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燁心里還有很多話想說，可還是決定先讓白晗平復(fù)平復(fù)情緒,于是帶他回到車上。

    車?yán)锉惶柨镜挠行?沈燁開了空調(diào)，抽了幾張紙遞給白晗,然后伸手撥開了他垂到眼前的頭發(fā)，摸了摸他發(fā)紅的眼角。

    白晗有些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淚鼻涕，轉(zhuǎn)過頭去不看他。

    沈燁正準(zhǔn)備說什么,手機(jī)忽然又響了起來。

    “……”

    那一瞬間，他幾乎想要把手機(jī)直接丟到河里去。

    兩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手機(jī)屏幕上，來電顯示是兩個(gè)大字：母親。

    白晗的神色陡然變得有些僵硬。

    沈燁將他的手捉在手心里,緊緊握了握，另一只手接起電話來。

    “你現(xiàn)在在哪？！”母親的聲音炮彈一樣從聲筒中傳來：“白晗呢？還和你在一起嗎？”

    她的語氣依然很差，看起來,過了這么久,她的氣還是沒消。

    “嗯,在一起?！?/br>
    沈燁此刻的情緒平復(fù)了許多,他忽然覺得,剛剛得知自己身世時(shí)的那種憤怒和荒謬感,仿佛已經(jīng)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此刻握著白晗的手,他竟然只覺得安心。

    “他怎么不接電話？”江可蓉的聲音中滿是擔(dān)憂。

    沈燁看了看放在白晗放在車上的手機(jī)。

    白晗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拿起手機(jī)看了看，果然看到不少的未接來電。

    他剛剛出去的時(shí)候沒有拿手機(jī)，根本就沒有聽見。

    沈燁瞥了一眼未接來電的數(shù)量，心中無比慶幸——幸虧沒有拿，不然他可能就聽不到白晗的這些話了。

    “靜音吧……”沈燁避重就輕：“沒聽見?！?/br>
    “……”江可蓉沉默了一下，又問：“那你呢？你也靜音？”

    “……”

    沈燁將電話拿遠(yuǎn)了看了一下，果然，他的手機(jī)里未接來電也不少。

    “你讓白晗接電話?！睕]等他回答，江可蓉又說道。

    沈燁皺了皺眉：“沒必要，您有什么事兒跟我說吧。”

    “你讓白晗接電話！”江可蓉猛然拔高了聲音，那聲音里竟還有些說不清的恐慌。

    沈燁沉默了一下，然后忽然笑了：“……您這是在懷疑，我把白晗怎么樣了嗎？”

    電話那邊沒有了聲音。

    剛剛平復(fù)的煩躁又有蠢蠢欲動(dòng)，沈燁閉了閉眼睛，卻忽然感覺到，他握著的那只手，反過來握了握他的。

    沈燁本來還覺得有些憤怒，但是睜開眼，看到白晗清凌凌的眼神和有點(diǎn)泛紅的鼻尖，覺得心里的煩躁奇跡般地平復(fù)了下來。

    ……算了。

    他無語地?fù)u搖頭，點(diǎn)了免提。

    “媽……”白晗猶豫了一下，還是用了之前的稱呼。

    反正也沒差。

    電話那邊明顯松了一口氣，柔聲問道：“晗晗，你們現(xiàn)在在哪呢？”

    沈燁忍不住翻了個(gè)白眼：……這鮮明的差別待遇。

    白晗看了看沈燁，又握了握他的手，道：“我們快到家了，您有什么事嗎？”

    “……快到家了就好，你把電話給沈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