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命大臣自顧不暇_分節(jié)閱讀_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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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觀塵聽不大清楚:“什么?” 玉清子繼續(xù)喃喃道:“菜是顆好菜,可是這豬……” 許觀塵湊上前去看他,疑惑道:“師父你在說什么?” “乖徒啊?!庇袂遄娱L嘆一聲,拍拍許觀塵的腦袋,“先治病罷,別的什么,以后再說?!?/br> “誒?!?/br> 許觀塵扶著老道士下了摘星臺,說是為了方便治病,要與許觀塵住在一處。許觀塵回頭去看蕭贄,蕭贄沒有說話,許觀塵便扶著他去了煦春殿的偏殿。 途中玉清子只是瞇著眼睛給他把脈,一言不發(fā)。 到了偏殿,打發(fā)那位周師侄自去休息,蕭贄被玉清子趕走。許觀塵挽起衣袖,捧來浸過香草的熱水,又取了一件自己還未穿過的道袍。 玉清子靠在椅背上,看他小道童似的忙前忙后,嘆道:“我就說,我就說我乖徒這么好……” 許觀塵將道袍道簪整整齊齊地放好,恭請師父洗漱。 太乖了,實在是太乖了。原本想把他留作道觀道長的,結(jié)果被別人搶了先。 玉清子備受打擊,頹然地站起來,悶悶道:“你師父為給你治病,跑遍了東西南北,跑得人都瘦了……” “多謝師父?!痹S觀塵忙轉(zhuǎn)身,擰干巾子,給他擦臉,“請師父擦臉。” “不要?!庇袂遄淤€氣似的推開他的手,走到屏風后邊,背對著他,自行洗漱。一解腰帶,一脫上邊衣裳,一身的腱子rou,和鶴發(fā)童顏的仙人模樣很是不搭。 許觀塵恭恭敬敬地放下巾子,也退出去了。 今日元宵,行宮的小廚房里也預備了元宵,小太監(jiān)提進來,就放在案上。 許觀塵元宵放在爐子邊熱著,跪坐在軟墊上,雙手搭在膝上,挺直脊背,乖乖巧巧地等著師父出來。 玉清子再出來時,見他這副模樣,又是一番捶胸頓足:“好好的一棵菜??!” 他披著許觀塵的道袍,踢踏著木屐,只是腦袋上幾十個小辮子還沒拆。他自己拆了兩個,覺得太麻煩,就沒再弄。 他架著腳,在許觀塵身邊坐下。 許觀塵挪到他身后,小心地幫他解開小辮子:“師父從哪里來?為什么做這副打扮?” “西北。” “那師父怎么從懸崖那邊上來了?” “從西北回來,一直走,看見有路,就往前走了。誰知道越走到后面越陡,又不能往回,就一直往前走了?!?/br> 玉清子端起碗勺,吃了一個元宵,不悅道:“師父走之前跟你說,在宮里治病,不要同宮里的人攪和在一起,你都忘記了?” 許觀塵很誠實:“忘記了。” 他確實忘記了,忘得干干凈凈——他失憶了。 玉清子將瓷碗往地上重重一磕,怒道:“你這孩子怎么這樣?師父說話都敢不放在心上……” “等等。”玉清子反手抓住他擺弄小辮子的手,再要給他把脈。 “師父,這是右手?!?/br> “哦?!?/br> 玉清子抓過他的左手,許觀塵用右手幫他解小辮兒。 解開半邊頭發(fā),玉清子問道:“乖徒啊,你是不是忘記什么事情了?” “嗯?!痹S觀塵點頭,“臘月二十五那天,一覺醒來,就只記得三年之前的事情了?!?/br> 玉清子不耐煩地咂了咂舌:“師父來遲了?!?/br> “沒有。”許觀塵不愿意叫他難受,便道,“師父來了就好……” 玉清子憤憤道:“師父要是早點來,你能被那狗皇帝騙去了?” “師父……”許觀塵手一抖,扯下老道士一根白發(fā),“這里是陛下的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