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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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有人見了后,喊,“小宋,坐過來吧!別當人家的電燈泡。” 宋明珠心不甘情不愿地讓出了位置,臨走時,狠狠地瞪了余晚一眼。 余晚不以為然,在謝煜凡身邊坐了下來。她沒看謝煜凡,謝煜凡也沒看他,兩人的目光都直直地投向前方。 余晚道,“又幫了你一個大忙,你要怎樣感謝我?” 謝煜凡以為她說的是從強光村脫險這事,便道,“謝謝?!?/br> 余晚轉過頭,伸手點住他的嘴唇,向他眨了眨右眼,道,“我不要聽你說謝,我要你用行動表示?!?/br> 謝煜凡轉頭避開。 余晚道,“今天的事可不在合同范圍內,所以我要另外算。” “你要多少?” “誰說我要錢?” 她的笑臉帶著暗示。 謝煜凡正想說些什么,冷不防,震耳欲聾的雷鳴聲席卷而來,瞬間吞沒了他的聲音。幾乎是同一時間,上方的橋墩坍塌了下來,轟隆一聲,砸在車頂,幾乎將小巴攔腰斬成兩截。 兩邊的玻璃碎成一片,車里一片昏暗。 然而,災難還沒結束。架在山體上的整個橋墩塌方了,有泥石流沖下山,車子被一股巨大的沖力向后一推,撞破欄桿滑了出去。 余晚在劇烈的撞擊下,腦袋撞上窗框,額頭一記刺痛,立即失去了知覺。 就像是做了一場噩夢,她夢到很小的時候,和父母一起坐在車里。汽車發(fā)生了故障,他們一家三口一起沖出了安全欄。 她尖叫著,陷在黑暗中無法抽身,不知掙扎了多久,終于有了想放棄的**。就這樣死去也好,很多事,恩怨是非,一筆勾銷。 然而,她這樣的人,連死神都不愿意收。身上傳來震蕩,有人在搖晃她,同時急切地叫著她的名字。 “何茹,何茹……” 朦朧間,她回了句,“我不叫何茹,我叫余晚?!?/br> 不,也許她也不叫余晚,她究竟是誰? 有人抓住她的肩膀,用力在她臉上甩了一巴掌,火一樣灼熱的刺痛立即侵入了感官。 余晚回轉了一口氣,一下子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謝煜凡焦急的臉,他十分狼狽,全身上下都是血跡。甚至手臂上一條口子,十多厘米長,血rou翻滾,慘不忍睹。 可是謝煜凡無暇顧及這些,他的目光全都在余晚身上,雙眉飛揚而起,如同兩道有力的劍鋒,嘴唇抿成一條直線,下巴劃出一個堅毅的弧形。血和汗凝結在一起,順著他臉上的輪廓,滴答一聲,滑落。此時此刻,從他身上折射出來的,是最真實的情感。 余晚有些驚呆,她從沒見過一個人可以有如此生動而又深刻的表情,尤其是像謝煜凡這樣的人。一直以為他是一座冰山,哪怕是泰山崩于前依然臨危不亂,現(xiàn)在才知道,不過如此。確切的說,他也是一個凡人,在大自然的災害前,和所有其他人一樣,會怕死、會不知所措、會手忙腳亂。 有一股失望涌上她的心頭,下意識地扭動了下肩膀,掙脫了他的手。 見她神志清晰,謝煜凡放開她,問,“有沒有受傷?” 余晚動了動四肢,腿上雖然有劃痕,卻好在并不嚴重。 她環(huán)視四周,車子被壓的慘不忍睹,其他人生死未卜。 “車里的人,他們都……” 謝煜凡知道她想問什么,便打斷她,一臉慎重地道,“這是一場極其嚴重的事故,我們沒有多余的力氣去管別人。先要保證自己存活下來,才能去報警求助。懂么?” 余晚點頭,“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我們在哪里?” 謝煜凡道,“還在山道上。山體坍塌,導致橋墩斷裂,我們的車被泥石流沖到了山邊,現(xiàn)在掛在懸崖上的樹枝上?!?/br> 聽他這么說,余晚不由地向窗外張望,但除了狂風暴雨,什么也瞧不見。 