了。” 余瑤:“???” “瞧見沒?!蹦腥酥腹莿蚍Q修長,白得近乎透明,他指著云燁向上攤開的掌心,陳述事實:“鱗片沒了。” 余瑤抱著劍蹲下身,將云燁的兩只手都翻開看了看,確確實實發(fā)現(xiàn),方才還帶給她一絲壓迫感和危險感的鱗片,隨著云燁的死亡,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