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軍門長媳、農(nóng)家錦鯉太子妃、拐個太子當(dāng)兄長、萌仙醫(yī)世、打個職業(yè)太難了、我想要你的信息素 完結(jié)+番外、凌云江湖、[綜英美]夫愁者聯(lián)萌
喬棲今天走了一場大戲:程煙云被一個還算有點身份的人看上,這人仗著自己喝醉了酒耍無賴,非要程煙云一個女人送他回家。 程煙云可是百樂門里的臺柱子,誰敢放她走, 萬一受了傷,這百樂門生意還要不要做了? 于是一眾姐妹爭先恐后要代替程煙云送大佬回家,然而都被程煙云拒絕了。 程煙云當(dāng)時剛從舞臺上下來,她今天沒像往常那樣穿著規(guī)整修身的旗袍,而是穿了一條粉色亮片小洋裙,裙擺似魚尾,她腳上踩著銀色小高跟,踩在地板上落下的清脆聲音宛若踩在了人心上。 她頭上卡著一根粉色羽毛,臉上遮了一片網(wǎng)紗,女人被色彩勾勒得風(fēng)姿妖嬈的眼睛若隱若現(xiàn)。 她抬手輕輕挽住大佬的手臂,提唇一笑,“沒關(guān)系,我來吧?!?/br> 大佬樂呵呵地往程煙云懷里倒,又肥又大的掌心肆無忌憚探向程煙云的腰身,那薄薄布料下的腰肢盈盈一握,柔軟得不像話。 二人出了百樂門,程煙云二話沒說將大佬扔到一旁推在墻上,大佬還以為這sao/娘們要玩什么刺激的花樣,身/下幾乎是立刻便立了起來。 他急不可耐去碰程煙云,程煙云笑得花枝亂顫,她故意拿肩膀有一下沒一下地蹭大佬的胸口,蹭的大佬眼睛脖子全紅了。 “哎喲我的小云云喲,快別蹭了,走,老子帶你回家!” 程煙云搖搖頭,“我才不跟你回去,這大上海誰不知道你家有只母老虎?” 大佬呵呵笑兩聲,“那你說,我們?nèi)ツ???/br> 程煙云一挑眼睛,瞥向了旁邊黑漆漆的巷子。 大佬眼睛驟然放光,拉著程煙云就往里面沖。 兩個人說說笑笑消失在一片黑暗里,前后不到五分鐘,程煙云一個人噙著嘴角慢條斯理走了出來。 月光清涼,巷口一盞微弱的燈,風(fēng)把燈光吹得更加脆弱,忽然一片烏云襲來,遮擋了僅剩的月光。 這一隅之地,蔓延出了血腥味。 而程煙云,狀似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踩著小高跟轉(zhuǎn)身離去,她沒有回百樂門,而是路過這片歌舞升平的場所,去了更為寂靜的地方。 只是在她沒看見的地方,她前腳剛走,黑暗角落里便走出來一道修長身影。 明晏靠在路燈旁,他單手半攏擋風(fēng),唇間叼著煙支,打火機靛紫的光鉆進他的眼睛,照亮了他的瞳仁。 …… 這場戲結(jié)束,喬棲和梁硯在旁邊休息,喬棲一會兒還有一場不算重的打戲,導(dǎo)演讓她先休息,最好再跟武術(shù)指導(dǎo)過兩招。 喬棲正要起身找武術(shù)指導(dǎo)時,旁邊梁硯忽然出聲,“哎,等等,你過來?!?/br> 喬棲聞聲偏頭,看到梁硯伸出食指朝她勾,她一頓,微微湊過去,“怎么了?” 梁硯沒有一點男女有別的意識,看喬棲有所拘謹,還不滿地“嘖”了一聲,主動湊得更近。 二人一瞬間距離相差無幾,喬棲有點不適地蹙眉,正要退回原地,梁硯忽然一伸手指摁在了喬棲腦門上。 喬棲一滯停下了所有動作,她眨眼,濃密黑長的睫毛撲閃兩下,眼睛又黑又亮,裝滿了茫然。 “怎么了?” 話落,喬棲就看到梁硯眼睛一瞇,仔細打量幾秒,然后評價道:“你這個痘痘太影響程煙云的顏值了。” 喬棲:“……” 沉默三五秒,喬棲一把打開梁硯的手,猛地起身。 她脖子耳朵都氣得通紅,臨走前扔下一句:“關(guān)你屁事!” 梁硯“嘖”了一聲,“這還不是告訴你好讓你找化妝老師補一下?” 喬棲皮笑rou不笑,“謝謝啊?!?/br> 梁硯聞聲抬起臉,笑得純良無害,“不客氣~” 喬棲嘴角一抽,徹底轉(zhuǎn)身離去。 嘖。 脾氣真大。 梁硯先來無事,摸出手機找某人聊天。 liang:年輕人真難伺候。 對方?jīng)]回。 他繼續(xù)發(fā)。 liang:為什么年輕人都不敢直面自己的缺點呢? 對方依然沒回。 他還在發(fā)。 liang:唉,爸爸對這些年輕人很失望啊。 對方還是沒回。 梁硯捏著手機等了一會兒,確定對方不會再回自己才輕輕“嘖”了一聲,把手機丟到一邊,懶懶往休息椅上一躺。 余光察覺旁邊有手機熒光,梁硯一偏頭,看到是喬棲的手機,在一個塑料袋里放著,大概是有人給她消息,手機屏幕一直在閃。 