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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我是不是見過你在線閱讀 - 第40節(jié)

第40節(jié)

    初念第一次這么清楚地領悟到墻倒眾人推的道理。

    她上了自己的蓋章了粉籍的大號。

    轉(zhuǎn)發(fā)了那條微博——

    活久見,真是人間迷惑行為。第一次見到這么想自家代言人去死的品牌方,真棒!造謠帖轉(zhuǎn)發(fā)過五百怎么著來著?請貴品牌千萬千萬別刪,別有天打了臉,腆著臉又去求人代言。

    初念吐槽完,仿佛跟手機也生上了氣,啪地一下扔在了桌子上。

    嚴冬進了她辦公室,挑了挑眉,“喲,脾氣見長??!”

    初念深呼吸著,半晌才吐了句,“有話快說?!?/br>
    嚴冬把一份合約推到初念面前,“看看,怎么樣。”

    初念翻開掃視了片刻,頓時愕然,“你想簽林嘉和?”

    嚴冬點了點頭,“怎么,覺得我的公司太小配不上你男人?”

    初念呆愣,“沒……只是有點意外,你不用為了我……”

    嚴冬嗤笑一聲,“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我只是覺得非常的劃算,你看,你都說了,林嘉和和輿論所造謠的沒有任何關系,那么就總有事態(tài)扭轉(zhuǎn)的那一天,而我現(xiàn)在簽他,豈不是雪中送炭?現(xiàn)在被多少人罵,將來就能賺多少好感,穩(wěn)賺不賠!”

    初念一腔感激咽了下去,翻了個白眼,“無商不jian?!?/br>
    嚴冬聳肩,“賠本的買賣誰做。”

    不過雖然嚴冬這個想法很雞賊,但初念知道,他也是存了想幫助林嘉和的心了,現(xiàn)在林嘉和幾乎是被全網(wǎng)黑,路人動不動就要踩一腳,恨不得你一腳我一腳把他踹進泥坑里,罵他嘲諷他已經(jīng)變成了政治正確,后續(xù)能不能翻身,也很難說。

    現(xiàn)在只求宋年的案子能早日偵破,案情通報后,他們就可以著手為自己解釋澄清了。

    但至于是哪天,誰也不知道。

    “他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初念跟他保證。

    嚴冬笑了笑,“喲,都開始代替發(fā)言了?”

    初念踹了他一腳,“去你的吧!多余給他感激?!?/br>
    嚴冬還有事,沒空聽她瞎掰扯,“沒問題的話,那我就著手和林嘉和聯(lián)系了,你別出面了,免得你的緋聞從各路情人變成為了包養(yǎng)惡聞纏身的小鮮rou強行靠資本助其洗白?!?/br>
    初念思考了一下,都已經(jīng)能料到大家八卦的語氣了,頓時搓了下胳膊,“以八卦群眾的想象力,不去做編劇可惜了?!?/br>
    嚴冬臨走的時候,人到了門口,忽然又扭頭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地笑著,“初念,你現(xiàn)在比以前,鮮活多了?!?/br>
    初念忙到下午,還是不放心林嘉和,回了劇組。

    楊子諫正在拍最后一場戲,拍了兩條都不盡人意,他終于發(fā)現(xiàn)了林嘉和的不對勁,“嘉和,沒事吧?”

    頭疼,撕裂一樣的疼,整個人像是陷入到了某種情緒當中,無力,沉重,像是被什么狠狠拖拽著往下墜落。

    他靠意志已經(jīng)無法支撐自己了,他撐著最后一絲清明說,“導演,我不太舒服,今天先到這里可以嗎!”

    楊子諫也驚覺他狀態(tài)很差,這會兒仔細看更是渾身發(fā)抖,額頭上都是冷汗。他忙說:“是不是淋雨感冒了?找個人送你去醫(yī)院吧!小陳,小……”

    他打斷楊子諫,“沒事導演,我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彼宄约旱臓顩r。

    小陳還沒過來,初念卻正好來了,初念莫名想起今天的熱搜,那段監(jiān)控視頻里,林嘉和的狀態(tài)和現(xiàn)在很像,她又想起上次發(fā)燒哆啦說的話:他小時候受過刺激。一發(fā)燒就高燒不退。

    原本還顧念著暫時在外面和他保持的距離的初念,一下子什么也顧不上了,她臉色蒼白地沖過去,一把扶住了他,低聲埋怨:“怎么我才走一天,就搞成這樣??!”

