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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妖怪不許單身》

    作者：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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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剛?cè)胛逶?，天氣就已?jīng)熱了起來。頭頂?shù)奶柮髅闹藷幔飞闲腥藫Q下了薄外套，已經(jīng)穿上了夏裝。

    今天是五一勞動節(jié)的第一天，商場前的廣場上促銷商家依次有序排開，大多都是些趁著假期宣傳的美食攤位，精心制作的美食散發(fā)出誘人香味，引誘來往行人駐足。姜婪背著雙肩包，仗著身高優(yōu)勢往各個攤位看了一圈，目光最后定在一家賣烤豬蹄的攤位上不動了。

    這家攤位圍著的人最多，姜婪只聞著那一陣一陣傳來的香味，就知道味道差不了。

    “好香哦?！备C在姜婪上衣口袋的狻猊探出半個腦袋，兩只圓圓的貓兒眼渴望地盯著焦香誘人的烤豬蹄。姜婪低頭看他一眼，就見小崽子滿臉都寫著想吃。

    “這個月工資還沒發(fā)。”

    姜婪也想吃，但這個月的生活費所剩無幾，工資要等十號才發(fā)，他們實在沒有多余的錢買零嘴。把扒著口袋邊邊的弟弟按回去，姜婪將黏在烤豬蹄上的目光收回來，毅然轉(zhuǎn)身離開。他不知道是在安慰弟弟還是在安慰自己：“等去了餐廳，就有好吃的了?！?/br>
    狻猊乖乖地“哦”了一聲，兩只圓圓的小耳朵失望地聳拉下來，卻懂事地沒有再出聲。畢竟五哥才從家里搬出來，每個月工資養(yǎng)活自己再加上一個他已經(jīng)很困難了，他不能再讓本就不堪重負(fù)的家庭雪上加霜。

    兄弟兩人默契地將烤豬蹄忘到腦后去，進了商場，坐電梯直奔五樓。

    ——姜婪今天約了人相親。

    這場忽如其來的相親，姜婪其實是拒絕的。作為一個剛剛經(jīng)濟獨立從家里搬出來，卻又胃口奇大、活生生把自己吃窮了的上古大妖，姜婪覺得家里多一個人就是多一張吃飯的嘴，實在養(yǎng)不起。

    但是計生辦主任在參加了幾場會議后，認(rèn)為目前單身妖族太多，不利于妖族種族繁衍，更不利于社會穩(wěn)定和人妖兩族和諧發(fā)展。因此一拍腦袋就制定了一條新規(guī)：妖族不許單身。

    為此胡主任還特地請了月老到計生辦坐鎮(zhèn)，要給大齡剩妖們相親找對象。

    這種莫名其妙的規(guī)定當(dāng)然遭到了大齡剩妖們的一致反對，計生辦工作一度推行的非常困難。為了開個好頭，胡主任就找上了姜婪。

    姜婪作為龍子，在一眾普通妖族眼里還是很有威信的。而且只有少數(shù)大妖才知道龍五子饕餮是因為某些原因才不得不離開龍宮，現(xiàn)在在人類社會討生活。胡主任任職的計生辦跟姜婪任職的特勤組同屬江城妖管局管轄。作為同事，他自然知道這只小饕餮面上看著光鮮亮麗，其實背地里很窮，常常連飯都吃不起。龍宮那幾位不放心這個兄弟，還暗地里叫他多照拂一點。

    胡主任覺得照拂小饕餮的機會就來了。為了新規(guī)順利推行，他設(shè)立了脫單津貼，脫單成功的妖族可以一同到計生辦領(lǐng)取一萬津貼。而姜婪作為上古大妖，只要起個好的帶頭作用，給眾妖族做出表率，就能獎勵一萬，要是相親成功，再加一萬。

    當(dāng)然，多出來的一萬津貼是他私人掏腰包補貼的。姜婪聽說之后，果然心動了。

    姜婪如今在特勤組任職，特勤組接的那些任務(wù)，危險性大獎金也高，就是喜好奢靡的上古大妖也足夠活得很滋潤了。但姜婪他不是一般的妖，饕餮自誕生之始，便有能吞噬萬物的能力，這種能力讓他強大，卻也讓他永遠(yuǎn)吃不飽。世間萬物，在吃不飽的饕餮眼里，都是食物。在上古之時，饕餮被劃入兇獸之列，與混沌、窮奇、梼杌并稱為“四兇”，便是因為餓急了的饕餮無所不吃。

