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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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雖然受了驚嚇,不過藏得及時,倒是沒怎么受傷。聞言便鉚足了勁兒往八角亭沖去。白游綴在隊伍中后方,但跑了沒幾步后速度便慢下來,漸漸落到了隊伍最后,左腿還有點微微的跛。 兩個鼠人見狀,頓時調(diào)轉(zhuǎn)目標(biāo)猛地?fù)湎蛩?/br> 白游呼吸一窒,驚慌地閉上眼,卻沒有等來預(yù)料中的疼痛。他惶惶然睜開眼,就見姜婪擋開了兩個鼠人,仗著力氣大直接將他拎起來夾在胳膊底下跟上隊伍。 白游:…… 他大口呼吸著空氣,顫聲道:“多謝,你又救了我一次?!?/br> 姜婪無暇跟他閑話,隨口道:“順手,不用謝?!?/br> 作者有話要說: 白游;救命之恩,當(dāng)以身相許。 婪崽搖頭:沒必要,我很久不吃人了。 白游:……? 第145章 姜婪護(hù)著幾人一路撤退,期間經(jīng)過應(yīng)嶠所在的位置時, 遙遙跟他對了個眼神, 無聲詢問他情況。 應(yīng)嶠漸次掃過跟隨在姜婪身邊的幾人, 目光移到被被姜婪夾在腋下的白游身上時頓了頓, 他深深凝視姜婪, 輕輕搖頭。 姜婪目光微閃,已然領(lǐng)會了他的意思。 他繼續(xù)帶領(lǐng)其他人撤到到八角亭,就見八角亭下圍著為數(shù)不少的鼠人。它們不斷試圖往亭子上爬,但卻被占著位置優(yōu)勢的九鼎等人一次次趕下去。 除了九鼎他們,不少重新燃起了求生意志的普通人都在守在亭子四面,或拿著磚石,或握著樹枝,都緊張地戒備著鼠人突破防守。 姜婪拖著彩燈線纜上前, 如法炮制將這些鼠人串成串,讓那幾人趁機上去, 才最后攜著白游一同上去。 白游的腳之前在江濱大道扭傷, 本來就還沒好,今天奔逃后又加重了傷勢,已經(jīng)消腫的腳踝再次紅腫起來。 姜婪將他放在空地上,讓他坐下休息一下。 白游再次感激地朝他道謝, 他一瘸一拐地從地上站起來, 想加入防守的人群中去幫忙:“之前看過醫(yī)生了,這點傷不要緊。” “游哥,你別逞強?!毙≈磉B忙上前扶住他, 勸說道:“醫(yī)生說你需要休息,不能劇烈運動也不能久站?!?/br> 姜婪也皺起眉,抬手?jǐn)r住他:“傷員還是好好休息吧,也不缺你一個人。” 白游看起來就一副肩不能挑手不能抗的瘦弱樣子,腳還受了傷,再往前面沖,簡直就是去給鼠人送人頭。 但他到底也是一片好心,姜婪不好打擊他的積極性,便換了個委婉的說辭。 “我是不是又給你添麻煩了?”白游聞言有些低落地垂下頭,濃黑纖長的眼睫毛向下垂,在眼下蔓延出一小片沮喪的陰影。 他長得好看,別人狼狽的灰頭土臉,但他滿身狼狽,卻反而生出幾分無助和脆弱來。 在亭子里養(yǎng)傷的其他傷員見狀,一邊驚嘆白游真人竟然比電視更好看,一邊忍不住心生憐惜。要不是狀況實在危急,他們甚至想出言安慰。 然而姜婪卻沒有半點憐香惜玉的心,他仿佛根本沒注意白游沮喪的表情,很敷衍地擺擺手,說了一句“別想太多”,就轉(zhuǎn)身去幫九鼎他們驅(qū)趕鼠人了。 干凈利落,毫不遲疑。 “……” 白游忍不住抬頭看著他的背影,眼中劃過流光,又很快隱了下去。 …… 時間一點點過去,廣場上應(yīng)嶠還在不斷跟鼠人周旋,竭力尋找破綻。而八角亭這邊,則迎來了一波又一波的鼠人。 時間越久,鼠人們的動作越敏捷靈活,它們的四肢也漸漸開始長出皮毛,指尖延伸出尖銳的爪鉤,跳起來時,幾乎能躍到八角亭上來。 