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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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蒙立刻湊上去,諂媚道:“給我也編一條唄?!?/br> 肖曉榆翻了個白眼:“滾,” 薛蒙:“一頓小龍蝦!” 肖曉榆思考了三秒:“成交。” 他們插科打諢的功夫。姜婪已經(jīng)將水族箱布置好了。各色寶石散落在柔軟白沙之中,偶爾泄露出璀璨的光芒,確實很好看。 他將椒圖抱起來,輕輕放進了水族箱里。 跟肖曉榆斗嘴的薛蒙卡頓了一下:“這是活的???” 他還以為是個工藝品呢。 “你是沒看見泥泥喂他吃東西?”肖曉榆忍不住又翻了個白眼,懷疑薛蒙是個瞎子。 不過她還是好奇地看著椒圖:“這是蝸牛還是海螺?這也可以當寵物養(yǎng)嗎?” 姜婪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應嶠身上磨煉出了面不改色和眼也不眨兩個高端技能,聞言道:“是海蝸牛,我朋友養(yǎng)的,他有事出國,托我?guī)兔︷B(yǎng)一陣?!?/br> 肖曉榆和薛蒙不疑有他,紛紛好奇地盯著椒圖看。 螺殼里的椒圖被看得害羞,忍不住往紅色珊瑚后面躲了躲。 薛蒙的叫聲簡直可以媲美三百只鴨子:“動了!他動了!真的是活的!” 肖曉榆瞬間離他三步遠,滿臉鄙夷地看著這個大驚小怪的鄉(xiāng)巴佬。 姜婪哭笑不得,道:“他叫姜圖,膽子有點小,很容易害羞?!?/br> 薛蒙嘖了一聲,大約是從沒見過這樣特別寵物,津津有味的盯了好半晌,直到上班時間到了才回了自己位置上。 * 下午時,程主任又召集大家開了個小會。 主要是商討端午下鄉(xiāng)扶貧工作怎么開展。 他們科室?guī)头龅拇遄右呀?jīng)劃分好了,是函陽區(qū)下面一個特別封閉窮困的村子,叫做三水村。一個辦公室得出四個人,輪流去一周。 他們科室包括程主任在內一共就六個人,這種辛苦活自然是四個年輕人去。 程主任簡略跟他們說了一下三水村的情況。 三水村在函陽區(qū)和蔡陽區(qū)的交界處,大約有四十五戶人家。因為村里土地貧瘠,交通不便。三水村村民早些年幾乎過著封閉式生活。還是這些年江城經(jīng)濟發(fā)展起來,開始重視周邊鄉(xiāng)鎮(zhèn)農村的發(fā)展,大力開展扶貧工作,這個封閉的村子才進入了大家的視線之中。 因為少與外界交流,加上村民文化水平普遍不高,三水村村民受了不少封建迷信荼毒,所以十分排斥外姓人,認為外姓人進村,會給村子帶來厄運。 他們這一次借著端午的名義去三水村扶貧送溫暖,其實是為了先跟村民建立良好的溝通橋梁,打消村民的戒備心理。等他們的工作結束之后,還會有精準扶貧的工作人員再跟村委會聯(lián)系,設立長期的扶貧點。 因此姜婪他們這一回的工作,不僅僅是要給村民送溫暖,還要順帶破除封建迷信,給村民們做個良好示范,建立起他們的信心。 程主任不愛長篇大論,花了快一個小時開完會,定下了大方向,就要他們自己去看材料做方案。 姜婪抱著一疊往年的材料回辦公室整理。 結果剛坐下電話就響了起來,他拿出來一看,竟然是王青打來的。 將手機夾在耳朵和肩膀中間,姜婪一邊看材料一邊問:“喂?王青?有事嗎?” 對面王青的聲音有些著急,噼里啪啦連起都不帶喘地將情況說了一遍:“你下班之后能來一趟嗎?” 姜婪聽他說完,神色漸漸凝重起來,他停下了翻材料的手,重新拿起電話去了外面:“確定不是普通兇殺案嗎?” 王青聲音有些低沉:“確定。