    林嘉和從半混沌中捕捉到她的聲音和她的體溫,身體的重量小半壓在她肩膀,他像是累極了,終于找到一點依托,啞著聲音安慰她,“沒事,別害怕?!?/br>
    初念眼眶就紅了,這個人自己都這樣了,開口第一句卻是先安慰她。

    作者有話要說:  來啦

    第46章

    46.

    初念把他拖回房間里, 安置在床上,打電話給私人醫(yī)生請教,然后喂他吃了退燒藥, 他看起來有些不安,不停地抓她伸過去的手,意識清醒些, 又說:“抱歉。”

    他這樣,倒有點兒像是電影里黑暗陰郁的反派, 眉宇間都透著陰沉和偏執(zhí)。就連清醒的片刻說的“抱歉”, 都帶著幾分壓抑的病嬌氣。

    初念卻沒覺得害怕,反而心臟隨著他的力道,緊一下, 松一下, 最后認命地抱住他,想給他多一點安全感。

    只有心疼。

    上次他發(fā)燒,她也在旁邊,那次他都昏睡過去了, 這次燒得不很厲害, 意識一會兒清醒,一會兒迷糊, 看起來卻更可怕。

    一直到后半夜,他的燒才退了, 大半夜爬起來洗澡, 初念一直陪著,就一直待在他房間,這會兒起了身,給他燒熱水, 心想,他是怎么長這么大的。

    爸媽不負責任。

    嘉遇還需要他照顧。

    他每天面對那么多糟心事,都自己扛嗎?

    多可憐!

    林嘉和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幾乎裸著上半身,抓了件t恤,很快套上了,可初念該看的也都看光了,有些擔憂地說,“體格多好啊,怎么身體差成這樣?!?/br>
    病起來讓人心疼。

    林嘉和無奈地笑,走過去接過她遞過來的杯子,喝了一口,“也沒有那么弱。”燒得久,聲音干澀到嘶啞,刮著初念的耳膜。

    初念細數(shù)他的毛病,“失眠,頭疼,易發(fā)燒,胃還不好……”

    林嘉和沒覺得什么,都是小毛病,經(jīng)年累月,早就習慣了,也不怎么在意,可被她一說,像是得了絕癥一樣。

    初念還在碎碎念,“我要給你請個營養(yǎng)師,你再也不許吃盒飯了,然后再請個助理,天天盯著你吃飯……”

    話說到一半,聲音倏忽沒了。

    嘴巴被堵上了。

    她本來倚在臺子上,站得不直,矮了他一個頭,腦袋還垂著,下巴和脖子四十五度角,垂視地面,他是忽然繞過來,側(cè)頭從下面親上來的,沒有一點心理準備,初念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吞了口唾沫。

    接過好幾次吻了,初念對他的習慣和喜好早有了解,他喜歡先觸碰,摟腰,摟后頸,然后再進一步,循序漸進,像他的性格,溫和、謹慎。

    這樣突然襲擊,還是第一次,甚至帶著點兒侵略性。他挪步正對著她。整個人籠罩著她。初念挺高了,腿長,身材比例好,踩著高跟鞋可以傲視大半男生,可這會兒突然有了一種嬌小玲瓏的錯覺。

    大約他太高了,身材也是真的好??雌饋聿伙@眼,靠近了才能察覺到。

    從做練習生開始,他的身材管理就沒失控過。

    初念很快就被迫仰起了頭,一手拽著他的腰側(cè),一手抵在他胸口。

    林嘉和欺身,將她整個壓在臺子上,方便接吻。

    綿長繾綣,時間緩長。

    初念被親得兩眼閃淚光。

    他終于放開她,胸口起伏著,靠在她肩頭休息,吐了一口胸口的郁氣,坦白:“印象里,每次發(fā)燒都沒有好事。所以后來就很恐懼發(fā)燒,也算應激反應的一種吧!沒什么事,我自己能調(diào)整過來。別擔心,好不好?”

    初念怎么能不擔心,他越是這樣說,初念就越心疼,她甚至想他能夠發(fā)發(fā)脾氣,發(fā)泄出來,總歸是好的,可他這樣的性格,只會什么事都往肚子里咽。

    她抱了抱他,悶聲說:“你就不能示示弱,讓我哄哄你?”