    當(dāng)然，上古歸上古，如今是社會主義社會，妖族也多是受過九年義務(wù)教育和社會主義熏陶的有素質(zhì)妖。姜婪自到了人類社會以來，恪守妖族規(guī)定，是個遵紀(jì)守法的好妖。就是吃得太多，特勤組的高額獎金也不夠造的。而且高級別任務(wù)也不是時常有，常常是半年不開張，開張吃半年。姜婪平時就只能靠著基本工資勉強維持生活這樣子。

    胡主任承諾的獎金，在最近沒出任務(wù)的姜婪眼里，是很大一筆錢了！只要去相個親走個過場就有一萬，不去白不去。

    等有了錢，弟弟想吃多少烤豬蹄都可以買！

    于是姜·向人民幣低頭·婪就來了。脫單不脫單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錢。

    電梯在五樓停下，姜婪直奔約定的餐廳。

    相親地點在一家非常有格調(diào)的西餐廳，餐廳環(huán)境很幽靜，工作人員熱情又禮貌，姜婪以前闊的時候來過這家餐廳，與環(huán)境和服務(wù)成正比的是其昂貴的價格。想了想卡里的余額，姜婪心里有點虛。

    在服務(wù)員的指引下找到卡座，姜婪看見有個年輕男人已經(jīng)等著了，應(yīng)該就是他的相親對象應(yīng)嶠。聽胡主任說，應(yīng)嶠是她用了個大人情才請來的大佬，有錢有顏絕對吃不窮，讓姜婪一定要好好把握。

    姜婪禮貌地跟對方打了個招呼：“你好，我是姜婪。”

    應(yīng)嶠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時間不多不少，剛好十一點。他臉上不耐少了些許，下巴點了點，道：“我是應(yīng)嶠，坐吧。菜我已經(jīng)點好了?！?/br>
    姜婪“哦”了一聲，在他對面坐下。目光并不避諱地打量著他。

    胡主任倒是沒有騙他，應(yīng)嶠確實長得好看。就是跟他那幾個相貌十分出眾的兄弟比，顏值也能排進前三。就是眼睛狹長上挑，嘴唇微抿，看著不太好相處的樣子。不過姜婪向來脾氣好，而且特勤組同事還有比這脾氣更為古怪難搞的，因此對他的冷臉也不以為意。收回打量的目光，乖寶寶一樣坐著等上菜。

    在姜婪打量自己的時候，應(yīng)嶠也毫不掩飾地觀察著姜婪。

    這場相親他完全就是被迫來的，他欠了胡璨一個人情，這次胡璨又出了幺蛾子，求他帶個頭做表率，他為了還人情，不得不來一趟。雖說如此，他卻并沒把這次相親當(dāng)真，也就是走個過場應(yīng)付應(yīng)付而已。他連胡璨發(fā)給他的相親對象的資料都懶得看。

    目光挑剔地看著對面正襟危坐的姜婪，應(yīng)嶠在心里把對方從頭到腳挑剔了一遍——發(fā)型一看就是出門隨意用手抓了抓，造型都沒做；黃色衛(wèi)衣搭黑色工裝褲，倒是某奢侈品牌的當(dāng)季新款，卻皺巴巴的連熨燙都沒有。更別說還背著個雙肩包，渾身上下透著股稚嫩氣。

    應(yīng)嶠漫不經(jīng)心地想，估計是個剛?cè)肷鐣男♂套印＜依镉悬c錢，自己卻沒什么品味，幸好一張臉長得不錯，才沒把大牌穿出地攤貨的感覺。大眼睛雙眼皮，嘴唇有點rou，看著就是個乖崽崽，是十分討人喜歡的那種長相。

    挑剔如應(yīng)嶠，對著這張臉時，也不由多了幾分耐心。

    服務(wù)員陸續(xù)將前菜和主菜送上來，應(yīng)嶠不愛說話，姜婪也不知道相親該說什么，便沉默著用餐。

    這家西餐廳的菜品味道十分不錯，姜婪吃得很認(rèn)真，還趁著應(yīng)嶠不注意，將切小塊的牛排喂給口袋里的狻猊吃。狻猊在家里行八，除了椒圖就屬他最小。他自從被找回來后就化不了人形，還倒退回了孱弱的幼崽時期，需要人照顧。他從前最喜歡粘著姜婪，姜婪離開龍宮時他吵吵著也跟了來，姜婪帶他去妖管局登記信息時，他還特意跟姜婪用了同一個姓，取名叫姜擬。

