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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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余晚低眉順目地接嘴,“談不上原不原諒,因為我根本沒生氣?!?/br> 樂慈抬頭打量余晚,卻發(fā)現(xiàn)那一雙眼睛漆黑如夜,完全看不出什么端倪。他點了點頭,道,“那就好。我知道你是個懂事的孩子。” 倪瑛端著綠茶出來,放在余晚面前,道,“這是你爸去杭州買的上等龍井,有點苦,你喝喝看?!?/br> 余晚啜了一口在嘴里,一股苦澀立即侵入味覺,不是她喜歡的味道。盡管如此,她的臉上還是露出一個笑容,道,“不是很苦,我喜歡?!?/br> 倪瑛,“喜歡就好?!?/br> 余晚低下頭,看見樂菱在瞥自己,道,“你怎么還跪著,爸媽都原諒你了,快起來吧?!?/br> 樂菱跪著本來就是做戲,現(xiàn)在腿腳發(fā)麻,早就跪不住了,無奈爸媽都沒出聲,只能硬著頭皮忍?,F(xiàn)在聽余晚這么說,立即借機起身。 余晚見她搖搖晃晃的,便將杯子放回桌上,伸手去扶她。誰知,樂菱根本不領情,抽回胳膊想甩開她。不料,力氣過大,一下子失去了平衡,整個人都向后倒去。她嚇了一大跳,本能地揮動雙手,胡亂地攀抓。 慌忙中,她抓住了桌角。桌子被她推得劇烈一晃,桌腳和地板摩擦,發(fā)出了尖銳的聲音。緊接著,耳邊傳來砰的一下響,放在桌子邊緣的茶杯掉在地上,碎了。 余晚痛叫了一聲,捂著手臂退到一邊。沒了支撐,樂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手撐在陶瓷碎片上,一陣鉆心的疼。 然而,樂菱還沒來得及叫出聲,就聽倪瑛緊張地問,“沒事吧?有沒有受傷?!?/br> 樂菱以為她在問自己,正想委屈地撒個嬌,就聽余晚的聲音傳來,“沒事的,就是有點紅而已?!?/br> 剛才用熱水泡的茶一大半都濺在了余晚的手臂上,倪瑛撩起余晚的袖子,只見白皙的皮膚上紅了一大片。 倪瑛頓時心疼了,道,“還說沒事,都起泡了。去醫(yī)院看看?” 余晚,“真的沒事。不用去醫(yī)院那么麻煩了?!?/br> 見狀,樂慈也站了起來,去廚房拿來冰塊道,“先冷敷一下?!?/br> 樂菱愣了半天,這才反應過來,父母的目光根本不在自己身上! 從未熄滅過的妒火一下子躥得半天高,樂菱再也顧不得什么忍不忍,一跳半丈高,走到余晚面前一把拽住她的衣服,就想給她一個耳刮子。 樂慈和倪瑛都在,怎么可能讓她得手? 樂慈拉開她,喝道,“你干什么?” 樂菱一個激靈,立即松了手,無比委屈地道,“我也受了傷,你們?yōu)槭裁炊疾魂P心我?” 倪瑛道,“是你推她,她才會撞到桌子……” 還不等倪瑛把話說完,樂菱就叫道,“她活該!是她故意推我,要不然,我怎么會失去平衡?” 余晚也不爭辯,在一邊說了句對不起。 樂慈冷眼旁觀,發(fā)現(xiàn)兩個女兒根本不在一條水準線上,他的這個養(yǎng)女落了別人的套,還傻傻不知。不管余晚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這出苦rou計都是她大獲全勝,樂菱沒撈到半點好處。 父母都不幫自己,樂菱怒火攻心,口不擇言地道,“你閉嘴,都是你,要不是你,我今天怎么會弄成這樣!” 倪瑛見女兒原形畢露,心中也有氣,當下口吻也變得嚴厲起來,“樂菱,今天你跑來認錯,我還以為你會有所收斂。沒想到,你根本沒變,完全還是老樣子!” 