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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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不說也罷,說了讓謝煜凡更加確信了自己的推測。 前幾天,紀璟曾提起父親暗中派人在荷蘭調查余晚的事。據說,他們的人在經過一段時間的明察暗訪,發(fā)現(xiàn)余晚很可能是原車園路工廠廠長喬葛青的女兒喬楚楚。 如果余晚真的是喬楚楚,那么她的所作所為都可以得到解釋,畢竟父親曾用那么卑鄙的手段奪取那塊地,害得那家人家破人亡。多年后,女兒含憤歸來為報一箭之仇,也是合情合理。一切都說得通,所有人也都這么想的,包括謝煜凡,直到……牽扯上白岐山的那一刻 。 謝煜凡直覺有什么地方脫了軌。 白岐山是通過電子通訊起家的,從沒涉及過房地產業(yè)。而且,最重要的一點,車園路工廠爆炸案發(fā)生的時候,白岐山已經死了。按理來說,白、喬兩家是兩條平行線,不應該有交集才對。既然如此,余晚為什么要提到白岐山?是故意混肴視聽,還是另有乾坤? 一瞬間,謝煜凡心中思緒千轉百回,仿佛有無數(shù)把鑰匙通往無數(shù)個房間,真正是迷霧纏身。 思緒轉了一圈后,他的目光又落到余晚臉上,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板正她的臉,一字一頓地問,“告訴我,你真的是喬楚楚嗎?” 這個女人渾身是謎,他甚至有一種感覺,他,他父親,他們所有的人對她調查所了解到的,都不過是浮出水面的冰山一角。 謝煜凡自詡也是一個雷厲風行的聰明人,卻拿眼前這個女人一點辦法都沒有。似乎只要她不想說,就沒人有這能耐去撬開她的嘴,挖到事實的真相。這一點讓他十分頹廢,甚至是惶恐,因為在她面前自己已是赤條條,而她卻還是霧鎖重樓。 余晚掙脫開他的桎梏,露齒一笑,不答反問,“你說呢?” “不知道,”謝煜凡是真的不知道,她和喬楚楚之間,唯一能對得上的,似乎只有年齡。 可是,如果她不是喬楚楚,又會是誰? 太多思緒,太多疑問,讓謝煜凡沉默了。 他嘆了一口氣,自嘲地道,“我倒是希望你就是喬楚楚,這樣我們謝家欠你們的,我就能拿自己的一生來賠給你?!?/br> 這話讓余晚一怔,頓時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浮上心頭。這種感覺,是她從未有過的,像是被鈍器擊打了一下,不是尖銳到無法忍受的劇痛,而是密密麻麻的、無孔不入的、讓人無法忽略的細細微痛。 余晚覺得自己應該說些什么,做些什么,來驅逐這種感覺,于是她握住了他的手,望入他眼睛深處,一字一頓,“我是余晚,一直都是?!?/br> 謝煜凡苦笑,“你曾是余晚,是何茹,現(xiàn)在又是樂怡,也可能是喬楚楚,將來又會是誰?” 余晚道,“不管我是誰,都是你的妻子?!?/br> 多么動聽的一句話,卻也是在自欺欺人,她之所以是他的妻子,因為現(xiàn)在她是樂怡。一旦這個身份被揭穿,他們的婚姻也就走到了盡頭。 這個道理,余晚自然是明白的,“所以,我不會給任何人搞破壞的機會。謝煜凡妻子這個身份,我可是很中意呢?!?/br> 謝煜凡問,“那你要怎么去躲那些明槍暗箭?!?/br> 余晚道,“躲不掉,那就找人幫我擋。” 聽她這么一說,謝煜凡立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道,“你要對樂慈坦白?” 