    林嘉和失笑,尋到她的唇瓣,再次吻了上去。

    “我學學。”

    天沒亮,他就走了,初念賴在床上睡懶覺,過了會兒,猛然驚醒,叫了營養(yǎng)粥,自己親自去拿,然后送過去盯著林嘉和喝。

    行動力極強地跟靜之打電話,問她有沒有合適的營養(yǎng)師,介紹一個給她。靜之行動力更強,不到幾分鐘就推了一個過來。

    初念捏著手機隔著人群跟他招了下手。

    道具組還在清場,布景還在微調(diào),楊子諫開了機在試鏡頭找感覺,演員各自都在對臺本,或者躲著獨自找戲感。

    林嘉和手里握著劇本走過來,揉著眉心無奈喝粥,初念本來是想把他叫到偏僻處,可他一見面就捏了她的手,那毫不避諱的樣子,倒讓初念覺得自己矯情了,于是就稍微躲開了人群,讓他多少墊墊肚子,免得楊子諫拍得起勁,又心血來潮不讓吃午飯。

    幾個演員和工作人員不時投過來些微妙的目光,初念已經(jīng)猜測到,他們在竊竊私語什么。

    ——我就說這倆人有貓膩!

    ——怪不得口碑跌成這樣,楊子諫還堅持用,原來是有人撐腰??!

    ——有錢真的可以為所欲為。

    ……

    “感覺,我就是個罪人?!背跄钅剜?,想起來曬圖引發(fā)的混亂,再想想一旦被爆出來戀愛,他即將面對的是什么,她就頭疼。

    林嘉和低聲說著,“別亂想,我處理。”

    “嗯?!背跄钚牟辉谘桑睦镞€是很亂,也想不出來有更好的辦法,可他這樣說,初念總歸是不那么慌亂了。

    “你怎么遇到什么都不慌不忙的?!焙孟裼肋h都能冷靜,永遠都是處變不驚的樣子。看著他,情緒就會不自主地沉淀下來。

    林嘉和歪了歪頭,“也沒有,對你就很容易失控?!?/br>
    失控嗎?沒有看出來。

    林嘉和所謂的失控,也只是對于他自己來說,他的性格里有很深沉的一面,理智占據(jù)了絕對上風,加上從小到大的經(jīng)歷,也就無所謂更糟糕的情況了,生活里隨時都是爛攤子,只能保持極致的冷靜,別無他法。

    他不是小女孩,沒有機會也不允許自己矯情。

    遇到再困難的事,第一反應都是如何去解決這件事,而不是為什么會發(fā)生。

    可讓自己真正覺得無能為力崩潰的時候,大多都和她有關,第一次是她九歲時候被綁架,那時候他的人生正走在死胡同里,初念給了他一點觸動,她就像是一根浮在水面的稻草,他拼命抓了上去,后來與其說救她,不如說自救,在滿是挫折灰敗看不到未來的生命里,渴望有一件事是自己做成功的,渴望有一點美好,是自己守得住的。

    可是似乎沒救到,他為此痛苦很久,反而也因此冷靜,這世界本來就很殘酷,失去才是常態(tài),能握住的時候就更要珍惜。

    但后來得知她還活著,就好像得到了一件失而復得的東西,從絕望里開出的花,反而更加鮮艷動人。好像一塊經(jīng)年的石頭落了地。

    那天,他失控吻了她。雖然是她先撩撥,最后失控的卻是他。他不是可以隨時來一段露水情緣的人,因為生活過于艱澀,從小就養(yǎng)成了極強的自制力,對于后果無法把控的事,就不會去輕易開始。但招惹初念,卻是一時失控?;氐阶约悍块g,抽了很久的煙,捋自己和她的關系,思索和她的可能,得到了沒可能的答案,但第二天看見她破了的唇角,又認命地給她買藥。

    第一次覺得,有時候也可以不那么理智。

    那次在露臺,他依舊是情緒跌到極點,加上失眠,大腦有一根弦繃得極緊,快要斷掉了。

    深夜,睡不著,閉著眼坐在露臺思考事情。

    她突然出現(xiàn),很小心地給他蓋毯子,他睜開眼,和她對視,像是在冬夜里行走,在一片冷和黑中看到了一個毛茸茸的同樣凍僵卻想給他取暖小動物,仿佛世界都隱去了,只剩下彼此。相依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