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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農(nóng)家錦鯉太子妃在線閱讀 - 第40節(jié)

第40節(jié)

    第43章

    鄭啟申是真的與旁的官員大有不同。

    他素日里便喜歡裝成素人上街, 治理潭州也總是會弄些與眾不同的東西來,比如這滿城的合歡花便是他讓人種的。

    說是喜歡那句“山城過雨百花盡,榕葉滿庭鶯亂啼”的意境, 只是覺得合歡花比榕樹葉子更好看, 便種滿了合歡。

    潭州人之所以那般和氣,也是因為有一位好知州,大家生活得舒心。

    等福妞了解了這一切,對鄭啟申欽佩不已, 自然也答應(yīng)了他一起創(chuàng)辦女子學(xué)堂之事。

    鄭啟申的意思是創(chuàng)辦一家免費的女子學(xué)堂,潭州各家的女孩兒來讀書都不需要束侑, 只需要自己準(zhǔn)備筆墨紙硯即可,除了福妞,此外還請了一位學(xué)問頗好的女子來教小姑娘們讀書認字。

    福妞原以為自己只是小打小鬧跟著齊昭學(xué)習(xí)讀書認字,可從未想過自己還可以教書育人,油然而生一種自豪感, 平添了許多生活的意義。

    她每日里把時間安排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一大早起來幫著和面剁包子餡兒 , 弄好之后就趕去學(xué)堂教書, 在學(xué)堂待上一個班時辰, 再趕回去幫忙, 一直到包子店關(guān)門, 回家之后要洗洗弄弄,接著還要讀書增加自己的知識以及準(zhǔn)備第二日要上課的內(nèi)容。

    不知不覺,盛夏便到了。

    鄭啟申是個極其愛花之人,他命人在潭州種了許多花,合歡落去,夏季潭州的各個大小水塘里都種著蓮花, 開得亭亭玉立煞是好看。

    福妞從學(xué)堂回去經(jīng)過一座橋,從橋上望去是滿湖的荷花,粉的白的,開的熱熱鬧鬧,好生漂亮。

    她站定,聞著西風(fēng)吹送歸來的荷葉香,不由得怔忡。

    腦子里浮現(xiàn)一個人,那人曾說會教她畫畫,可卻沒有教。

    不知道他如今怎樣了,身子好不好,是不是已經(jīng)定親了,或者是……已經(jīng)成親了。

    福妞站了許久,最終悵惘地起身回家去了。

    這一日衛(wèi)氏提到了一件事:“你劉嬸子今日與我說起潭州城里有一家古董行的兒子,為人很是不錯……”

    福妞一怔,捧著碗熱水小口地喝著。

    衛(wèi)氏笑瞇瞇的:“我也見過,古董行老板娘為人柔和的很,她那兒子也不錯,他們一家子都是好人。若是你也愿意,回頭我就答允下來,這一轉(zhuǎn)眼到了秋冬,也能趕著年前定親。”

    福妞仍舊沒說話,衛(wèi)氏湊過去摸了把她的頭發(fā),如今閨女大了,生得越發(fā)水靈,心思也多了。

    她越來越以福妞為豪,不說福妞的好運氣,但說著長相,脾氣,能耐,有幾個男人能抵得上的?

    福妞如今可是學(xué)堂的女先生呢!否則依照他們的家世,古董行的兒子又如何看得上?

    衛(wèi)氏說起來那個古董行老板的兒子,甚是滿意,嘴角都漾著笑意,跟福妞絮絮叨叨半日,見福妞不甚感興趣,便柔聲道:“福妞,你可是喜歡那鄭知州?娘瞧著他也好,只是聽聞他家里窮苦,兩袖清風(fēng),你若是嫁給他,只怕乎吃不少的苦。何況咱們家世一般,鄭知州興許也看不上咱們?!?/br>
    福妞趕緊說:“娘,您想什么呢,我與鄭知州沒什么的,我方才就是在想,我的確是到了年紀(jì),娘您若是喜歡古董行老板的兒子,那便幫我張羅著吧?!?/br>
    與誰過都是過,除卻巫山不是云罷了。

    衛(wèi)氏見福妞點頭了,便私下去與媒婆透了口風(fēng),古董行老板一家便開始準(zhǔn)備讓兒子去王家拜訪一番,也好讓福妞爹娘見見。

    其實古董行老板的兒子沈瑜是見過福妞的,他是鄭啟申的朋友,去找鄭啟申偶然就見到了福妞,得知這姑娘是學(xué)堂的女先生,家里是開包子店的,打探了一番,便上了心,回去便同爹娘說了一番。

