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哪里了?。俊?/br>
    莫飛問鄧斯特，鄧斯特把圍巾取出來，交給他。

    莫飛拆了盒子，拿著圍巾湊到莫振生身邊：“爸，我?guī)湍銍希蚁肟纯春貌缓每??！?/br>
    莫振生瞪他一眼，嫌他事多，不過也沒說什么。

    莫飛給他圍上圍巾，嘿嘿笑一下，問莫振生：“爸，這條圍巾暖和嗎？”

    莫振生哼了一聲，表示尚可。

    “沒什么事就到樓上睡覺去。”

    莫飛應(yīng)了一聲，說了句“爸爸晚安”，往樓上走了兩步，看看一個人坐在燈下的莫振生，有些不舍地垂下眼瞼。

    第二天他讓司機開車，到了顧芳跟他約好的咖啡廳。他來得早些，就坐在窗邊等著，沒多久，看到顧芳從地鐵口的方向走來，昨夜下了雪，地面有些滑，她走得小心翼翼的。

    莫飛走出門，迎面而上。顧芳抬起頭，有些意外，看了莫飛挺久。莫飛笑道：“顧老師，我扶你上去?！?/br>
    他扶著顧芳，小心走著，能感覺到顧芳的視線若有若無，停留在他臉上。

    莫飛也有點唏噓感慨，跟顧芳進了咖啡廳坐下，讓侍者上兩杯熱飲。

    顧芳摘下毛線手套，放在一邊。手套有點脫線，莫飛無意識地掃了一眼，顧芳有點不好意思，收起手套，放進包里。

    “顧老師，沈凌周末沒回來嗎？”

    “沒呢?！鳖櫡伎攘艘宦?，說：“今天我找你，是有點事情……”

    她猶豫不決，從包里拿出一個文件袋，壓了壓皺起來的邊角，從袋子里拿出一份報告，遞給莫飛：“其實，沈凌不是我的孩子。上次你來醫(yī)院看望我的時候，我用你的頭發(fā)去做了親子鑒定，這個是鑒定結(jié)果。”

    莫飛認真看了看鑒定報告，問道：“所以……”

    “你是我的親生骨rou。十八年前，是醫(yī)院弄錯了孩子！”顧芳有點激動，又害怕莫飛不相信，眼神有點惴惴不安。

    莫飛啊了一聲，努力表現(xiàn)出很震驚的模樣。不過對于他早就被劇透的人來說，要做到驚訝震撼有點困難。

    “我知道，我們家窮，你爸……沈西他好賭，家里一攤子爛事，跟莫家壓根不能比，不過mama保證，肯定會對你好的！那，那個，飛飛……”顧芳有點激動，語無倫次，一雙濕漉漉的眼睛不知所措地看著莫飛。

    莫飛合上報告，握住她的手：“那……這事你跟沈凌說了嗎？”

    “沒，沒呢。這事我打算過陣子再跟他說?！?/br>
    “如果是我跟沈凌被抱錯了，那么他才是爸媽的兒子吧，我想讓他也做個親子鑒定。”

    莫飛其實壓根沒什么懷疑，只不過為了讓自己的反應(yīng)顯得更自然一點，不可能馬上就改口叫顧芳mama。

    顧芳有點失落，但看莫飛的樣子并不是全然抗拒，便還抱著希望。她點點頭：“是該叫小凌回來一趟，跟他把這事說了。他應(yīng)該早就知道他不是我親生的了，這么些年，真是委屈他了……”

    這時莫飛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是紀文修給他發(fā)信息，問他人在哪兒，該去紀家吃晚飯了。

    莫飛給了咖啡廳的地址，對顧芳繼續(xù)說：“顧……老師，這件事情對我來講沒那么容易接受，不過如果我跟沈凌的確是弄錯了，那么我會跟他換回來的。畢竟我已經(jīng)享受了十八年不屬于我的生活，我欠了沈凌……”

    顧芳低頭啜泣起來，慌忙拿紙巾按住眼睛，問莫飛：“飛飛，你會不會怪mama自私？這事情如果mama裝作不知道，你就能繼續(xù)留在莫家了?！?/br>
    這個莫飛倒是沒有想過。

    顧芳繼續(xù)說：“你會不會覺得mama是更愛小凌，所以才想把他送回莫家，不想讓他繼續(xù)跟著我們過苦日子？”

    顧芳情緒上來，眼淚就斷線的珠子似的直往下掉。莫飛手足無措，連忙拿了幾張紙巾遞給她。

    “就像你說的，小凌過了十多年本不屬于他的辛苦日子，mama不能再這么自私了……希望你不要怪我！”

    莫飛連連安慰她：“好的好的，我不怪你，你千萬別哭了。等沈凌也做了親子鑒定，我就把爸爸mama一起叫出來，商量換回來的事，好不好？”

    顧芳破涕為笑：“你不怪我就好?！?/br>
    過了幾分鐘，莫飛結(jié)了賬，挽著她出了咖啡廳。這時紀家的車剛好開到咖啡廳門口，車窗搖下來，紀文修有些疑惑地看著他們。

    “你晚上還有事？那我先回去了?！鳖櫡加悬c怵紀文修，跟莫飛招呼一聲，打算離開。

    “我送你吧！”莫飛追在她身后問道。

    顧芳擺擺手，一個人往地鐵口的方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