我發(fā)小就是蔡陽刑警大隊的,昨晚他和同事在這邊盯梢,但一晚上過去,人卻莫名其妙地失聯(lián)了。我發(fā)小是退伍特種兵,身手絕對不差,就算正面對上兇手,也不可能連一點消息都傳不出來。而且這案子邪門的很,你來了就知道了?!?/br> 姜婪看了看時間,道:“好,你把定位發(fā)給我,我下班就來。” *** 王青打電話時,邊上還有兩個刑警等著。他們是王青發(fā)小王常安的隊友,都是蔡陽區(qū)刑警大隊的。也是這次負責宏福小區(qū)殺人案的專案組成員。 這事還要從宏福小區(qū)的一樁兇殺案說起。 就在前天,宏福小區(qū)發(fā)生了一起惡性殺人案件。小區(qū)內有戶人家的男主人半夜時被人神不知鬼不覺地殺了。兇手殺人之后,砍掉了死者的頭顱,又用麻繩將尸體倒吊在了死者門前。 刑警大隊接到報案后,找遍了小區(qū)內部和周邊的監(jiān)控,卻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嫌疑人。從監(jiān)控里看,尸體是半夜時憑空被倒吊在門口的。 上一秒住戶門口還什么都沒有,下一秒就出現(xiàn)了倒吊著的尸體。 他們因此懷疑兇手懂黑客技術,對監(jiān)控做了手腳。 因此在案發(fā)之后一面排查小區(qū)住戶,一面派人二十四小時暗中盯著小區(qū)。 王常安和另外一名警察就是昨晚負責盯梢的人。他們在天黑之后換班進了宏福小區(qū)盯梢,中途通訊一直正常,但天亮之后,到了換班的時間點人卻沒有出現(xiàn)。換班的警察聯(lián)系他們,才發(fā)現(xiàn)人失蹤了。 王青是在中午來給王常安送東西的時候才知道人不見了的。他跟王常安是發(fā)小,工作后兩人又成了合租室友。加上他還存著一顆想轉刑警的心,所以跟蔡陽刑警大隊來往十分頻繁。王常安的這些隊友他也都熟悉。 蔡陽區(qū)是后規(guī)劃的行政區(qū),很多方面比不上函陽區(qū),比如他們隊里就沒有人知道這些特殊事件該如何處理?;蛘哒f他們根本沒有往非自然因素上想,只覺得是兇手太猖狂,王常安兩人可能遇害了。 但王青是清楚自己的發(fā)小的,又了解一些案子的情況,越想越覺得邪門,就建議專案組的陳隊找擅長這方面的外援協(xié)助。 所以這才給姜婪打了電話。 但專案組的人顯然對這些怪力亂神的事情不太相信,陳隊將煙頭杵滅,道:“這事我會上報,請求市里援助?!?/br> 王青道:“但等市里來人肯定又要耽誤時間,萬一常安他們還沒出事呢?那小區(qū)就這么點大的地方,他們還是兩個身強力壯的大男人,除非兇徒能瞬間制服他們,不然怎么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就失聯(lián)了?” 王常安他們失聯(lián)之后,陳隊就帶人去小區(qū)搜尋過。車還停在那里,人卻不見了。現(xiàn)場也沒有找到一點打斗痕跡。 這事確實有些邪門,但他只覺得是兇手手段高超。 可王青說的似乎也有道理。 他的神情漸漸猶豫起來。 見他猶豫不決,王青又道:“請市里協(xié)助和找外援也不沖突、而且就算往市里報了,說不得最后還是得姜婪來一趟,時間不等人,我們可以先找人嘛?!?/br> 陳隊只猶豫了一瞬,便拍了板:“那就先找,人什么時候到?” 王青看了看時間:“應該快了?!?/br> 兩人正說著話,就見又有人臉色難看地出來:“陳隊,又死了一個。” 電話還是熱乎的,是在小區(qū)盯梢的警察打回來的。 大概在下午六點的時候,四棟601戶的男主人的無頭尸體被倒吊在了家門口。 出門買菜的女主人剛到家,就看到丈夫被斬首的尸體掛在門口,當即就嚇得暈了過去。 