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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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該帶著他。 老父親心里忽然涌起了一陣濃烈的危機感。 作者有話要說: 龍龍:別怕,我保護你。 婪崽:不怕,我保護你。 龍龍婪崽:嗯,我們不怕。 陳畫:??? 敲里媽,你們沒有心。 第24章 這一晚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裝著徐梅芳尸體的警車鳴笛離開, 徐梅芳的丈夫醒來后也跟著一起去了派出所。 王青和趙恒還要善后,暫時留在了現場。 他已經聽了姜婪發(fā)過來的錄音,聽完之后足足幾分鐘沒有開口說話。他設想過的最壞的情況,尚沒有真相的十分之一殘酷。 人心之惡總是突破想象的極限。 姜婪找到他時, 他正和趙恒蹲在花壇邊一根接著一根抽煙, 看見姜婪后他打了個招呼,眉間還有郁色。 “這次多謝了, 要不是你們, 這樁命案的真相可能就這么被掩蓋了。” 就連警察也不得不為徐梅芳三人的膽大妄為感到驚嘆。這件事最令人后怕的是, 因為警方燈下黑, 竟然還真差點讓她們給瞞騙過去了。 “應該的, 這是每個市民的義務?!?/br> 姜婪露出個淺笑:“只希望你們能盡快還給陳若梅一個公道, 那些不實的謠言也盡快辟謠,讓死者安息?!?/br> “你放心?!?/br> 趙恒將煙頭碾滅, 站起身來:“譚枝已經來自首了, 她已經供出了謝桂珍, 我們的同事已經去謝桂珍家了?!?/br> “人就在車上呢, 瘋瘋癲癲的?!蓖跚嘞掳统T诼愤叺木圏c了點, 眼中劃過一絲厭惡:“害了人, 自己也心虛,活生生把自己給嚇瘋了。” 姜婪扭頭看了一眼,透過車玻璃隱約能看到譚枝的身影, 她畏懼的蜷縮在陰影里,嘴里還在罵罵咧咧說些聽不懂的話。 他沒有告訴王青譚枝不是心虛嚇瘋的, 而是紅鬼傘生生把她給逼瘋的。 三個人,兇手徐梅芳已經死了,幫兇譚枝快瘋了, 就剩下一個謝桂珍。 雖然現在沒看到她,但想來處境不會比這二人好到哪里去。 幾人說話的功夫,去找謝桂珍的警察已經回來了,謝桂珍手上戴著手銬,神情呆滯地被押上了警車,她的家人跟在后面,還是試圖說服警察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王青起身準備回所里,他遲疑了一下,問姜婪:“害死陳若梅的兇手都已經逮捕,那些紅鬼傘……” 他是覺得,那些紅鬼傘應該也能平息怨氣了。 姜婪拍拍他的肩膀:“你先回吧,剩下的我們會處理。” 王青如今對他有種盲目的信任,聞言叮囑了一句“小心”,便上車離開。 姜婪則抬頭看向徐梅芳家的窗戶。 那些紅色孢子還聚集在窗外,并沒有散開。 王青以為這一切只是陳若梅死后心有不甘在報復,兇手伏法了,報復也該結束了。 但其實并不然。 陳若梅只是一個引子,紅鬼傘并不是什么善類,看那些飄散的孢子,它們大約還沒滿足。 姜婪準備去徐梅芳家里看一看,但現在他只是個修為不高的小妖怪,自然不能表現地太無所畏懼。 他走到應嶠身邊,努力裝出一副好奇又有點害怕的表情,指著六樓的窗戶說:“那些孢子一直沒散,我們是不是要去看一眼?” 陳畫立刻道:“那就去看看吧?!?/br> 小妖怪想看,那能說不嗎? 顯然不能。 于是陳畫打頭陣,姜婪與應嶠并排走在后面,三人又上了六樓。 此時看熱鬧的人群已經散了,大概是因為剛剛死了人,這棟樓的住戶反而家家門戶緊閉,他們乘電梯上去,連個人影都沒看到。 電梯到達六樓,發(fā)出“叮”的一聲響。 電梯門徐徐朝兩側打開,無數塵霧一樣的孢子爭先恐后的沖進電梯,放眼看去,整個六樓樓道里全是深深淺淺的紅。其他住戶也不知道是否察覺到了樓道異常,從他們踏出電梯開始,半點聲響都沒有聽到。 安靜的有些瘆人。 陳畫冷笑:“人還沒到,人家就已經宣戰(zhàn)了?!?/br> 姜婪道:“我見過的這么囂張的妖,后來都死了?!?/br> 全都進了他肚子里。 應嶠一挑眉,附和道:“那看來今天又要死一個。” 他話音未落,只見紅霧一陣翻滾。隨后樓道深處伸出細細長長的菌絲來,這些菌絲糾纏扭曲變成一個男童的模樣,叉腰指著他們罵道:“大膽!