    他今年十八,比福妞大了三歲,一向眼光高,如今終于看上了一個,爹娘自然巴不得他立即成親,一應(yīng)的要求都答應(yīng)。

    原本沈家爹娘是想著盡快定下來的,可沈瑜去拜訪過王有正夫妻之后,回來硬是要一切準(zhǔn)備到最好的地步,定親日子請?zhí)吨葑钣忻麣獾乃聫R里的和尚給定的,乃是十一月五號。

    定親之前的四個月,沈瑜打算好好地準(zhǔn)備下定親要用的東西。

    他原本也沒料到王福福會這么爽快答應(yīng)自己的求親意向,滿心里都想把細節(jié)都給做好。

    福妞知道自己大約要定親了,沈家托人遞的口風(fēng)是十一月定親,她在心里默默地算著,到時候也就要下雪了。

    齊昭的身子還好嗎?她不知道。

    好幾次周彥清來潭州,她瞧見了也不說話,怕自己一個不留神就開口問他齊昭的事情。

    周彥清每次也不敢同她搭話,只默默站一會便走了。

    一個夏季過去,中秋季便來了,福妞做了些月餅分發(fā)給自己的學(xué)生,都是年輕的小女孩兒,七八歲五六歲的都有,瞧著稚嫩可愛。

    月餅發(fā)的還剩一個,福妞笑瞇瞇地看著她們:“今兒誰的字寫得最好看,這塊便獎勵給誰?!?/br>
    一群小姑娘都趕緊認真寫字,福妞一邊來回巡視一邊不經(jīng)意間抬頭就看到了窗外不遠處站著個年輕男人,長得斯斯文文,眸中帶笑,同福妞點點頭,很快便走了。

    好一會,福妞反應(yīng)過來了,這人只怕是沈瑜。

    她只知道自己要定親,從未見過沈瑜,如此見了一面,也在心里感慨,雖然對他毫無感覺,但看著像是個好人。

    距離潭州很遠的京城,九月天氣已經(jīng)有些冷,齊昭傳來一件榆白色的長衣,坐在窗下拆信。

    他爹自從登基之后身子越來越差,昨兒竟然一直坐在椅子上都未曾起身,也強行要求齊昭坐在他旁邊幫著處理政事。

    齊昭坐了整整一日,起來時腿都僵硬了。

    所幸今日有福妞的信,福妞這幾個月來寫信非常殷勤,幾乎每隔三日一封信遞來,且言辭懇切,會說思念他之類的話。

    齊昭在京城異常辛苦,要承受齊家另外三個兒子的冷眼冷語設(shè)計陷害百般阻撓,還要承受他爹的懷疑與考研,朝臣們的逢迎與批判,他唯一能感受到輕松與溫暖的地方便是福妞的信。

    這幾個月他也給福妞寄了許多的信,也買了許多的好玩的好吃的寄送過去,問過她要不要來京城,福妞只說習(xí)慣了周家的日子,等他在京城一切順?biāo)炝嗽賮怼?/br>
    的確如今若是福妞來了,齊昭尚沒什么法子能做想做的事情。

    他爹是萬萬不會答應(yīng)他的。

    可齊昭看著那封信,卻內(nèi)心沉了下去。

    福妞的信的確是極多,筆跡也沒有問題,可他總是覺得哪里不對勁。

    他手里拿著信,好半晌,外頭進來個人,是一直替他辦事的穆林。

    穆林低聲道:“主子,二公子的人去了永州?!?/br>
    齊昭猛地站起來:“去永州?”

    他神色一沉,立即說道:“派人去告訴舅舅,立即回永州,無比護著周家人安全。此外……你親自去一趟永州,把王福福以及我叔父嬸子都接來?!?/br>
    穆林點頭:“屬下遵命?!?/br>
    齊昭知道,福妞只怕不愿意來,他必須得想個完全的法子,便低聲跟穆林說了幾句,穆林很快領(lǐng)命而去。

    可誰知道不過十日,穆林著人送信回來,說是王福福一家都不見了!