樂菱伸手去拉倪瑛,叫道,“mama,你別被眼前這個白蓮花蒙蔽了眼睛,她其實是……” 她有一瞬間的遲疑,卻聽父親在那邊問,“是什么?” 樂菱頭腦一熱,道,“是□□!” □□兩個字如同重磅炸彈,不禁是倪瑛,就連一直冷靜的樂慈聽了,也是臉色大變。 這句話出口,樂菱有一種報仇雪恨的酸爽感,可惜這種感覺僅僅只持續(xù)了一秒鐘。 樂慈皺起眉頭呵斥,“你亂說什么?” 樂菱還沒意識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錯誤,仍然在那哼哼唧唧,“我沒亂說,是真的,爸媽你相信我?!?/br> 樂慈看向余晚,兩道目光帶著尖銳的審視。 余晚心里清楚,這個男人生性多疑,就算不百分之百地相信樂菱的話,也開始起疑了。 倪瑛卻不像樂慈這么理智,心里頭對余晚的愧疚,再加上對樂菱的不滿,讓她心中的天平完全倒向了一邊。對著樂菱怒道,“你越來越無法無天了,竟然這樣毀謗中傷你的姐妹!” 樂菱尖叫,“我沒有!為什么你們都不肯相信我!她才不是你們的女兒,她是阿姆斯特丹紅燈區(qū)里的小姐。她接近你們是有目的的……” 話還沒說完,就被倪瑛打了一個耳光,樂菱捂著臉,不可置信地望著以前連根頭發(fā)都不舍得碰自己的母親,道,“媽……” “別叫我媽,我沒有你這個不懂事的女兒。”倪瑛指著大門道,“你滾!” 雖然倪瑛上一次也說不認她這個女兒,但畢竟十幾年養(yǎng)育之情,不可能真把她掃地出門。但凡樂菱有一點眼識,就不該再火上澆油,而是先讓大家冷靜冷靜。 她見母親不理自己,又眼淚汪汪的轉(zhuǎn)頭望向父親,“爸爸,你也要趕我走嗎?” “你先回去?!睒反葘@個女兒只剩下恨鐵不成鋼的惋惜,他們已經(jīng)向外界公開了余晚是樂家走失多年的女兒,就算她真有什么黑歷史,也只能爛在心里。而樂菱這樣口無遮攔的,對樂慈的官途和名利百害無一利。如果樂菱真要那這事做文章,也只能關起門來,暗中宅斗,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嚷的眾人皆知。 幸好,樂慈此時此刻還不知道樂菱和謝嘉寧在背后搗鼓的事,要不然心情只會更郁悶。 樂菱手上在流血,心里更是在流血,她跺了跺腳,道,“你們會后悔的,等著瞧!” 說完這句,她摔門而去。 屋子里一下子安靜了下來,余晚捂著手臂,站在一邊不作聲。 倪瑛替她冰敷。 三人各自沉默了一會兒,樂慈問,“她說的是不是真的?” 余晚沒回答,她低著頭也能感受到樂慈兩道尖利的目光。 見女兒不開口,倪瑛搶著道,“她以前在阿姆斯特丹吃了很多苦,而且,孩子的過去也不能自己選擇,說來說去,都是我們的錯。要不是我們當初疏忽,她就不會離開我們?!?/br> 倪瑛這話說的模棱兩可,像是默認,卻又沒直接承認。 樂慈皺著眉頭,“這么說,樂菱說的都是真的?” 一直選擇沉默的余晚,突然開口道,“沒有,我不是□□。從未賣過身?!?/br> 樂慈看向她。 余晚平靜地回視,眼底不起一絲波瀾。 樂慈發(fā)現(xiàn)這個女孩的眼神深邃如海,望進去無邊無垠,自己在官場上沉浮了這么多年,居然看不透她。 半晌后,樂慈放棄了探究,沉聲道,“這樣最好?!?/br> 倪瑛畢竟是個女人,感性大于理性,伸手握住余晚的手,道,“女兒,我相信你?!?/br> *** 樂菱回到家發(fā)了一頓脾氣,把家里能砸的都砸了,怒意漸漸下頭,理智上頭,越想越覺得自己似乎做錯了什么。 正彷徨著,手機響了,打電話來的是謝嘉寧。 “事情進展得怎么樣?你爸媽重新接納你了么?” 樂菱不敢把發(fā)生的事告訴他,只是模棱兩可地嗯了一聲。 