    牛排鮮嫩多汁，姜婪自己吃一口，就給狻猊喂一口。他自以為應(yīng)嶠沒發(fā)現(xiàn)，連嘴角都翹起了快樂的弧度。

    應(yīng)嶠將這一切看在眼里，眼神隱晦往他口袋看了一眼，那是只拳頭大小的獅族幼崽，黃棕色皮毛，耳朵半圓，杏仁形狀的金色眼瞳睜得很圓，要是有人形的話，吃東西的表情大約跟偷偷投喂的姜婪一模一樣。他在心里“嘖”了一聲，不由又重新評估了一番姜婪。

    他原本以為胡璨給他安排的相親對象應(yīng)該不會太差。但現(xiàn)在看來倒是他太想當(dāng)然了，姜婪分明只是個普通的甚至有些落魄的小獅妖。相親時還不忘帶弟弟蹭吃蹭喝，經(jīng)濟應(yīng)該很窘迫。再看他身上皺巴巴的某奢牌，應(yīng)嶠難得自嘲自己也有看走眼的時候，這大約真的是山寨貨。也就是姜婪長得太好，才生生把山寨貨穿出了大牌的氣度。

    沒想到普通妖族的日子過得如此艱難，鐵石心腸如應(yīng)嶠，都不由生出了一絲同情。他裝作沒有發(fā)現(xiàn)的樣子，等他們分吃完一整塊牛排，服務(wù)員送上餐后甜點后，才清了清嗓子說起了正事。他原本的打算是亮明身份叫對方知難而退。但現(xiàn)在看著落魄的兄弟倆，難得生出了一絲心軟，不忍挫傷小妖怪的自尊心，臨到頭換了套委婉勸退的說辭。

    “吃完了，就先說一說各自的情況吧。”他舒展四肢，矜貴地坐直了身體，長腿交疊，微微傾身凝視著姜婪道：“我是蛇族孤兒，在一家私企上班，沒房沒車，工資一月三千，五險一金太貴就沒交。你呢？”

    應(yīng)嶠看著姜婪一臉驚呆的表情，心里微微滿意。這么說既不會刺激到這個小妖怪的自尊心，也能叫他主動放棄相親。他也能把聒噪的胡璨給應(yīng)付過去。一舉三得。

    姜婪滿眼震驚地看著應(yīng)嶠，心里想的卻是應(yīng)嶠這么窮竟然還敢來這么貴的餐廳吃飯，絕對是個敗家爺們，他們不可能！

    他養(yǎng)自己已經(jīng)很費勁了，應(yīng)嶠工資這么低消費還這么奢侈，就算是兩萬津貼也不能彌補他們之間的鴻溝。姜婪心念急轉(zhuǎn)，迅速有了應(yīng)對的說辭，他不擅長說謊，就垂著眼睛半真半假地順著應(yīng)嶠的話道：“我在函陽街道辦上班，臨時工沒編制，日薪八十，家里還有八個兄弟靠我養(yǎng)。”

    應(yīng)嶠看著姜婪神情復(fù)雜。姜婪大概是他接觸過的最窮的妖了。日薪八十，夠這兄弟倆吃飯的嗎？難怪相親吃個飯還要悄悄投喂弟弟。

    要不是話已經(jīng)說出來，他都想叫姜婪去自己公司上班了，就是當(dāng)個普通文員，也比臨時工賺得多。不過之前話已經(jīng)說出來了，他也不好再反口打自己臉，便順勢皺起眉做出一副為難的樣子：“我想找個工作穩(wěn)定的對象，你……我們怕是不太合適?！?/br>
    姜婪沒想到他一個月薪三千的社畜還敢嫌棄自己是臨時工，不過這樣也算遂了他的心意。他抿了抿唇，道：“是不太合適。”

    兩人對視一眼，釋然道：“那就算了吧？”

    達(dá)成了共識，二人便準(zhǔn)備各回各家。臨走前買單，應(yīng)嶠倒是出乎意料地主動又爽快，還特意讓服務(wù)員打包了一份甜點讓姜婪帶回去。姜婪道了謝接過甜點，順便看了一眼賬單，有些不好意思道：“加一下微信吧，我把飯錢轉(zhuǎn)給你?！?/br>
    說這話時他臉上云淡風(fēng)輕，心里卻在滴血。這一頓就吃了他剩下十天的生活費。但是想到應(yīng)嶠的三千工資，他也沒厚臉皮到讓應(yīng)嶠一人買單。