分秒必爭的緊急關頭,謝煜凡只能長話短說,“要從這里爬出去,跳到另一邊,你能做到嗎?” 余晚點頭。 謝煜凡定了定神。 剛才余晚昏迷了片刻,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一塊巨巖從天而降,砸在車頭的頂部,司機被當場砸死,車門和車窗都被擠壓得變了形。 謝煜凡作為先行部隊,貓著腰,從窗口跳了出去。車子一半卡在懸崖上,一半掛在樹枝上,離地面起碼有兩米之遠。地上到處都是碎沙石,無處落腳,所以他著地的動作十分狼狽。 但現(xiàn)在這種生命攸關的時刻,也顧不上優(yōu)美,謝煜凡穩(wěn)住身形后,飛快地起身,伸手去接余晚。 車子經不起太大的壓力,搖搖欲墜,很是危險。余晚爬出車窗邊的時候,向山崖下看了一眼,有那么一刻,她在想,如果自己和車子一起墜下去,又怎樣?對她這種兩袖清風的人來說,死亡,也不過就是一瞬間的滅頂而已。誰也不會為她痛,誰也不會為她惋惜,自始至終就是她一個人,她并不害怕去死,只是不甘心,就算死也要拖著那些人一起。 余晚低頭,而他正好抬頭,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 這一瞬,謝煜凡從她眼中看到一個驚心動魄的世界,那是仇恨和怨怒編織,卻沒有一絲半點的恐懼。 與之相反的,余晚在他眼中看到的卻是希望和鼓舞。 沒想到,最有感覺的對視,卻是在危險的時刻。 那驚鴻一瞥之后,余晚沒再遲疑,飛快地從窗口鉆了出去,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 疼痛沒有降臨,因為謝煜凡如他所承諾的,在底下接住了她。但由于那一股沖力太強,站立不穩(wěn),兩人摔倒在地,雙雙滾下山。最后,謝煜凡的后背撞在石頭上,總算是停了下來。 聽他悶哼了一聲,余晚眼底閃過愧疚,“腰沒斷吧?” “沒有?!?/br> “那就好?!庇嗤砺冻鲆粋€狡黠的笑容,在他耳邊輕聲道,“我可不希望將來一直我上你下?!?/br> 在這種時候,還能開玩笑。謝煜凡對她,也只能是哭笑不得了。 余晚拿出手機,報了警。地址不明確,再加上氣候惡劣,救援小隊不知什么時候才會到。 一陣狂風襲來,大樹左右搖晃,人在自然界是如此之渺小。 余晚冷得瑟瑟發(fā)抖,渾身上下被暴雨打得濕透,衣服冰涼,緊貼在身上。但她咬著牙齒,一臉倔強。 謝煜凡瞥了她一眼,只猶豫了一秒,便向她展開懷抱,將她攬入胸膛。 余晚一怔,緊咬的牙關松開了,有一種從未有過的安心冒出頭。是謝煜凡胸腔里那顆跳動的心,給了她安全感。 從小到大,都是自己給自己承諾,自己給自己安全感,從沒有一個人讓她依靠。余晚將手伸進他的衣服里,貼著他的胸口,冰冷的肌膚下,卻是一顆火熱的心。 “是錯覺嗎?”她問。 謝煜凡,“不是?!?/br> 同樣的問題,她問了兩次,答案卻截然不同。是處境不同?還是心境不同?或者是兩人都在潛移默化地改變。 余晚捧住他的臉,深深地凝視他。天地之間,狂風之下,暴雨之中,危險之際,卻怎么也擋不住彼此間的吸引。 謝煜凡身上的衣服全都濕透了,他的襯衫,緊緊的貼在他身軀上,露出底下的白色背心,還有隱隱可見的肌rou。在雨幕中,他顯得秀色可餐,渾身散發(fā)出男人的成熟魅力。 一直就想上他,即便現(xiàn)在不是最佳時機,余晚也顧不得了。 ……(內啥,你們懂的) …………… …………………… 車里似乎還有幸存者。 兩人在風雨中隱隱聽到哭聲。 雨勢并沒變小,謝煜凡抹了一把臉,甩去臉上的雨水。他深吸了一口氣,恢復鎮(zhèn)定,“得想辦法把他們救出來?!?/br> 余晚問,“怎么救?” 謝煜凡道,“左邊第三扇窗戶是完整的,從那里爬進去,我記得第三排的位置下面有救生工具,還有繩索?!?/br> 余晚皺起眉頭,“你要回到車里?” 謝煜凡點頭。 