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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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終于擺脫紅葉那小丫頭了。” 合歡拍著胸口,“這丫頭也不知是跟誰學(xué)的,天天這么啰嗦,看著小小的,其實比府上的老媽子還厲害?!?/br> “瞧把你給嚇得,”陸懷景點(diǎn)點(diǎn)她的腦袋,“不是說給我母親抓藥嗎?還不走啊?!?/br> “你傻啊你,八王妃那么金貴的身子,我脈都沒把過,怎么能給她開藥啊,剛剛那是個借口,為了躲紅葉那小丫頭的?!?/br> “哦,好你個寧合歡啊,如今連我都敢騙了,行吧,就陪你在這呆一會?!?/br> 兩人在廊下的欄桿上坐著,欣賞著院中的微雨,細(xì)細(xì)綿綿,道盡了女兒家的愁腸,寧合歡伸出手來,手掌被微微打濕,涼的,“真喜歡下雨天啊。” “下雨天有什么好的,到處潮濕一片,東西還愛發(fā)霉,特別是濕噠噠的衣服貼在身上,特別不好受?!?/br> “可我總覺得,雨天的時候,人的心就容易靜下來,想一想,好像所有的煩惱,都沒有那么重要了。” 陸懷景道,“都快做新娘子了,還有煩惱?” 寧合歡道,“和成親沒有關(guān)系,我一直就在想,以后的我,到底要成為一個怎樣的人。不是誰的妻子,不是誰的兒媳,也不是誰的母親。而且要成為,怎樣的寧合歡?!?/br> “你有想做的事?!?/br> “當(dāng)然,我自小跟著父親習(xí)醫(yī),是因為喜歡,后來知道行醫(yī)可以治病救人,就更下定決心要學(xué)好。因為自己的作為,可以讓病人身體康健,是一件特別有成就感的事??晌乙膊幌?,像父親一樣在宮里供職,得高俸祿,受世人尊敬,也不想做民間醫(yī)生,開堂坐診。” 陸懷景奇怪道,“那你想做什么?不為老百姓治病,就是給皇家服務(wù),你還有別的路嗎?” “當(dāng)然,做游醫(yī)啊。” “游醫(yī)?那是什么?” “就是四處游歷,給人治病,要是遇到有靈氣的山脈,就在那里住上幾年。我跟你說啊,這山上的寶物可多著呢,要是遇到一座好山,沒個幾年你是捉摸不透的。” 陸懷景知道寧合歡從小便和別的女子不一樣,她的想法總是又多又奇怪,現(xiàn)在隨著年齡的增長,是愈發(fā)讓人捉摸不透了,“寧合歡,你怎么一點(diǎn)兒也不像個大家閨秀啊。” “我要是個大家閨秀,還會和你做朋友嗎?啊。”合歡撞了一下他。 這倒也是,陸懷景笑了笑,忽而有些認(rèn)真道,“對,寧合歡,你永遠(yuǎn)都是我最好的朋友?!?/br> “傻樣。” 陸懷景作勢要打她,“還從來沒人這樣說過小爺我” 忽然聽到紅葉的聲音,好像往藥房的方向去了,兩人趕緊噤聲,等那小丫頭走遠(yuǎn)了,才放松下來。 “不過說真的寧合歡,你這些話雖聽起來不著調(diào),但我也很佩服你有這樣的想法。只是,你嫁給何賢之后,你覺得這樣的想法,有可能實現(xiàn)嗎?你也是知道的,何賢他父母也都是老古板。” “而且一直也不喜歡我?!焙蠚g煩躁道,“我知道的,不用您老提醒?!?/br> “所以啊,你要是想做一名游醫(yī),就不要和他成親了,不如嫁給我好了,我保證婚后你想做什么,都答應(yīng)你。” 合歡正煩著,不理他的玩笑,起身就要走,“下輩子吧,我再考慮考慮?!?/br> “哎哎別走啊,好了不開玩笑,溫良和順的女子那么多,我干嘛偏偏選你啊。更何況,枕邊人易換,這知己難尋啊。” “陸懷景你這個花心蘿卜,你才多大你就易換!” “好好好,今日不打架,走吧,我?guī)愠鋈ネ??!?/br> “去哪???”合歡有些心動,但嘴上還是說,“我這些天都不能出門的,要待在家里學(xué)女紅的。” “你學(xué)得進(jìn)去嗎?” “樣子也要裝裝的嘛,再說我母親肯定不會放我出去的。” 陸懷景道,“那不一定,要是八王妃偏頭痛犯了,作為兒子,給她領(lǐng)個大夫回去看看,總不為過吧?!?/br> 寧合歡忙道,“也對,我也想去給王妃把脈呢,等我回去取個藥箱?!?/br> 等到了八王府,八王妃果真在床榻上小憩,看見合歡來,她很高興,閑敘了幾句,合歡給她把了脈,問道,“王妃娘娘最近是不是有些惡心想吐?” “是,昨個開始的,不過我這頭痛啊,是老毛病的,宮里的太醫(yī)也來瞧過,如今就是吃藥調(diào)理著,就是時不時嚴(yán)重些?!?/br> “這偏頭痛分為寒熱虛實,王妃這個應(yīng)屬于寒濕性?!?/br> “是了,之前的大夫也是這么說。” 合歡道,“之前那些大夫的藥方我看過了,基本上都很齊全,不過加上我這次新采的草藥,效果可能會好些。若王妃信得過我的話,再加以針灸輔佐,定會更好?!?/br> “這?” 