    周家的夫人劉氏哀哀痛哭,訴說那家人不知道好歹,竟然擅自搬了出去,且不打招呼,她也不知道這些人去了哪里。

    這下子不僅齊南的人想下手卻找不到福妞一家子,穆林也找不到。

    齊昭得了信,心中的火氣蹭蹭蹭地上升,當(dāng)即不顧一切就進宮找了他爹。

    他借口永州一帶鹽商橫行,想親自去一趟勸這些人多為朝廷效力,充盈國庫。

    如今國庫空虛,他爹便也勉強應(yīng)允了,卻要他只許在永州待上三日便回來,朝廷離不開齊昭。

    齊昭騎上一匹快馬,帶了些人直接朝永州趕去,日夜兼程,等到了周家,礙于他外祖母的面子沒說什么,但轉(zhuǎn)身便把劉氏扣押起來審問一番。

    劉氏怕了,統(tǒng)統(tǒng)招供。

    齊昭聽到她說福妞高燒不退被周彥清摟在懷里,恨不得一拳打死周彥清,又痛恨自己無能,竟然在福妞最需要人的時候?qū)Υ艘粺o所知。

    等聽到劉氏說曾想讓福妞做周彥清的媳婦,目光森冷地看過去,嚇得劉氏一抖。

    最終,劉氏跪地磕頭:“王,王爺……我,我真的不知道他們?nèi)ツ睦锪搜?!?/br>
    齊昭帶人四處搜查,查了一天一夜,都未曾找到福妞的蛛絲馬跡,最終只得讓人四處去散播消息,就說京城的瑞王忽然回到永州探親,可誰知道一病不起,如今已經(jīng)快要死了。

    福妞是第二日下午得來的消息,齊昭的人蓄意似乎散播消息,潭州離永州本身就不遠,福妞知道這消息之時當(dāng)下頭暈?zāi)垦#瑤缀跽静环€(wěn)。

    她回去就同爹娘說了,王有正與衛(wèi)氏皆是不信。

    “小五如今身份高貴,哪里會病成那個樣子?”

    可福妞搖頭,滿臉的愁容:“到處都傳遍了,想必是真的!爹,娘,聽聞他如今就在周家住著,只怕是不行了,咱們,咱們要不要去看看?興許用從前的法子,能救回來?”

    她說著,眼淚大顆大顆地掉,心里止不住地痛。

    齊小五不是去享福了嗎?怎么會生??!

    王有正與衛(wèi)氏也是擔(dān)心,三人一商議,當(dāng)即關(guān)上店門,架著牛車往永州趕去。

    一路上倒是沒有人去抓他們,因為城中到處都是齊昭的人,齊南派去想動手的人頭都不敢露。

    齊昭早已得了消息,說是福妞一家子出現(xiàn)了,他一顆心總算是落回了肚子了,但去沒有出門迎接,而是真的躺在了床上,作出來一副病弱的樣子。

    作者有話要說:  不好意思又晚了!

    第44章

    一路上因為王有正趕車趕得急, 顛簸得厲害,終于到了周家門口,小廝瞧見他們便上來問是要找誰, 福妞站出來說要找周家的小姐周凝雪, 誰知道立即走上來一個人說:“敢問幾位可是王家的人?我們公子病了,正想見你們!”

    福妞立即點頭:“可是京城來的齊公子?”

    “正是?!?/br>
    一行人跟著小廝進去,走到齊昭休息的屋子里,聞見一股子藥香, 齊昭從床上坐起來,他咳嗽幾聲, 瞧著的確像是身子不大康健的模樣,但也并非是快死了那般嚴(yán)重。

    齊昭似乎與從前區(qū)別不大,依舊是面容略顯蒼白,眸色堅定。

    他想起來給王有正還要衛(wèi)氏行禮,立即被衛(wèi)氏摁住了:“小五, 你不舒服便躺著就是了?!?/br>
    王有正也道:“正是,且你如今是什么人物?怎能給我們行禮?”

    齊昭微微一笑:“無論何時, 我都你們的小五。若是沒有你們, 哪里來的如今的我?”

    小廝進來遞了凳子讓王有正與衛(wèi)氏坐下, 齊昭便低聲說了些自己在京城的事情, 輕描淡寫地說他爹登基之后封了他瑞王, 日常在京城也十分繁忙。

    雖然他只是說了繁忙,沒有說行事如何艱難,可福妞還是瞧見了齊昭眼底淡淡的烏青。

    當(dāng)初他家人都能拋棄他,如今定然也不好過,福妞低下頭,沒再說話。

    好一會, 進來個小廝說是不知道有一種藥該如何煎,要請教衛(wèi)氏,衛(wèi)氏趕緊站起來同他們一道出去,接著沒一會,又有人來請教王有正如何喂馬,王有正心中如何不知道,只怕這是齊昭想同福妞說話,他也沒戳穿,便出去了。

    福妞仍舊坐在凳子上,離齊昭的床鋪大約十來步遠,她低垂著腦袋,似乎比從前纖瘦了些,身上穿的一件淺黃色繡荷花的長裙顯得尤其別致。

    京城不少人想往齊昭身邊塞女人,各色各樣的都試了,齊昭看都不看一眼,人人都道,興許他不喜歡女人。

    若是有人瞧見他如今癡癡的眼神,只怕就明白了,他不是不喜歡女人,是只喜歡這一個。

    “這些日子,可還好?”齊昭輕聲地問。

    福妞抬起頭靜靜地看著他,其實有許多話想問,但終究都問不出口,只道:“我定親了,過的挺好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