    “不……”應(yīng)嶠下意識想要拒絕，陡然想起剛剛立窮逼人設(shè)，嘴邊的話又吞了下去，沉默著跟他互相加了微信。

    姜婪加了他微信，將錢轉(zhuǎn)過去，跟他揮揮手告別，就背著包乘電梯離開。

    應(yīng)嶠的微信響了一聲，微信界面上是姜婪的轉(zhuǎn)賬，還附帶了一個可愛貓貓頭的表情包。應(yīng)嶠準(zhǔn)備刪除好友的手頓了頓，改成給姜婪加了個備注。之后他將手機收起，從另一側(cè)乘電梯去停車場。

    姜婪出了商場，便去馬路對面坐地鐵。等紅綠燈時，面前一輛銀灰色阿斯頓馬丁快速駛過，駕駛位上的年輕男人酷似應(yīng)嶠，他下意識想多看一眼，車卻已經(jīng)開走了。他收回目光，心想應(yīng)該是看花了眼，應(yīng)嶠這么窮，怎么可能開豪車呢？

    作者有話要說：　　應(yīng)嶠：小妖怪真可憐。

    姜婪：工資三千還敢敗家，要不得。

    應(yīng)嶠：？？？

    第2章

    到了地鐵站時，姜婪手機響起來。他看了一眼，是大哥赑屃（bixi）打來的。他離開龍宮獨自生活已經(jīng)將近一年，大哥還是不放心，每隔三天準(zhǔn)要給他打電話。

    兄弟倆說了一會兒話，又回到了老生常談的話題上。

    “我能照顧好自己，”

    姜婪抿抿唇，嘴角有些沮喪地往下撇：“我總不能一輩子待在龍宮不出來。而且白澤也說了，我的轉(zhuǎn)機在人族之中?！?/br>
    饕餮是龍子，卻也是兇獸。龍族自古以來便是祥瑞之獸，姜婪自有意識以來，身體之中就有兩股力量在拉鋸。上古時候是兇獸的本能驅(qū)使著他。后來龍族找到他，大哥赑屃將他帶回龍宮，他體內(nèi)龍族的祥瑞之氣才逐漸壓過了兇性。他喜歡在龍宮的日子，但饕餮的本能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即便他努力地把自己偽裝成無害的模樣，總有一天，他還是會控制不住本能，毀掉他所珍視的一切。

    姜婪害怕這樣的設(shè)想，他一直竭力壓制著本能，但是近些年來，他的饑餓感越來越強烈，越來越難以壓制。仿佛腦海里有另一個聲音在蠱惑著他吞噬一切。他始終記得大哥剛帶他回家時帶他去見過白澤，那時白澤對他說：“你要記著，饕餮本性貪婪，但你不是饕餮，不要被蠱惑，你只是你自己?！?/br>
    姜婪聽得迷迷糊糊，白澤卻不肯再多說。只是從那以后，他便給自己取名為姜婪，時刻警醒自己。

    直到一年前，他覺得體內(nèi)饑餓感越來越難以壓制，又去見了一次白澤。那時無所不知的白澤已經(jīng)有些老糊涂了，少有清醒的時候。看到他時只說了一句“你的轉(zhuǎn)機在人族之中”，便又沉沉睡了過去。

    于是姜婪才下定決心從龍宮出來，獨自在人類社會摸爬滾打。只因為他想做姜婪，而不是上古時人妖聞之色變的兇獸饕餮。

    提到白澤，赑屃果然不再試圖勸說他回家。姜婪聽見他在電話那頭嘆了一口氣，又問：“聽胡璨說你準(zhǔn)備再找份兼職？”

    說到這個姜婪終于開心起來，即使努力壓制，微微翹起的唇角還是泄露了一些得意：“已經(jīng)找到了，我考上了函陽街道辦的編制，等過完五一，就可以去報道了?！?/br>
    這幾年來華國大事小事層出不窮，安全部門為了維護社會和諧杜絕非人生物興風(fēng)作浪，在諸如街道辦這樣不起眼的小單位也安排了人手。不僅人類考事業(yè)編擠破頭，妖族與修士也都擠破了頭搶那幾個名額。姜婪打得主意就是既然特勤組的任務(wù)不穩(wěn)定，那他就去基層，自己主動去找活兒干。雖然大概多是些小妖小鬼搞事情，但積少成多，也是能算績效加獎金的。