梁硯想著,瞇眼細看,只可惜塑料袋質(zhì)量挺好,他沒看出什么,只能隱約看出是有人在給她發(fā)微信消息。 既然看不出,也就沒什么繼續(xù)打量的必要了。 梁硯懶懶收回目光,一搖一晃地等喬棲結(jié)束指導(dǎo)。 喬棲走完最后一場戲都晚上九點了,現(xiàn)場幾乎沒剩下幾個演員,全是工作人員。 她打著呵欠往自己的休息椅旁邊走,走到那以后才發(fā)現(xiàn)梁少爺不知怎么躺休息椅上睡著了。 喬棲頓了下,彎腰收拾自己東西時,隨口喊句:“明少爺起床了?!?/br> 梁硯眼睛都不睜,“剛剛有人給你發(fā)消息,手機一直在亮?!?/br> 喬棲聞聲立刻偏頭看向梁硯,梁硯這才緩緩睜開眼睛。 梁硯這幾天也走了幾場分量不輕的戲,劇組進度趕起來才不管演員的休息時間,他作為主演壓力大,最近應(yīng)該也沒怎么睡,這剛躺了一會兒眼皮就折出了深深的痕跡。 往常總見他挑著桃花眼,今天忽然眼皮折了道痕跡,顯的他眼睛又深又黑。 “看什么,好心提醒一句,我可沒心思偷看別人的手機?!绷撼帒袘写蛄藗€呵欠,慢吞吞從躺椅上起來。 喬棲抿了抿唇,說聲“謝謝”,她正要把手機掏出來看看是不是里昂發(fā)了消息,哪知還沒掏出來,手機鈴聲就催命符一般響了起來—— 這聲音實在有些刺耳,引得梁硯也忍不住投過來目光,喬棲略感抱歉,手忙腳亂把手機掏出來一看,來電人是陸院。 她迅速接通,“陸院。” 陸院長焦急十分,聲音里都是哭腔,“喬棲……喬棲,麥芽不見了!麥芽突然就不見了!” 喬棲嗓音猛然拔高,“什么?麥芽不見了?什么叫麥芽不見了?” 陸院長正要解釋,喬棲打斷她,“你現(xiàn)在在哪?” 陸院長剛才還能隱忍,聽到喬棲的聲音瞬間就忍不住了,她哭著說:“在、在醫(yī)院?!?/br> “好。我現(xiàn)在就過去?!彼^續(xù)問陸院,“報警了嗎?” “報了?!标懺洪L說,“我發(fā)現(xiàn)她不見了立刻就調(diào)了監(jiān)控,監(jiān)控顯示她一個人跑出了醫(yī)院,上了出租車。童醫(yī)生已經(jīng)報警了。” 喬棲一聽既然有監(jiān)控錄像,也報警了,頓時心落了一半。 她知道自己在這個時候不能慌,必須鎮(zhèn)定,她安撫道:“好,我知道了。不用太擔(dān)心,麥芽那么乖,又那么聰明,不會出事的?!?/br> 她在安慰陸院。 也在安慰自己。 陸院何嘗不知道麥芽有多乖多聰明,可她就是…… 陸院長哭得更難受,抽噎著說:“她就是太乖太聰明了!” 喬棲啞然。 她還是蹲在地上的姿態(tài),單手抓在躺椅的扶手上,不自知地用力。 現(xiàn)場工作人員忙著收工,有人打電話約朋友出去吃夜宵,還有人不知道在喊些什么。 可喬棲卻什么都聽不見了。 她立在天地之間,無處遁形。 仿佛只有風(fēng)是真實存在的。 已經(jīng)八月了。 盛夏都來了。 風(fēng)的溫度是熱的。 可喬棲卻覺得自己手腳冰涼。 直到一只大手扣在她手腕上,喬棲微微回神,抬頭,一雙清亮眼睛在夜色里顯得茫然又脆弱。 而在她面前,梁硯居高臨下,聲音難得正經(jīng)認真,“別把程煙云指甲摳破了?!?/br> 喬棲反應(yīng)過來,扯著唇角苦笑一下。 梁硯松開她的手腕,雙手抄兜,垂眸看她,漫不經(jīng)心地開口,“去哪?要不要我送你?” “騎大摩托。” 喬棲和梁硯一同趕到醫(yī)院的時候已經(jīng)是四十分鐘后,梁硯摩托車已經(jīng)騎得很快,相比較那堵成長龍的出租車,他就像滬城本地人一樣,穿梭在各種巷子,最后用最快的時間抵達醫(yī)院。 這是喬棲第一次感恩她把麥芽的醫(yī)院選在滬城,也感恩《煙云館》劇組在滬城。 從摩托車上下來時,旁邊過去一老一少,大概是祖孫,為祖那位摸著孫子的手說:“就別耽誤人家小姑娘了,現(xiàn)在再自由,婚姻還是要講究個門當(dāng)戶對。就算門不當(dāng)戶不對,也至少要差不多,而不是天壤之別,咱們家一個接著一個病倒,人家嫁進來是要享福還是要受累?” 喬棲循聲偏頭,看到老人家長著一張任誰看了都想張口喊奶奶的慈善面孔,老人家聲音緩緩,像耳邊很輕卻很燙的晚風(fēng)。 風(fēng)順著人的耳廓流向內(nèi)里抓住了人七上八下的心。 喬棲有些出神,站在原地忽然有些邁不動腳。 還是梁硯催了一句:“還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