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淑芬女士吸了吸鼻子，語氣變得擔憂：“沒人、沒人罵你們吧？領導、領導不會因為這個，把你們……就把你們開除了吧？”

    朔北：“都挺支持的。”

    “那就好，那就好。”顧淑芬女士拍著胸脯，長舒一口氣，“現(xiàn)在的社會，到底是跟以前不一樣了。以前啊，這種事都不敢聲張，否則周圍的人都拿異樣目光看著，根本沒臉活下去。mama不希望你們也被那樣對待?！?/br>
    江沅換到顧淑芬女士身旁，傾身抱住她：“不會的。就算被那樣對待，我們也會活得很好?！?/br>
    吃過飯后，朔北被江父叫到書房，兩個人在里面談了將近一個小時。朔北出來后，江沅問他，卻是不肯告訴江沅具體內容。

    晚上七點，氣溫降了下去，兩人開車回G市。

    高速上車不多，窗外晚景一晃即過，甩在身后的路燈拉成不見盡頭的光弧，像是劃過天幕的流星。

    江沅從隨身空間里取出一顆種子，“這是月之木，你說種在哪里比較好？”

    “事務局怎么樣？比起找片無人山區(qū)，事務局隱秘又安全，況且老劉一直叨念著它，會幫忙照顧好的。”朔北思考一番，回答他。

    江沅點頭說行。

    朔北垂了下眼皮，目光從江沅的手指，掠到自己指間，從那只銀色指環(huán)上一晃而過。他抬眸平視前方，有話要說，卻猶豫很久，幾番措辭，才終于開口：“月之木重新發(fā)芽的那天，我們結婚好不好？”

    江沅扭頭，一臉吃驚：“??？”

    朔北做了個深呼吸，表情鎮(zhèn)定得有些刻意，如果仔細看，會發(fā)現(xiàn)他指尖微顫，目光漂移，渾身上下都很緊張：“我說，等月之木發(fā)芽的那天，我們就結婚，好嗎？”

    “它發(fā)芽？要是它一輩子不發(fā)芽呢？”江沅反問他，繼而勾唇一笑，傾身過去，湊到他臉側，低聲問：“你想和我領證??？”

    “嗯。”朔北喉結上下滑動，聲音有些干。

    “那我們只能出國領?！苯漤庖晦D，說得狀似很認真，“美國英國丹麥瑞典加拿大，你想去哪？”但不等對方回答，又靠回副駕駛椅背，幽幽道：“哎算了，你別選了?！?/br>
    朔北陡然放慢車速。

    車內沒有開燈，路燈間隔數(shù)米才有一盞，光線忽明忽滅，時不時照亮朔北的側臉，他漆黑眸底閃著些許委屈：“為什么？”

    江沅故意停了許久，才說：“因為我想選挪威。”

    朔北品了品江沅的語氣，品完之后直接把車甩到應急車道上。

    江沅意識到不妙，正要端正態(tài)度，但朔北沒給他機會，安全帶一松，湊過去將人吻住。

    被啃被咬被吮吸。

    大概十來分鐘后，換江沅委屈地問：“那你想去哪結婚？”

    “隨你?！彼繁痹谒麧M是水光的唇上啄了一口。

    江沅靠在車窗上，天穹中鋪滿星辰，眼底滿是星光，卻也獨映一人。

    *

    諸天神佛寂寥，唯你溫暖歡喜。

    我愛你，生是你，死是你。

    永恒是你，剎那是你。

    從出生的第一眼，到長眠的墓志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