下午六點鐘,小區(qū)里人來人往,四棟六樓甚至還有四家住戶在家,但誰也不知道兇手是怎么悄無聲息地殺了人,又將人吊在了601門口。 陳隊臉色沉凝,他用力錘了一下墻,道:“去現(xiàn)場!” *** 姜婪按照導航到了宏福小區(qū)時,已經(jīng)將近七點鐘。 夏季白天長,天黑的晚。晚七點天還是亮的。四棟門口已經(jīng)拉起了警戒帶,除了警車警察,還有不少小區(qū)住戶在圍觀。 此時已經(jīng)下起了蒙蒙細雨,雨勢倒是不大,連雨傘都不用打,但細細的雨絲飄在臉上身上,就染上了幾分寒意。 姜婪在人群里找到了王青,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出什么事了?” 王青被嚇了一跳,看清是他后才道:“又死了一個。陳隊他們帶人上去了?!?/br> 他將知道的情況快速說了一遍,問道:“跟之前的死者一樣,尸體被斬首,然后忽然出現(xiàn)在了樓道里?!?/br> 專案組辦案,王青到底不是辦案組成員,沒有跟著過去。但只聽專案組刑警轉述,也覺得足夠邪門了。 姜婪凝眉,退后一些,打量這棟樓。 宏福小區(qū)是個老小區(qū),大約是最早的一批還建房了。小區(qū)里的樓棟普遍只有七層高,只有樓梯,沒有電梯。 樓棟的外層已經(jīng)斑駁脫色,一眼望過去灰撲撲的。防盜網(wǎng)還是老式的鐵網(wǎng),風吹日曬下變得銹跡斑斑。因為是晚上,家家戶戶開著燈,昏黃的燈光漏出來,越發(fā)顯得陰沉沉。 姜婪還注意到這棟樓的住戶家家戶戶的窗戶上都掛著紙人,紅紅綠綠的紙人被灰暗天色和昏黃燈光一照,就顯得詭異起來。 他問道:“那些是什么?” 王青看了一眼,道:“是掃晴娘?!?/br> “掃晴娘?”姜婪不解。 王青:“你沒聽過吧?這是他們村里的風俗,現(xiàn)在還信的比較少了。” 掃晴娘是個拿著掃帚的蓮花頭的扁平紙人,以一根線穿過紙人的腳底,在下雨天時倒掛在窗邊或者屋檐下,可以祈求掃晴娘掃除天上的雨點,讓天早些放晴。 “這幾天沒下雨吧?”姜婪總覺得倒掛著掃晴娘有些奇怪:“怎么家家戶戶都掛這個?” 王青不確定道:“四棟住戶都是一個村子的村民,從發(fā)生了命案之后,他們好像家家戶戶就都掛上了這個,好像說掃晴娘不止可以祈求天晴,還能祈求好運和驅災。估計就是個心理安慰?!?/br> 姜婪目光在那些紙人上掃過,他本來疑心是紙人成精在害人,但一個個掃過,這些掃晴娘除了看起來詭異些,倒也沒有其他問題。 王青小心翼翼地問:“婪哥,你看出點什么來了嗎?” 姜婪搖搖頭:“暫時看不出什么來。尸體呢?” 王青一指上頭:“還沒弄下來呢。” “那先上去看看?!?/br> 姜婪同王青一起上去。 六樓。 刑警隊的人正在封鎖現(xiàn)場以及收尸。 倒吊的無頭尸體已經(jīng)取下來了,此時正蓋著白布放在一邊,601房門大開,警察們正在四處尋找線索。 死者的妻子和兒子似乎是哭累了。此時都雙眼紅腫、神情麻木地癱坐在尸體邊。 姜婪他們上來時,正碰見他們封鎖完現(xiàn)場,抬著尸體準備下樓。 陳隊看見王青帶著個臉嫩的年輕人來還愣了一下,下意識蹙眉道:“無關人員不能上來?!?/br> 說完陡然意識到什么,頓了頓:“這就是你說的那個朋友?” 姜婪點點頭:“是我,姜婪。我可以看看尸體嗎?” 陳隊打量著他,眼中帶著nongnong的懷疑。姜婪看著實在太過年輕,長相更是人畜無害的類型,實在不像是王青口中說特別牛逼的人物。 他有些遲疑,但人既然已經(jīng)請來了,總不好再反悔,只能道:“我們先帶尸體回去驗尸,可以回去再看?!?/br> “我只是需要看一眼尸體,驗尸是專業(yè)人士干的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