相較他的沉重,余晚卻語氣輕松地道,“是的,向他坦白。組織上不是有一句話,坦白從寬,抗拒從嚴?!?/br> 謝煜凡,“……” 第76章 2020.06.25 第二天一早, 余晚照常去上班。 昨天黃總極其高調地鬧了這一出,有心人看在眼里,不到二十四個小時,就在公司里傳開了??战档拇笊倌棠淌莻€廢柴, 剛來上班沒幾天就出錯;謝大公子不得寵, 連自己老婆都罩不住。 這些雖是流言蜚語, 卻包含著兩個信息:一,讓余晚滾蛋是遲早的事。二, 在謝家老大老二的這場家產爭奪賽中,千萬別站錯隊。 大家都在等, 等著暴風雨的到來??善粋€上午過去了, 公司里仍然安靜得出奇,別說那個口口聲聲說要討個說法的的黃總沒出現(xiàn),就連孔有才也沒來上班。是就這么一筆帶過了?還是在醞釀更大的暴風雨? 別人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但余晚心中卻跟一塊兒明鏡似的倍兒清。沒想到自己這不上臺面的伎倆, 居然還有余震, 孔有才現(xiàn)在怕是心虛著。不敢出現(xiàn)在余晚面前, 就怕她一怒之下去揭他老底,所以干脆在家當只鴕鳥,等風波平息了再出洞。 只不過, 他的沉寂,無疑是一陣推波助瀾,把余晚這頂初來乍到的降落傘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一時之間成為公司最受關注的人。各個部門都在討論她,各種八卦黑幕,占據了整個公司的內網社區(qū)和員工群。就連去上個廁所,余晚也能聽到自己的名字。 午休時分, 余晚在餐廳吃完飯,去上廁所。誰知,前腳才進隔間,后腳便風風火火地來了三個女職員。其中一個余晚也認識,是她們開發(fā)部的方晴,另外兩個是她的朋友,工程部的童欣和財務部的葉詩婷。 她們倒也不傻,在說人是非之前,還知道要檢查一下是不是隔墻有耳。廁所一排五個隔間,她們隨手推了前面幾扇門,見里面沒人,也就放松了警惕。一邊補妝,一邊閑聊了起來。 童欣道,“這幾天,內網論壇被樂怡給刷屏了,里面的爆料可謂是精彩,你們都看了沒?” 職務被搶,昨天還差點背黑鍋,方晴對余晚可以說是咬牙切齒了。所以,一聽到這個名字,她就習慣性厭惡,皺著眉頭惡聲惡氣地道,“沒看沒看?!?/br> 倒是那個叫葉詩婷的,在一邊接嘴道,“我看了。她的身世挺曲折離奇的,就像一個傳奇?!?/br> 童欣下意識地反駁,“什么傳奇,照我說,那就是狗屎運外加炒作。說她是樂局長被拐的女兒,你們信嗎?我是一個字也不信,中國十三億人口,怎么就這么巧呢,都走丟了十幾年,這么簡單被找到了,這里面肯定大有文章??!” 葉詩婷道,“就算有文章,那又怎么樣?人都認祖歸宗了,她現(xiàn)在就是樂家女兒、謝家媳婦,和我們是云泥之別。你沒看到她第一天來上班的排場嗎?所有人在外面迎接,連孔總都要恭恭敬敬地給她鞠躬……” 話音還沒落下,就聽旁邊傳來碰的一聲巨響,把正交談熱烈的兩人著實嚇了一跳。定睛一看,原來是方晴惡狠狠地將一支口紅砸在了地上,她力氣不小,口紅被砸的四分五裂。 “你干嘛?”童欣捂著胸口叫道。 方晴咬牙切齒地罵了句,“垃圾!” 童欣和葉詩婷對視了一眼,這幾天發(fā)生的事,大家都看在眼里。 行政助理這個職位說高不高,說低也不低,對公司里那些位高權重者來說,或許是個可有可無的閑職,但對方晴這種普通職員來說,卻是一個奮斗方向。她努力爭取了很久,自以為勢在必得,誰知道突然殺出一個程咬金,給半路截胡了。 這事本來和童欣沒什么關系,只不過,大家同是天涯無權無勢人,這事能發(fā)生在方晴身上,將來也可能發(fā)生在自己身上,所以很有代入感,對上頭的安排也是憤憤不平。 