陸懷景在一旁道,“合歡,不是別的,我母親向來怕施針,這個是心里障礙?!?/br> 合歡心道,估計還是信不過她,于是站起身來拱手道,“合歡也知今日魯莽,王妃貴體,不如待我回去,和父親商討一番,若是可行,王妃再考慮一下如何?” 合歡的父親是專門為當(dāng)今圣上專用,醫(yī)術(shù)之高,在幽都若稱第一,無人敢稱第二。有他好人家看過眼的,旁人怎敢再說什么? 于是八王妃連連道,“合歡,那真是要辛苦你了,我的病啊,終于有盼它好的一天了?!?/br> “王妃娘娘嚴(yán)重了?!?/br> 出來后,依舊下著小雨,陸懷景給合歡撐著傘,臉帶歉意道,“合歡,真是對不起啊,我母親那個人,她不是信不過你,就是膽子太小了。” “這有什么?很正常的好不好,要是王妃娘娘當(dāng)場允許我施針,估計我還害怕得手抖呢。” 陸懷景笑:“你怕?我就從來沒見過你怕什么東西?!?/br> “人人都有的,只是你沒發(fā)現(xiàn),我藏得好而已?!?/br> “來都來了,去我書房看看吧,我最近剛得了兩幅墨寶······” “小王爺,小王爺?!?/br> 一小廝飛快的跑到兩人面前,攔住了去路。 “什么事啊?!?/br> “王爺在書房叫您過去呢?!?/br> “剛剛回來的時候,不是說父親在會客嗎?” “貴客已經(jīng)走了,王爺差小的來找您?!?/br> 陸懷景嘆氣,“又有什么事啊?!?/br> 合歡道,“你趕緊去吧,不然又要挨罵了?!?/br> “那你在書房等我,我若出來晚了,再差人告訴你一聲?!?/br> “我今日就先回去了,下次再” “你下次還不知什么時候能出門。先去我書房啊,我最近沒犯什么錯,父親找不到什么理由訓(xùn)斥我的?!?/br> 說著把傘推給她,急匆匆的帶著小廝走遠(yuǎn)了。 合歡站在原地打著傘,無奈的搖搖頭。她本想回去的,可轉(zhuǎn)念一想,陸懷景說的還真對,這次出來后,母親定管她更緊了,等日后嫁了人,單獨(dú)出來的機(jī)會就更少了。這個朋友,她還是蠻珍惜的。 她打著油紙傘,往陸懷景的書房方向走去,這里她來過不少次,還算是熟悉的。這幾天接連微雨,青石板上有些生了青苔,走在上面有些打滑。合歡一人的時候就想著草藥的事,這一次她心里盤算著怎樣將王妃的病說給父親聽,要說得準(zhǔn)確些,專業(yè)些,不然父親又要怪她多管閑事了。 想想父親這人吧,小時候見她喜歡讀醫(yī)書,十分開心還夸她有學(xué)問,也不反對她整日泡在藥房,就是一旦她說起誰誰的傷勢,或者哪日救死扶傷給誰看了病,父親就十分嚴(yán)肅了。好在她看得都是些平民百姓,分文不取只做善事,要是遇到病人身份尊貴些,就是像今日八王妃這樣的身份,父親肯定暴跳如雷的。 在寧合歡眼中,生命無貴賤之分,她相信父親也是一樣,只不過她漸漸長大后能明白,這個世界就是有高低貴賤,就算他們醫(yī)者眼中人的生命都是平等的,可有些人,那些位高權(quán)重的人,可以要了你的命。父親只是不想他的寶貝女兒惹上禍端。 陸懷景的書房快到了,地上越來越滑,合歡小心的提起裙擺,另一個肩上的藥箱卻順勢滑了下來,她這邊彎腰要去撿,卻沒空注意腳上,右腿突然往前一滑,身體后仰,重心向后移,眼瞧著她身體要背朝大地了,與這青石地板來個緊密接觸,突然一股巨大的力量拖住她的腰間,穩(wěn)穩(wěn)的將她接住了。 寧合歡獲救了,她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還被人半抱在懷里,急忙閃到一邊。 英雄救美的,是一個氣質(zhì)高貴,俊逸非凡的高大男子,只不過神情頗為冷漠,見她躲開,手還維持著抱她的姿勢,眉頭輕輕蹙著。他身后還跟著一個隨從。 合歡穩(wěn)定了心神,彎腰道謝,“多謝公子?!?/br> 他沒說話,慢慢收回了手,卻發(fā)現(xiàn)腳踩著什么東西,原來是那可憐的藥箱的肩帶,他指了指那東西,“你的?” 聲音也是異常冰冷。 不知為何,寧合歡突然有些懼他,說也奇怪,她連那山上的毒蛇猛獸都不怕的,定是自己的錯覺,她定定神,急忙彎腰去拿,“是我的,是我的?!?/br> 剛巧那男子也彎腰去幫她取,兩人的手突然碰到一起,像是觸電一般,合歡急急忙忙的退回來。 愣了一下,那男子將藥箱拎起,那隨從忙要接過,卻被他輕輕搖頭略過,直接遞到寧合歡面前。 “多謝,多謝?!睂幒蠚g接過后,又微微行禮,然后匆忙離去。 “我很嚇人嗎?”那男人看著合歡的身影,奇怪道,不等那侍從回答,又道,“查一下她的身份?!?/br> “是。” 有時候的初見,已經(jīng)預(yù)示了某種命運(yùn),寧合歡永遠(yuǎn)記得自己見他的第一面開始,心里就只有趕快逃離的念頭。后來她無數(shù)次想,那時候的想法再堅定些,再跑得快些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