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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熱氣騰騰的火鍋面前,許小妍忽然大哭:“嗚嗚嗚嗚我要一個人走了,你們一個都不在,以后我要是害怕該怎么辦?” 她一哭,兩個男生都慌了。 景知意和郁綿倒是見怪不怪,給她倒了杯果汁,遞了一包紙巾,給她哭了個夠。 等她自己哭到不好意思了,梁知意才嘲笑她:“哭的像個傻子一樣。你出國,綿綿去永州,你們不都是一個人,她都沒哭,你哭什么?” 許小妍眼淚汪汪的問郁綿:“綿啊,你都不怕的嗎?” 郁綿笑起來:“我嗎,我還好吧……有點怕,但是也很期待。” 期待著長大,期待著變得更好,期待著或許有一天,能……能站在那個人身邊。 這頓飯算是送行宴了,幾個人從早到晚的在外浪了一天,等天黑了,都該回家了。 許小妍非要喝酒,已經(jīng)醉了,她父親開車過來接她。 景知意和梁知行回去順路,坐了一班公交先走。 郁綿跟他們揮手告別,梁知行坐在靠窗的位置,笑著笑著忽然偏過頭,在景知意臉頰上親了一口,被惱怒的景知意一爪子拍偏了臉。 這是……在一起了??! “哎,陶讓,你說他們兩個像不像鬧別扭的小學生?” 郁綿忍不住笑起來,為他們感到好笑,兩個人鬧了這么多年,彼此喜歡又那么別扭,現(xiàn)在終于在一起了。 陶讓也笑了:“是,很像?!?/br> 他還是這么惜字如金的樣子,卻跟他們一群鬧騰的人相處了這么多年。 郁綿忽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我有個問題一直想問你,你會覺得我們吵嗎?” 夜風清涼溫柔。 少女臉頰白皙干凈如春日梨花,眼睛里閃爍著好看的光 她偏過頭,看著他微笑。 陶讓低下頭:“沒有。” 從來沒有。 郁綿還想說什么,她要坐的班次已經(jīng)到了。車門打開,她從包里拿出公交車走過去:“我先走了啊?!?/br> 陶讓點點頭,等她走了幾步又叫她:“郁綿?!?/br> 少女回過頭:“嗯?” 俊拔干凈的少年朝她微笑,比三月的春光還要明媚:“祝你早日得到你想要的。要加油啊?!?/br> 郁綿用力點點頭:“也祝你早日得到你想要的,實現(xiàn)你的夢想,加油啦!” 司機已經(jīng)在按喇叭催促,她跳上公交車,在車門關閉的那一瞬對他揮手。 車子駛離站臺,在夜風中微笑的少年漸漸低下頭,聲音在風里漸漸消融。 “其實我,也要坐這一班車的?!?/br> “我想要的……這輩子都得不到的?!?/br> “你得到,就好了?!?/br> 假期的最后一天,郁綿接到郁老先生的電話。 她盤腿坐在沙發(fā)上,正在吃西瓜,聽到老先生說要送她上學時,驚訝的差點沒把西瓜給摔了:“您要來送我上學?” 老先生樂呵呵的:“對啊,當年你爸爸就是我送的,他那時是個大小伙子了,死要面子,非要自己去,最后又是體檢又是報到,忙的手忙腳亂,還不是我給他收拾的爛攤子?!?/br> 郁綿欲言又止:“可是,可是您現(xiàn)在歲數(shù)大了,身體也不好。我長大了,也要學會獨立的。再說了……裴姨會送我過去的,您不用擔心?!?/br> “小裴啊,小裴那邊我早就問過了。她說她太忙了,沒有辦法送你,只能送你到機場了?!?/br> 郁綿怔?。骸笆裁矗俊?/br> 郁聞青笑了笑:“好了,這件事就這么定了。先掛了啊,你奶奶在叫我呢?!?/br> 郁綿握著手機,輕聲說了句再見。 電話掛斷了,她坐在沙發(fā)上發(fā)呆。 裴姨真的都不送她過去的嗎? 她剛剛說了自己長大了,可以獨立了,可是……可是為什么一知道她不過去,她還是會這么在意呢? 門外傳來鑰匙響動的聲音。 一直在外出差的人終于回來。 裴松溪在玄關處換好鞋,提著包走進來,看見她在沙發(fā)上坐著,一言不發(fā)的樣子愣了一下:“綿綿?” 郁綿抿了下唇,終究是感情戰(zhàn)勝了理智。 她跳下沙發(fā),朝她撲過去,聲音里滿是委屈:“你不送我去學校嗎?” 裴松溪被她撲的往后退了幾步,提著包的手就僵在半空。 她沉默,過了幾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嗯。最近工作上的事情比較忙,在談的項目很重要,我走不開?!?/br> 少女埋在她懷里的腦袋緩緩抬起:“就……兩三天,不,就一天也不行嗎?” 迎著她滿是期待和渴望的眼神,裴松溪緩緩搖了搖頭,聲音很輕:“抱歉……” 郁綿用力咬了下唇,差點要哭出來,可是又覺得自己這樣哭不僅很沒面子,也很幼稚……就是不能陪她去學校而已,她為什么要這么難過呢。 可她就是控制不住的覺得委屈,眼眶發(fā)酸……她還沒過十八歲的生日啊,是不是還能當個小孩,任性一下呢。 裴松溪將她失落的神情全都收入眼中,可她只輕輕拍了下她的肩膀,有些無力的安撫著她:“好了,吃過晚飯了嗎?” 郁綿花了很大力氣才整理好情緒,抬起頭,勉強擠出一點笑:“還沒吃?!?/br> “點個外賣吧。” “我不想吃外賣。你煮面吧,西紅柿雞蛋面就好了,我最喜歡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