相比之下,葉詩婷冷靜得多,“就算不甘心又怎么樣呢?這是總部下達的命令,作為小老百姓的我們,要么接受,要么卷鋪蓋走人?!?/br> “憑什么?” “就憑她后面有人。這個社會有那么多的潛規(guī)則,各行各業(yè),向來是靠資源說話?!?/br> 話是沒錯,對方晴這個當事人來說,卻像是落井下石。越想越恨,鉆在牛角尖里出不來,眼中的怨念也更深。 三人討論了一會兒,葉詩婷話鋒一轉,道,“我們宏偉實業(yè)明明有自己的人事部,一直以來,招人升遷都是走流程。集團總部也從未過問,但這次為什么要來插一腳,還安排了一個少奶奶下來,不是有點奇怪嗎?” “說是來實習混文憑的。有錢人就是好,名牌大學都不用考,花錢就能進……” 葉詩婷截住那即將歪掉的樓,繼續(xù)正色道,“如果只是要為了實習,那去騰龍集團謝煜凡手下混個差事豈不是更方便,何必跑來人生地不熟的宏偉實業(yè)討嫌呢?” 這么一說,大家也心存疑云。 一時半會,也討論不出個所以然 ,葉詩婷腦瓜子一轉,突然心中有個念頭一閃而過,忍不住叫了起來,“該不會是來查那件事的?!?/br> 那件事,雖然只有短短三個字,卻像是一個重磅炸彈。一剎那,空氣里的溫度降到零。 就像謝煜凡所說,這個行業(yè)遍地是黃金,但也遍地是陷阱,到處都有秘密,沒有誰是無辜干凈的。 三人心底都隱藏著一個秘密,關系到切身利益,所以不管之前三人是什么樣的心情,在這一刻都不約而同的凝重起來。一時間,房間里只剩下呼吸聲。 無人出聲的廁所顯得壓抑而沉悶,相互對視的三人,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惶恐。 沉默了好一會兒,葉詩婷率先回過神,她干笑一聲,用一種明顯想要欲蓋彌彰的語調道,“應該不會的,是我想多了?!?/br> 聞言,方晴立即拍了她一下,不悅中帶著幾分責怪,道,“對,就是你想太多了。再說,我們只是無權無勢的小職員,就算天塌下來也有高個子撐著,用不著我們瞎cao心。” 于是,三人很有默契地將話題轉開了。 葉詩婷見方晴還是悶悶不樂,便道,“孔總還有三年就退了,到時候肯定會有人事大調動,你只要沉得住氣,還是有機會的?!?/br> 這本是一句安慰的話,沒想到卻踩中了方晴的痛處,叫道,“三年!到時候我都三十了,再結個婚生個子,又一朝回到解放前?!?/br> 這恐怕是所有職業(yè)女性的劫難了,所以女人想要干一番事業(yè),真的是枷鎖重重。 童欣嘆了口氣,“那也是沒辦法的事,誰讓你頭上沒人罩著?!?/br> 這話題繞來繞去又繞回了原地,方晴不甘啊,心中既怨又憤,還夾雜著一種小人物在深淵中拼死掙扎的無奈。 上層做決策的大領導遇不到,只能把這滿心仇恨撒在余晚身上,她幾乎有點歇斯底里地叫道,“都是樂怡,都是她,是她搶了我的位置,我一定要把她踢出公司!” 葉詩婷見她情緒這么激動,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脫口道,“難道,這次報價單的事是你暗中在陷害她?” 方晴咬著嘴唇沒說話,但眼中惡毒的神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童欣覺得不可思議,“你太大膽了吧,她可是謝煜凡的老婆?。 ?/br> “謝煜凡的老婆又怎樣?謝煜凡不得寵,公司將來的命運落在誰手中現(xiàn)在還不好說。你們沖著我嚷什么,又不是我一個人的主意,要是上頭沒有指示,孔總和黃總會陪我一起演這場戲嗎?” “你是說?” 