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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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他聲音稍?。骸盁o法陪在瑤瑤身邊是什么意思?” 顧昀析沒有說話。 扶桑:“昀析,你是帝子,你與天同壽,活得比我們都長久?!?/br> 哪怕說到這樣的話題,顧昀析的聲音依舊是懶洋洋的,他掀了掀眼皮,散漫地嗯了一聲,道:“我依舊在,只是得用另一種方式陪著她罷了?!?/br> 扶桑果斷地拒絕了:“如果是為了讓渺渺恢復記憶而付出的代價,就萬萬不必了,我不會答應(yīng)你,也不會覺得開心。我不希望我的幸福,是用瑤瑤和你的不幸換來的?!?/br> 他頓了頓:“渺渺也必定不希望?!?/br> “你不必想這么多。”顧昀析實話實說:“諸多的因果糅雜,最后的結(jié)果有無數(shù)種,我也只是做最壞的打算,自我出世,孑然一身,了無牽掛,唯有余瑤,確實在我意料之外?!?/br> “當初,誰也沒有想到,你居然真的會……”扶桑輕嘆一聲,“你不必用助渺渺恢復來跟我交換條件,瑤瑤是我的meimei,什么時候都是,我能保證的是,日后,不論何種情況,不論何種原因,只要她有難,我竭盡全力,保她平安。” 顧昀析輕描淡寫地否決:“不夠。” “一碼換一碼,與我做買賣,我不占你便宜,你對余瑤好,是你的事,我需要的,是一個神君的承諾。”他瞳孔深邃,漆黑,舞著一片朦朧的魅影,“不是竭盡全力,而是一定,必須。” “這是我,為她買下的特權(quán)。” 夜色狂舞。 顧昀析回重華洞天的時候,臉色蒼白得像是敷了十層脂粉。 而蓬萊首山中,小紅鳥覺醒了記憶。 ———— 第二日一早,余瑤,顧昀析和汾坷準備啟程,前往魔域。 扶桑沒有來送。 金光寶船破空而起,沖出蓬萊的結(jié)界。 高聳入云的首山山巔,小紅鳥渺渺站在樹枝上,聲音變成了女子的甜脆:“為何不去送送?” “他不希望我透露出丁點的端倪,而我面對瑤瑤,卻總?cè)滩蛔?,不想瞞著她,昀析為她做這些,她都應(yīng)該知道的?!狈錾K跇涓缮?,抬頭望著又開始下雪的天空,像是能夠透過黑蒙蒙的一層霧,看到未來的許多東西。 小紅鳥低低地應(yīng)了一聲,強顏歡笑:“那我怎么活下來的,你付出了怎樣的代價,又為何只字片語都不透露?!?/br> 扶桑朝她招了招手,笑得溫潤,聲音低醇:“現(xiàn)在探究真相,并沒有什么意義,重要的是,我們再次見面了?!?/br> ———— 魔域多山多水,但山是黑的,水大多都是流淌的毒氣。 金光寶船極速穿梭,余瑤挨著顧昀析坐在后頭,乘在云海之中,顧昀析心情不錯,拿過她的手掌,一個一個戳她手背上的淺坑,戳到后面,來了興致,他側(cè)著身,還難得的露出了些笑意。 “再吃些糖,養(yǎng)養(yǎng),這坑里就能塞下黃豆了?!?/br> 余瑤脾氣再好,也被這種直男話語氣得翻了個白眼。 她默不作聲把手抽了回來。 顧昀析唇角淺淺的笑意止住了。 “你不開心?!彼苯又噶顺鰜恚荒樀囊苫蟛唤?。 余瑤氣得從鼻子里長長地吸了一口氣,轉(zhuǎn)過身,跟他好好地掰扯這事。 “你說我胖,我能開心嗎?這要是有人當著你的面說你丑,你難不成還笑嘻嘻地附和嗎?”她的聲音清脆,滿是控訴。 顧昀析顯然不理解她為何情緒變得這么快。 “我沒說你胖?!彼J真地回想了一下,接著說:“只是希望你再長些rou?!?/br> “手感好?!?/br> 余瑤被哽得沒話說。 她生氣的時候,好看的杏眸會睜圓,小小的臉蛋上不滿兩個字簡直像是用濃墨勾勒著加粗了,像惹急了的兔子,又像是貓,有種隨時要撲上來撓一爪子的勁。 “顧昀析?!庇喱幒車烂C地喊了他一聲,問:“渺渺給的話本都帶齊沒?” “我覺得從今天開始,你真應(yīng)該好好學習學習?!?/br> “你但凡說話好聽點,給六界眾生的印象,能是那個樣子嗎?” 提起話本,顧昀析挑眉,答非所問:“你把剩下那幾本,藏到哪兒去了?” 一直默默聽戲的汾坷扭頭,好奇地問:“什么東西啊,還藏著掖著,搞得神神秘秘的,瑤瑤,快跟我說說?!?