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觸后，彈出回應(yīng)“好友‘PHP天下第一’接受了你的邀請。”

    五秒后，他身旁出現(xiàn)一團銀光，銀光散去后，一個人影出現(xiàn)。

    一個銀色長發(fā)，黑色風衣，黑色墨鏡，身材修長高挑的，美男子。

    林潯直勾勾看他看了三秒，三秒后，他大笑起來。

    “可以。”他道：“你整容太成功了?！?/br>
    美男子“PHP天下第一”摘下墨鏡，坐到他身邊，和他一起看舷窗外的星星。這場景很美，很詩意，林潯簡直要為之鼓掌。

    但是，王安全開口的下一刻，這美好的氣氛就被徹底破壞。

    王安全：“你這是什么狗名字?！?/br>
    林潯看了看自己的名字“一只活潑的麥克斯韋妖”。

    他：“隨便取的，你又是什么狗名字？”

    王安全振振有詞：“我剛玩游戲，技術(shù)肯定生疏，還會被隊友罵。所以我叫‘PHP天下第一’，這樣，我坑了隊友之后，他們就會記住我名字，從而歧視PHP這門語言，覺得用這門語言的都是菜雞。”

    林潯為他蜿蜒曲折的腦回路和與PHP不死不休的抗爭精神鼓掌。

    他沒再繼續(xù)這個話題，而是望向虛擬的星空，又看了看一旁侍立的NPC管家，她雪白的蓬蓬裙看起來像天上的云彩那樣軟。林潯道：“我覺得挺真實的?！?/br>
    王安全：“可能這就是頂配吧?！?/br>
    林潯沒說話。

    王安全：“你怎么了？”

    “我在想一個問題，”林潯聲音放慢了一點兒，道，“我們怎么才能確定，我們生活的現(xiàn)實世界不是另一個虛擬現(xiàn)實？”

    王安全：“你就瞎想吧?！?/br>
    林?。骸皼]瞎想，我說真的，你記得缸中之腦嗎？還有自我意識什么的，咱們當初為了湊學分，選了哲學院的一門課，講過?！?/br>
    “那個課你考了七十二?！蓖醢踩溃骸拔铱剂司攀?，所以在你面前，我是個哲學家。”

    “王哲學家，所以你怎么看這個問題？”林潯真誠發(fā)問。

    “這問題根本用不著哲學，我這就可以給你推翻?！蓖醢踩馈?/br>
    林?。骸澳v?！?/br>
    王安全伸出他的手來，注視。先是看著有著隱隱淡青色血管的手背，又看有淺淺掌紋的手心。很真實，但有些地方也缺少細節(jié)，顯得過于平滑——比如形狀過于完美的指甲，光滑細膩得可以做頂級手模的皮膚。

    “技術(shù)幾乎是頂端了，”王安全道：“但是也顯得挺假的。要是做得完全仿真——這里有道老傷疤，那里起個痘之類的，技術(shù)要求更高?！?/br>
    林?。骸班?。”

    說著王安全手心憑空變出來一罐可樂，他打開拉環(huán)，碳酸飲料特有的爆氣聲過后，這人把可樂倒出來——就倒在地板上。

    深色的液體一路勻速淌開來，在地板上成了一大灘，然后再通過合金地板相互銜接的縫隙流下去。這個畫面縱然逼真，卻缺少現(xiàn)實世界中特有的那種層次感，有點膠皮質(zhì)地。

    緊接著，王安全用手捏扁了易拉罐——易拉罐成了一團錫皮，瓶身的畫面擠壓，扭曲，瓶體是各式折痕。

    “這可不是3D游戲，這是全息——你想想剛才這一個易拉罐的物理表現(xiàn)需要的運算量，”王安全：“這地方的物理反饋，都是這個級別的?，F(xiàn)在果殼全球有接近一億臺在使用吧，這個運算量，得幾臺超級計算機合起來才能供應(yīng)？”

    林潯想了想，也笑：“挺多臺的吧?！?/br>
    假如是一臺普通機器，你想用它造出來剛才那一只手的全息模型——對不起，它能回答你的只有死機或白屏。這種量級的運算，必須要用超級計算機，還不止一臺，而超級計算機的成本誰都知道，天文數(shù)字。

    “所以說只有銀河或者Eagle能負擔得起這個運營成本，就算這樣，咱們看著，也還是挺假。”王安全道：“要是這個全息世界真實到你要從哲學角度才能思考出它到底是真是假，你想想技術(shù)上的難度。”

    林潯望著星空，迷茫地嘆了口氣。

    “就算技術(shù)上能實現(xiàn)，從搭建成本上也不行，這得多少錢。”王安全一錘定音：“我告訴你，十個銀河也架不住這么燒?！?/br>
    林潯：“你說的也對……我得換別的思路?！?/br>
    王安全：“啥？”

    林潯：“……沒什么，我開始后悔那個哲學課沒有好好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