事到如今,也沒什么可隱瞞的,方晴一股腦兒地倒了出來,“謝家的人不待見樂怡,根本不不希望她進公司,所以我背地里搞多少小動作都沒關系,不但沒人出來保她,他們還會在火上澆把油。你們等著看吧,不出明天,謝家就會借口把這個女人踢出公司了。” “這可真是喜聞樂見,”童欣幸災樂禍地道,“踢出去最好,我可不愿意和她這樣的人共事。在和謝煜凡結婚前,她不就是個坐臺小姐?靠賣身賺錢,有錢就能上的公交車,憑什么現(xiàn)在趾高氣揚地在這里對我們指手畫腳?” 聽到她的話,方晴一怔,追問,“你說什么,她是坐臺小姐?不是說她是那個什么局長的千金?” “那是在認親后,我說的是認清前。這事都上過好幾次公眾平臺的熱搜,那叫是一個一波三折,你真該去看看?!?/br> 方晴眼中浮現(xiàn)出了滿滿的鄙夷和不屑,“那女人對誰都搔首弄姿的,看著就不是良家婦女,原來就是個低級外圍女。還想到我們公司來洗白,我呸,真惡心?!?/br> 童欣道,“謝煜凡外表看上去冷冷酷酷,一個冰山禁欲系,沒想到竟然會喜歡這種類型的?!?/br> 方晴哼了聲,“肯定是心理有缺陷?!?/br> 葉詩婷惋惜,“我和謝大公子有過一次交集,他給我印象很好,為人謙和,辦事能力也強,話不多但很有禮貌。除了性子冷,真的沒什么缺點。” 方晴,“知人知面不知心。誰知道他平時是不是假正經,暗地里有沒有什么不良癖好。沒準人家就是好那一口??傊?,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能看上樂怡這種女人的,本身也不是什么好東西?!?/br> 三個人正說起勁,冷不防,背后隔間里忽然傳一陣嘩啦啦馬桶抽水的聲音。熱烈交談的聲音戛然而止。 最后一個隔間的門開了,一個高挑的身影從里面走了出來,正是她們三此刻最不想見的人。 看到自己背后議論的人就站在面前,幾個人臉上的表情可謂是精彩。 余晚目光沉寂,一雙眼睛輪流掃過她們,即使沒有說話,也帶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不管是身高還是氣場,都甩她們一大截,所以,當余晚向著這邊走過來的時候,幾人心中皆是劇烈一跳。不約而同地向兩旁退開一步,給她讓出了一條路。 無論剛才是唾罵,還是不屑;是鄙視,還是厭惡,現(xiàn)在在她的注視下,全都化作了忐忑和不安。尤其是方琴,甚至連和余晚對視的勇氣都沒有。人余晚再不濟,也是謝家少奶奶;她的老公再不得寵,也手握30%的股份。要對付她們三個,就像是捏死三只螞蟻一般。 余晚越過她們,走到洗手臺前,擰開水龍頭洗手。 嘩嘩的水聲,仿佛全沖在她們的心頭上,像腳底抹油,偏偏連從她身邊路過的勇氣都沒有。 一抬頭,從鏡子里中看到如臨大敵一般瞪著自己的三個女人,余晚嘴角微微向上一彎,挽出了一個淺淺的弧度。 這個笑容簡直讓三人心驚rou跳,背后搬弄是非被抓包,已經很尷尬了,余晚還要用制造這種恐怖氣氛來恐嚇她們。 余晚抽出紙巾,慢條斯理地擦干手,然后轉身向門口走去。 見她拉開門,三人以為她要出去,不約而同地松一口氣。然而,這口氣還沒徹底松下,就聽砰的一聲,大門又重新被甩上。 三人的心皆是劇烈一跳 ,瞪大眼睛驚恐萬分地看著她的背影。 余晚關上門,重新折了回來,一步步朝著方晴走去。 一米六的方晴,在一米七八的余晚面前,完全就是一只手無寸鐵的弱雞。 “你,你想干什么?”方晴看見籠罩在自己身上的黑影,挺起背脊,努力壓下心中的恐懼想與她對峙,但顫抖的聲音卻敗露了她此刻的真實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