防守的普通人輪換了幾波,卻始終等不到支援的警察,神情漸漸不安焦躁起來。 這時不知是誰忽然大叫了一聲,眾人回頭去看,就見中間的八角亭里,一個鼠人正撲到一個年輕女生身上,試圖咬斷對方的脖子,女生慌亂下拼命抵住它的頭。 鼠人大張著嘴,口中的涎水不斷滴落下來。 其他人慢了半拍才反應(yīng)過來,七手八腳地試圖去拉開鼠人。 然而此時異變陡生,幾個受傷頗重的傷員忽然跳起,臉上長出灰色的鼠毛,嘴部凸起變長,露出尖利的牙齒。吱吱叫著朝其他人撲過去…… 暫時安穩(wěn)的八角亭頓時混亂起來,配合出默契的防守頓時松懈,有人慌亂之下被進(jìn)攻的鼠人撲倒在地,其他鼠人趁虛而入,撕破缺口往上涌來。 原本聚集在八角亭的人群驚慌之下奪路而逃。 姜婪大聲讓他們回來,但被嚇壞的眾人只顧著逃命,轉(zhuǎn)眼間就跑出了老遠(yuǎn)去。 亭子里就只剩下少數(shù)實在沒法跑的傷員和已經(jīng)徹底絕望放棄求生的人。 姜婪和九鼎等人還在驅(qū)趕鼠人工他剛將一個撲咬傷員的鼠人拉開扔下假山,就聽另一頭忽然傳來白游驚慌的呼喊:“姜婪!” 他一回頭,就見一個鼠人咬住了白游的胳膊,喉嚨里發(fā)出滿足的吱吱聲, 白游身邊的助理已經(jīng)嚇癱了,胳膊肘撐在地面不斷往后退。 姜婪快步上前,雙手捏住鼠人的長嘴強行掰開,將它扔到了一邊去。 白游的胳膊流血不止,隱約可見骨頭,他疼得不停抽氣,卻強忍著沒有叫出聲,豆大的汗珠順著他的額頭淌下來。 “傷口太深了?!苯窂澭鼨z查他的傷口:“得趕緊止血?!?/br> 他專注地看著白游的傷口,全然沒有注意到身后。 “小心!”白游忽然驚叫一聲,奮不顧身地彈起來要去替他擋身后的暗算。 然而姜婪的手卻牢牢按著他,白游動作被制,反而拉扯到傷口,一時痛得面孔都扭曲了。 這一切只在短短一秒之間,白游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尖銳的鼠爪掏向姜婪的后背—— 鼠爪的爪鉤上閃著不詳?shù)陌倒?,攻勢銳不可當(dāng)。 助理無害的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卻在接觸到姜婪后背時陡然凝固。 ——尖銳的爪鉤堪堪觸及姜婪的衣服,便再不能往前一分。 他意識到中了計,立刻就要抽身,卻被圍過來的九鼎椒圖和江遲擋住了去路。 姜婪這時方才松開白游的手臂,走過去拎著助理的脖子將人提起來打量:“鼠瘴就是你放的?” 之前經(jīng)過廣場時他和應(yīng)嶠對了個眼神,便領(lǐng)會了對方的意思。 ——應(yīng)嶠懷疑鼠瘴的控制者就混在人群里。 被同化的鼠人并不聰明,它們只剩下獵食的貪婪本能。但在周旋的這一段時間里,應(yīng)嶠發(fā)現(xiàn)它們從一開始的散亂無章,漸漸變得井然有序起來。 他便猜測控制鼠瘴的人就在廣場里,而且很有可能就藏身在普通人之中,以便隨時調(diào)整鼠人的行動。 姜婪意會了他的意思,退守八角亭后,一邊裝作一無所覺毫無防備的樣子,一邊暗中觀察人群。 然后毫不意外地發(fā)現(xiàn)了助理的異常舉動。 鼠瘴入體便能逐漸同化人類,但它的同化并不是毫無無限制的,別看鼠瘴凝聚在一起時如同大片霧氣,實則是它一粒粒細(xì)小的灰色水珠匯聚而成。這些水珠能悄無聲息地侵入人體,是同化人類的根源。而這些水珠多少取決于鼠瘴同化人的數(shù)量,是有定數(shù)的。 幕后控制者將范圍限定在廣場上,并且還有少部分人沒有被同化,就說明鼠瘴并不足以同化所有人。 但方才八角亭卻忽然有普通人被同化產(chǎn)生異變,唯一的可能便是控制者就藏在他們之中,故意又放了鼠瘴制造恐慌打亂他們的陣腳。 