在本君面前,你們只能乖乖受死!” 大概是他的形象太過出人意料,三人齊齊默了默。 陳畫沒忍住翻了個白眼:“原來是個中二小矮子,毛都沒長齊就敢稱‘君’了?” “我等會打你,你可別說我欺負小孩兒?!?/br> 陳畫精準地戳中了對方的痛點,就見身高才到他們膝蓋的男童跺了跺腳,無數菌絲立刻涌上來將他托高,視線還特地比陳畫高了一截。 小矮子得意洋洋地對他們宣戰(zhàn):“你們有本事就進來,本君打的你們滿地找牙!” “小傘,不要胡鬧,請客人進來?!?/br> 這時,一道更為溫和的女聲從走廊深處傳出來。 被叫做“小傘”的就是這個小矮子。 小矮子露出個生氣的表情,但他顯然很聽那道聲音的話,雖然不情不愿,卻還是憋著氣道:“聽見沒有,jiejie要見你們,跟我來。” 說完托著他的菌絲瞬間散去,小傘落在地面,像模像樣地給三人帶路。 徐梅芳家就在走廊最里面的一戶。 他們剛到門口,門就從里面打開了。 徐梅芳死了,她的丈夫去了派出所。房子里沒了生人,正好被紅鬼傘姐弟倆占據。 此刻外面已經月上中天,屋里窗戶都緊閉,內部的擺設裝潢沒變,但空氣里卻彌漫著潮濕的水腥氣,紅色的孢子四處飛舞著,整套房子仿佛沉入了另一個虛幻的世界。 “客人,請坐?!?/br> 菌絲扭成一只手臂的模樣,拎起茶壺倒了三杯水擺在三人面前。 看起來倒是很客氣。 如果站在這里的是其他妖,可能見對方如此客氣,至少暫時也要收起敵意來。 但三人顯然都不是普通人。 陳畫吐槽道:“你敢倒也得我們敢喝啊,誰知道里面有什么臟東西?!?/br> 小傘立刻跳腳:“不識抬舉!” 陳畫將他撥開,抬起腳就往主臥走:“客人都來了,主人還藏著不現身就不像話了吧?” 隨著三人逼近主臥,空氣里悠閑游蕩的菌絲一瞬間回縮,結成網將主臥門結結實實地封了起來。還有一些則露在外面,形成了一張嘴的樣子,聲音帶著慍怒:“你們也太不講道理。那三人殺了陳若梅,陳若梅死而有怨,我們姐弟被她的怨氣喚醒,替她報仇有何不對?我們無心惹紛爭,你們又何必處處相逼?” 姜婪從陳畫身后探出頭來:“你們是哪個山里出來的法盲?現在是法制社會,徐梅芳她們是人類,殺了人自有法律制裁。你越俎代庖殺了徐梅芳也就算了。但你釋放出這么多孢子寄生人體,不是存著把其他人當儲備糧的意思?你們真能忍得住只殺她一個嗎?” 這種儲備糧食的心態(tài)他最懂了!紅鬼傘怎么想的他一清二楚。 他一番話說到了點子上,那張嘴沒從反駁,默了默,又描補道:“那些人以訛傳訛,心有惡念?!?/br> “所以你就能拿他們當肥料?” 姜婪道:“他們做錯了事,該受到懲罰,但罪卻不至死。” “倒是你們,違反了妖族守則,得跟我們去妖管局走一趟?!?/br> 小傘蹦起來嚷道:“妖族守則是什么?妖管局又是什么東西?聽都沒聽過的玩意兒,你休想哄騙我們!” 他跟個提問機一樣叭叭叭,他姐都沒來及阻止他,最后只能惱怒道:“你不許說話了?!?/br> 小傘:…… 我哪里說錯了? “哦……原來還是個黑戶!”姜婪頓時喜上眉梢,高興地對應嶠說:“黑戶還能額外加獎金呢。” 應嶠一直沉默旁觀,此時見他美滋滋,眼神就往那扇門上瞟了瞟:“你想要獎金?” 姜婪立刻瞪起眼,警惕道:“譚枝是我找到的,按規(guī)定是可以分獎金的?!?/br> 他心里有點打鼓,瞥了陳畫一眼,心想他都放棄吃獨食了,陳畫總不能一點湯都不給他喝吧? 獎金占不了大頭,小頭他也可以呀! “當然可以分。”應嶠偏心眼地夸他道:“案子是你發(fā)現的,破案線索也是你找到的,當然是你功勞最大?!?/br> 小妖怪這么窮,獎金全給他也是應該的。 他冷颼颼地看一眼陳畫,笑著說:“放心,老板會給你申請獎金的?!?/br> 陳畫:…… 我只是個莫得感情的工具人,您說什么就是什么。 紅鬼傘姐弟見他們竟然當場說起了獎金分配,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頓時就惱了。小矮子炮彈一樣蹦起來,躍到吊燈的高度后猛然炸開,無數紅色孢子朝三人撲面而去。 這些孢子跟外面隨意游蕩的又不一樣,它們仿佛有意識,攻擊性也很強,瞬間形成一張大網將三人罩在了里面。 陳畫嗤了一聲,身周泛起淡淡白光不讓那些孢子近身,抽出劍就去劈門。 把門堵得這么嚴實,顯然是這姐弟倆的真身就在里面,還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