/br> 余瑤看著他那雙含情的桃花目和滿臉真情實意的好奇,不忍直視地閉了閉眼。 還沒想出言辭搪塞過去。 就聽到了男人清冷的聲音。 “春宮秘戲冊。” 汾坷頓時閉嘴。 坐了一會兒,又覺得心里堵得慌。 他回頭,看向捂臉不忍直視的余瑤,太陽xue跳了跳,心都在滴血。 “瑤瑤,有些事情,太早接觸不好。”他以過來人的口吻,語重心長地告誡:“怎么也得等到大婚之后。” 余瑤捂臉,好半晌沒有吭聲。 顧昀析愉悅地瞇了瞇眼,一口應(yīng)下:“可以?!?/br> “放心,我們的大婚,肯定是在你之前的。” 汾坷臉色頓時垮了下來,“我又不成親,跟我比做什么?” 余瑤挪開了手指,聽到這,略驚訝地問:“你真不打算和夙湟好?。俊?/br> “這孩子都有了。”她細聲細氣地嘀咕了句,“我還以為你之前說氣話呢?!?/br> 汾坷一口氣被堵得不上不下。 這段不清不楚的關(guān)系里,吃虧的怎么看都是他啊。 先有次身被斬,后有新手帶娃。 怎么現(xiàn)在搞得他才像是吃干抹凈不負責的那個似的? “那我就不瞞你了啊?!庇喱帥_他笑了一下,道:“今日早間才傳來的消息,天族意圖和幽冥澤聯(lián)姻,將天族四皇子入贅,給女皇做皇夫。” “看幽冥澤那邊的態(tài)度,十有八九是應(yīng)下了。” 汾坷的胸口,更堵了。 夙湟這人。 真行。 真靠譜。 第71章 金光寶船化作流光,飛入魔域深處連綿矗立的魔宮。 他們一行人行事低調(diào), 悄無聲息地隱入魔宮, 并沒有大張聲勢,將他們前來魔域的消息弄得人盡皆知, 汾坷收了金光寶船,對來回巡邏的魔軍亮了亮腰間的令牌。 余瑤等人被請了進去。 魔宮氣勢恢宏,連綿成很長一片,黑色看不見盡頭, 讓人莫名生出些忌憚之意來。 余瑤取了面紗遮臉。 顧昀析自從那三日閉關(guān)之后,周身危險而鋒利的氣勢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深藏起來的, 唯有動怒時,氣息方會有所波動,陌生人乍一看, 第一印象便是懶洋洋的病弱公子,沒什么危險性。 余瑤并不經(jīng)常來魔域,又帶了面紗,認識她的人少之又少。 汾坷就更不用說了,才恢復原身, 除了一些老朋友見了還有印象, 現(xiàn)在的年輕一輩, 連他長什么樣都不知道。 左右魔侍親自接待了他們。 殿前,魔侍對他們道:“各位請稍作等候,魔君正在接待貴客,我等已將消息稟與魔君知曉?!?/br> “貴客?”汾坷覺得稀奇, 隨口問了一句:“怎樣的貴客?” 右魔侍笑了笑,看了余瑤一眼,然后就與顧昀析含著陰鷙的純粹黑瞳對上了,后者懶散地坐著,長臂磕在凳背上,一身清冷冷的黑色長衫,給人不善言辭的感覺。 但又因為他過分妖異的面容,存在感依然不容小覷。 左魔侍算是魔君身邊得力的下屬,會做事,但也有著魔族骨子里的不羈與狂浪,不太懂得察言觀色,直覺這三人的身份不會高到哪去。 最多,就是財神汾坷遣下來的傳話者。 怎么敢如此姿態(tài)。 仗著財神與兩位魔君的關(guān)系好,如此狂妄自大。 不怪左魔侍這樣想,這么些年,他們確實有接待過兩回財神和戰(zhàn)神伏辰遣來的傳話者,每次來,都是兩三人左右。 這一回的,格外不懂規(guī)矩些。 左魔侍冷了臉,回答的話語也變得十分冷淡,“魔族內(nèi)務(wù),外人不得過問。” 汾坷笑了聲,側(cè)頭與余瑤對視一眼,道:“這語氣,還挺沖?!?/br> 余瑤彎了彎眉眼,沒有打算與這兩人計較。 右魔侍忍不住又看了余瑤一眼。 他的原身是魔海中的一尾游魚。 余瑤一出現(xiàn),他就忍不住,想要接近。 這種情況,在從前,從未有過。 左魔侍就沒有這樣的感覺了,他對這三人的感官不是很好,因此,連熱茶都沒讓人給奉上一盞。 須臾,琴靈出現(xiàn)在側(cè)殿,她身著魔君的衣袍,烏發(fā)束成高高的馬尾,一雙鳳目,自成威儀。 “算著時間,你們也該來了。”她并沒有去上首位坐下,而是斂目,靠在余瑤左側(cè)空著的座椅上,聲音輕了些:“方才才打發(fā)掉妖祖那頭的來人,你們沒等很久吧?” 左右魔侍見到這樣的場景,眼珠子像是被釘住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