雖然助理一直表現(xiàn)的老實無害,釋放鼠瘴時也很小心謹(jǐn)慎,但姜婪還是捕捉到了他那一瞬間的異常。 姜婪裝作不知,甚至故意給對方制造偷襲機會,不過是為了他自己露出馬腳而已。 助理臉色憋紅,嗬嗬怪笑了兩聲:“是我又如何?” 姜婪瞇了瞇眼,目光轉(zhuǎn)向白游:“他是你的助理?跟了你多久?” “是?!卑子紊袂轭D時驚慌起來,他結(jié)結(jié)巴巴地為自己辯解:“是新招來的,應(yīng)該不到一個月,還在試用期……”他又是無措又愧疚,連還在流血的胳膊也顧不上,聲音卻越來越低:“我不知道他是怪物,對不起……” 姜婪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又轉(zhuǎn)頭打量著助理,神情冷然:“最后給你個機會,把鼠瘴收了?!?/br> 助理眼珠亂轉(zhuǎn),眼神透著狡詐:“你先放了我,我就收了鼠瘴?!彼髂繌埬懙赝{:“不然再過一小時,這些人統(tǒng)統(tǒng)都會變成養(yǎng)料壯大鼠瘴。到時候瘴氣范圍擴大,會有更多人被同化……” 見姜婪眼神越發(fā)冰冷,他有恃無恐道:“你殺了我,鼠瘴失控,那些人一個都逃不了?!?/br> 他說完緊緊盯著姜婪,期待姜婪露出憤怒的神情。 然而姜婪卻連表情都沒有變一下。 他朝助理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看向走近的應(yīng)嶠,掐著助理的脖子把他舉高,語氣苦惱道:“不知道把他煮成湯,夠不夠一人分一口?!?/br> 語氣就好像剛抓到了一只雞,擔(dān)心雞湯不夠分。 助理:??? 他微微慌亂,卻還是勉強維持鎮(zhèn)定道:“你殺了我,這些人就都活不成了!” “哦?”姜婪扭頭看著他,似笑非笑:“我怎么聽說耳鼠rou吃了能解百毒呢?” “?。?!” 助理驚恐地瞪大了眼,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他不明白姜婪是怎么看破他的真身的,明明對方承諾過……絕對沒人能看破他的真身。 應(yīng)嶠看了眼耳鼠,冷聲道:“不必浪費時間,抽了他的血就行,我有辦法。” 假做鎮(zhèn)定的耳鼠終于慌了神,他猛地甩出長尾攻向姜婪,皮膚上迅速覆蓋了防御性極其好的灰色皮毛,與此同時,尖銳的爪子也襲向姜婪的面部—— 然而姜婪輕而易舉地化解了他的攻勢,抓住他的尾巴將他倒提了起來。 此時助理已經(jīng)完全變成了耳鼠的模樣,碩大老鼠倒吊著在半空中掙扎扭動。 頭部似鼠又似兔,灰色身體細(xì)長,尾巴卻格外粗壯有力。他扭動著發(fā)出如同狗吠叫的怪聲,試圖讓鼠人來營救自己。 可姜婪的動作比營救的鼠人更快,他五指成刀,在耳鼠的頸部一劃,耳鼠頓時身首分家,偏暗灰的血液噴涌而出。 等待在旁的應(yīng)嶠一手吸取血液,一手掌心朝天,氣流涌動間,只聽耳邊轟隆一聲驚雷炸響,大雨頃刻而至。 耳鼠的血液如同水汽蒸發(fā),快速融入雨水之中。廣場四周的瘴氣在雨水沖刷下逐漸消解,那些被同化的鼠人茫然站在雨中,臉孔和四肢上灰色皮毛漸漸開始消退。 耳鼠的頭顱滾落在地上,還未徹底死透。 他目眥欲裂地看著自己的身體干癟化成一捧灰燼,忽然尖嘯一聲,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咬住了最近的白游。 白游不備,驚叫著拼命用腿去蹬他,耳鼠卻死死咬住不松口,暗紅的眼睛怒瞪著,逐漸失去了神采。 作者有話要說: 婪崽(扼腕):我還沒吃過耳鼠rou呢。 龍龍(皺眉):老鼠rou多臟,我們回家吃寶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