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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清樂的手中有二三十個大小官位,他是真希望一日就能弄完,以免還要受到第二天的惶惶然。簡潔的開口介紹過自己和買官規(guī)則后,他立刻坐到了椅子上,宣布開始競拍。 “官位從小到大拍賣,以三次鐘響為定,定后由樓下侍衛(wèi)帶領去取相關文件。第一個出賣的是興慶嵐縣文書,起拍二兩。” 話音一落,底下的人先聊了起來。 “興慶這么遠?還是嵐縣?” “文書誰要做?” “皇上這是真心想要賣官嗎?這么小,不算官了吧?” “嵐縣是哪?我怎么沒有聽說過?” “誒,這俺那,二兩!俺出俺出!” 官小又沒什么實權,連著出了五個后,也不過賣了三十兩。慢慢更多人質(zhì)疑皇上賣官的真實用意了。 “接下來是豫章方南縣縣令,起拍價五十兩?!?/br> “到縣令了,豫章離京城不太遠?!?/br> “五十兩高了點吧。” “縣令??!比起之前的文書之流,好歹有點實權了?!?/br> “我要!” “我出五十五兩!” “我六十兩!” …… 當冬季的寒風被正午的微弱太陽曬去些時,孫清樂看了一下手中的名單,欣慰的發(fā)現(xiàn)已賣出了一半,只是剩下的官職越來越高,恐怕競爭會激烈一些,沒有先前幾個叫賣就能一錘子錘下去,定音。 “也州知府,起拍價二百兩。” 孫清樂看著也州二字有些愣神。他也知也州來歷,也知妙州那傳奇的馮府千金。他少時自詡風流,為一睹那絕色美人,游歷到妙州,苦等了三個月,才在石橋上看見坐著船蒙著面的馮小姐從船底下過去。 因為是偶遇,他只來得及看見那雙無意間向他投來的水眸,清冷孤絕,然后馮小姐就收回了眼,留給他一個卓然傲立的背影,白衣翩翩,孤鴻照影。 “馮小姐怎么這么眼熟呢?我是不是在哪見過她?”孫清樂沒見到馮小姐的正面,但現(xiàn)在回想起,卻總覺得自己似曾相識。 “大人,大人?” 孫清樂被身邊的小吏拉回現(xiàn)實,端正坐好,問他:“何事?” “該下一個了。” 孫清樂根本不在乎一個官位能賣多少銀兩,所以他直接報了下一個官職,然后繼續(xù)用力回想,未見過面的馮小姐,為何會給自己一個十分眼熟的印象? 等日落西山時,寒風冷冽,除了還想買個一官半職的留在城樓下,看熱鬧看了一天的圍觀群眾散去了不少。 “大人,剩下的官位皆是京官,最高的從三品,您看是明日再來,還是今日賣完?” 此時東方勝穿著鎧甲配著寶劍上了城樓,正好聽見小吏問孫清樂,頓時不高興的說:“皇上又沒有讓今日賣完,你倒是安穩(wěn)的坐在城樓上,我們在底下維持秩序的辛苦,你看見了嗎?還讓我的士兵們繼續(xù)站崗,孫清樂,你有點良心嗎?”要不是知道孫清樂和馮素貞關系好,東方勝此時早就破口大罵了,哪有這樣訓斥幾句。 孫清樂挺怕東方勝的,他不敢做聲,倒是一旁站得筆直的岳秀道:“忠勇將軍,皇上任命孫學士作為此次的負責人,該如何安排,應聽他的?!?/br> 東方勝冷笑:“你帶著你的兵高高在上的站著,自然不會心疼。本將軍的兵,就活該在下面吃苦受累嗎?” “若忠勇將軍覺得皇上的安排不妥,可和我一起去面見皇上,更改兩方的站位?!?/br> “你這是威脅本將軍?” “不敢?!?/br> 孫清樂一見這兩個都不大好惹的將軍似要打起來了,忙打著哈哈道:“兩位將軍、兩位將軍,請聽我一言。我們都是為皇上辦事,都是皇命在身,都希望能將此事辦好,不負君所托。東方將軍說的在理,這太色太晚,天氣又嚴寒,是我思慮不周,苦了站崗的兵士。今日便到這兒了,明日我們再來?” 東方勝惡狠狠的看了一眼岳秀,對孫清樂道:“既然是你這個負責的人說的,那本將軍明日再來。”說罷,神氣的提著劍往城樓下走去。 “孫學士,你無須遷就他,該怎么做你只管做就是了。”岳秀頗看不慣東方勝,對孫清樂道。 孫清樂笑道:“這剩下的官位都比較重要,還是明日多費些時間審審,以免剛換下財狼又換上虎豹?!?/br> 岳秀不懂孫清樂所言,但是他不喜多問,點了點頭,對他道:“我護送你回府?!?/br> “那有勞將軍了?!?/br> 城樓下的人見今日已沒有官位拍賣,低聲罵著趕在關上城門前進了城。 他們都不知,明日的競爭,才是開天辟地的頭一回!便是主持拍賣的孫清樂也是當場才知,嚇得白眼一翻,差點暈厥過去。 看著手中王公公親自送來的御筆,孫清樂不敢置信的抖著手,問似笑非笑的王公公:“這、這是皇上的旨意?” “孫大人,奴才可不敢假傳圣旨,這可是殺頭的大罪呢?!?/br> “可、可這是丞相之位?。 ?/br> “奴才不知,奴才只是來傳達圣旨的,有何疑問,等拍賣完了,您去面見皇上問吧?!?/br> 孫清樂遲遲不敢宣布,等下的人都等得不耐煩了,大聲的叫嚷著,東方勝心里煩躁,跑上了城樓。 “這最后一個了,怎么不賣了?” 孫清樂看著東方勝,有苦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