好不容易才脫的身,余晚覺得不可思議,“你不是說要先保全自己?” “是,我是說過,不過那是剛才?!眲偛攀窃谖<毕拢鲇趯λ劳龅目謶?,最先考慮的是自?!,F(xiàn)在處境不一樣,心境自然也會跟著變。謝煜凡平時雖然鐵石心腸,卻是個有血有rou的人,身體里有一種叫做擔當?shù)臇|西,激發(fā)了他的血性,讓他無法見死不救。 這些人和他一樣,都是志愿者,為了做好事而來,是這黑暗世界里的一抹亮光,不應該就此死去。 余晚看了他一眼,道,“我明白了?!?/br> 巴士被泥石流推至懸崖邊,車頭卡在樹干上,一旦樹木叢承受不住巴士的重量,就會帶著里面的人一起墜落。 謝煜凡向前走了幾步,卻被余晚攔住,見他的目光望過來,余晚微微一笑道,“讓我去。” 他眼中閃過困惑,“為什么?” 余晚回答得理所應當,“我比你輕?!?/br> 謝煜凡一把抓住她,道,“做這事很危險,隨時都可能喪命?!?/br> 余晚說得很是輕松,“那就讓我替你去死好了?!?/br> 謝煜凡的心一震,替你去死雖然只有四個字,卻千金重,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頭。即便他知道這女人向來詭計多端,但他還是不由自主地被震撼。 余晚看到他的表情,便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甩開他的手,道,“別自作多情。不是因為我愛上你了,而是你死了,那200萬,以及5%的股份我就拿不到手了。而我死了,”說到這里,她自嘲地揚了揚嘴角,“你可以再找一個人代替我。我本就是兩袖清風的破缸瓦,我不怕粉身碎骨?!彼懒?,至少還能讓謝煜凡愧疚一段日子。 謝煜凡聽見她用淡漠的口吻說這些讓人心驚膽戰(zhàn)的話,心中頓時涌起了一股說不清的感覺,是一種淡淡的感傷。他的心臟不好受,像是被刺了一下,不尖銳,卻隱隱的、持續(xù)的。她的話,無疑戳中了他心中最柔軟的地方。雖然他們出生于截然不同的背景,但從某一點來說,他和她,其實沒兩樣。那就是,都不受人重視,必須靠自己去奮斗。 謝煜凡再次抓住她的手,事實上,他不知自己該說什么,但還是開了口,“如果你安然無恙,我就給你250萬?!?/br> 余晚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帶著幾絲嘲諷的意味,“我的命只值50萬歐元,400萬人民幣么?” 謝煜凡看著她,眼底充斥著認真,一字一句都透著分量,緩緩地道,“不止。你的命在我心中是無價的?!?/br> 這下,輪到余晚愣怔了,沒想到,這個禁欲系也會說出這樣煽情的話。 余晚對自己所做的事、所說的話一直很有把握,但此時此刻,也躊躇了一下。她在重新掂量,掂量自己的處境,也掂量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 “是因為我們做了愛,你才說這話的吧?” 不能否認這一點,身體上的碰撞導致了心靈的接近。 見謝煜凡沉默了下去,余晚抬眼望去一眼,哈哈大笑起來。她挑起一端眉頭,道,“那你大可不必。當今這社會,男嫖女,女嫖男,男女平等,各不相欠?!?/br> 這話說的太囂張了,就像一把利劍狠狠插入兩人之間,把剛剛培養(yǎng)起來的和諧和信任一下子破壞的淋漓盡致。他對她好不容易生出來的好感,更是一朝退回白堊紀。 是呢,這才是余晚!不需要那些不值錢的憐憫,她要的是一個對手,一個不停讓自己變強大的對手。不進則退,她不想、也不會依附在任何人的身上。這世上如果有奇跡,也是靠自己創(chuàng)造的。 謝煜凡臉色變得陰沉,問,“為什么?” “什么為什么?” “為什么非要把大家剝的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