謝嘉寧道,“這周六就是婚禮,老爺子打算在婚禮上宣布那30%的股份分配權。到時候,我們一定要給他們當頭一棒,讓兩人沒有翻身的機會。這幾天,你要好好表現(xiàn),不管用什么辦法,都要讓你爸媽回心轉(zhuǎn)意,重新站在你這邊?!?/br> 聽她不吱聲,謝嘉寧又追問了一聲,“知道了嗎?” 樂菱因為心虛而變得不耐煩,冷冷地道,“知道了?!?/br> 謝嘉寧沒聽出她聲音中的不對勁,只是一廂情愿地認為這么易如反掌的事,樂菱沒有搞砸的理由。所以,他心情愉快地轉(zhuǎn)了個話題,道,“對了,那個喬已經(jīng)到了天都市?!?/br> 聽他這么說,樂菱總算打起了一些精神,問,“在宴會前,我想先見見他。” 謝嘉寧道,“為什么?不放心我做事?” “和你無關?!睒妨庖е?,狠狠地道,“是我想知道那個賤.人到底是個什么貨色!” 謝嘉寧笑道,“好吧。凱悅大酒店44層4401房間,你要來就來吧?!?/br> 樂菱掛下電話后,眼中射出歹毒的目光,一字一字咬牙切齒地從嘴里蹦出來,“何茹,你死定了。我一定讓你這輩子都沒法翻身!” 第64章 4.4 jj 時間過得飛快, 眨眼就到了星期六。 婚宴在天都市最豪華的五星級賓館凱悅舉行, 寬敞的宴會大堂里一共擺放了一百來桌,宴請的賓客有上千人,貴賓席上的都是天都市有頭有臉的人物。謝家是豪門世家,既然上流社會,自然有他們的規(guī)格,所以婚禮奢侈而華麗。 幾個伴娘說說笑笑, 推開休息室的門,走了進去。 余晚獨來獨往慣了, 唯一一個算的上朋友的,已經(jīng)被她送去了國外。這幾個伴娘都是她的同學,平時話也說不上幾句,但自從樂菱失勢后,她就成了眾人巴結的對象。所以, 她隨口一問,就有人自告奮勇。 伴娘a道, “聽說新娘的捧花今天剛從日本運來, 花都是早上新鮮采摘的?!?/br> 伴娘b道, “這有什么, 你沒瞧見外面停著接送新娘的車隊都是清一色的悍馬,多壯觀呀?!?/br> 伴娘c道,“你們說的都弱爆了,最牛逼的是新娘的婚紗裙,是出自于巴黎名設計師克拉斯.維拉之手!” a和b同時叫了起來, “什么?那豈不是天價?” “可不就是!”c搖頭,嘆息,“也不知道這個何茹走了什么狗屎運,嫁了豪門,飛上枝頭當鳳凰了。” a道,“也不是,應該是她命好,撿了個好老爸。” c表示贊同,“也對。要不是她被樂家認了親,謝家怎么可能接受她。唉,這年頭啥都得看爹,沒個好爹寸步難行啊?!?/br> b開玩笑,“這輩子算了,下輩子投胎投好點。學習好,不如投胎好,這可真是至理名言?!?/br> a道,“得了,投胎好也不夠,還得會算計。不然,好好一個千金小姐,也會被排擠出門?!?/br> 兩人立即附和,“可不就是,那樂大小姐也夠冤的?!?/br> c道,“不過,也多虧了何茹,不然就我們這檔次的人,哪有機會來參加上流社會的婚禮,還給新娘當伴娘?!?/br> 伴娘b帶著幸災樂禍的口吻道,“是的。樂大小姐眼高于頂,這次可要認栽了?!?/br> 幾人聊了幾句,外面有人敲門,“新娘的禮服在休息室里,麻煩你們拿過來?!?/br> b應了聲后,道,“正好,讓我看看這大拿高定的婚紗……咦,婚紗呢?” 原本裝在禮盒里的婚紗,竟然不翼而飛,伴娘b頓時大驚失色。 “婚禮馬上就要舉行了,新娘的婚紗卻不見了,這怎么可以?” 三個人頓時像是無頭的蒼蠅,亂成一團。 a哭喪著臉,“天啊,是不是被人偷了?畢竟這婚紗價值十幾萬??!我們得趕緊告訴何茹?!?/br> b是她們中最冷靜的,見她伸手去開門,趕緊將她一把拉住,道,“別急,我們先找找?!?/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