    一想到日后的新生活，姜婪就不由笑彎了眼。

    就連口袋里的狻猊也忍不住露出半個毛茸茸的小腦袋，附和道：“五哥超厲害！”

    姜婪朝四周看了一眼，快速將冒頭的弟弟按了回去。電話里赑屃的語氣也輕松起來，說：“既然你想去就去吧，天馬上熱了，我讓貴叔把給你和小八買的夏裝送過去。”

    這回姜婪沒有再拒絕，“嗯”了一聲，才掛斷了電話。

    *

    姜婪住在函陽區(qū)的嘉和景苑，是個上了年頭的老小區(qū)。不過綠化環(huán)境非常不錯，住戶大多是本地人，都很和善，當(dāng)時姜婪一眼就喜歡上了這里，趁著發(fā)了獎金一口氣買了房。現(xiàn)在看來他的做法很正確。換成人類或者一些小妖怪，有自住房，有一份穩(wěn)定工作，已經(jīng)是非常不錯的生活了。姜婪知足常樂，對現(xiàn)狀十分滿意。如果肚子不無時無刻告訴他餓了，那就更好了。

    回了家里，狻猊就從口袋爬到了姜婪肩膀上蹲著，他用毛茸茸的腦袋蹭了蹭姜婪的臉，哼唧著說：“五哥，我餓了?！眲偛诺呐Ｅ鸥緵]吃飽。

    “你先吃小蛋糕?！苯钒汛虬牡案饨o他，自己去翻箱倒柜地找食物。這些人類的食物很美味，但對于他來說只是嘗嘗味道，真要吃飽肚子，還是得吃有靈氣的東西才行。

    姜婪翻了半天，翻出最后五塊玉石。這是他花了大價錢買回來的。他算了算，把玉石對半掰開，變成十塊，這樣一天一塊，足夠他吃十天撐到發(fā)工資了。他又去看了看冰箱的食物，速凍水餃和湯圓都還有，泡面也還有一箱，狻猊也夠吃了。

    他一口吞掉一塊玉石，先安撫住了鬧騰的肚子。將剩下的九塊仔細(xì)收好，他蹲下來摸了摸狻猊的小腦袋：“今天想吃牛rou水餃，還是豬rou白菜水餃？”

    狻猊歪著腦袋認(rèn)真想了想，道：“rou餡吃膩了，今天吃點素的，就薺菜水餃吧。”

    姜婪就起身去給他煮水餃。狻猊把小蛋糕吃了一半，留了一半，等姜婪端著水餃過來時就推給他吃。姜婪捏了捏弟弟的腮幫子，笑瞇瞇道：“你吃，我吃這個又吃不飽?！?/br>
    狻猊被捏著腮幫子，說話就有些漏風(fēng)，顯得奶聲奶氣的：“你也次！”

    姜婪也不跟他爭，自己意思意思吃了一口，把剩下的又喂進了狻猊嘴里。狻猊嘴里塞得鼓鼓囊囊，一雙金黃澄澈的大眼睛不高興地瞪著他。姜婪笑瞇瞇地揉他一把，催促他趁熱吃水餃，自己窩進沙發(fā)里玩手機。

    剛拿起手機，胡主任的電話就打了進來。姜婪等了一會兒，才帶著點心虛接了電話。

    胡主任果然是來問相親情況的。他之前把應(yīng)嶠夸得天上有地上無的，姜婪也不好直說應(yīng)嶠月薪三千還特別敗家。只能順著胡主任的話夸了一通應(yīng)嶠，然后總結(jié)道：“應(yīng)嶠覺得我們不太合適。”

    “怎么可能不合適呢？”胡主任在電話里叨叨：“我請月老看過了，月老都說你們姻緣線在彼此身上！”

    姜婪：“……”月老不是管人類姻緣嗎？沒聽過哪個大妖找對象是讓月老看姻緣的。

    不過拿人手短，他也沒法反駁什么。只嗯嗯啊啊地敷衍了一番，就聽著電話那頭的胡主任獨自發(fā)表長篇大論。

    胡主任在電話里叨叨了半晌，仿佛忽然想通了什么關(guān)竅，一錘定音道：“事關(guān)妖族未來，這事必須要起個好頭。我先去找應(yīng)嶠談?wù)?，要是真不合適，你們倆就演一陣也好，等我們工作順利展開之后，隨你們怎么辦都行……”

    姜婪剛想拒絕，就聽他又說：“當(dāng)然也不白演，剩下的一萬獎金我這就給你打過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