謠言未散
樂憂有些迷茫的看向遠處,“將軍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單純了?” 騏烈不解。 “記得在洛明見到時,將軍把感情放得很淡薄,至少,不會說出這樣幼稚的話來?!?/br> “不管娘娘如何評判,這都是臣現(xiàn)在最真實的想法?!?/br> “是我把將軍變成這樣的嗎?” 騏烈垂首道,“臣的變化,不管是好是壞,都和娘娘沒有關(guān)系?!?/br> 又沉默了一陣,直到茶案上的茶都冷卻了,樂憂才緩緩開口,“宮中的傳言,將軍可聽說了?” “臣······” “我知道你已經(jīng)處理了,現(xiàn)在雖無人再提起,但此事,卻在慶王的心里留在了疑根。我再怎么解釋,都不能讓他滿意?!?/br> 這是頭一次樂憂和他說起這些,其實騏烈心里也清楚,他陪在慶王身旁多年,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有多么容易生疑,他堅信任何事都不會空xue來風,要說他最信任的,莫過于懷疑本身。 “慶王他會相信娘娘的,就算一時被小人蒙蔽,可是時間久了,他會看到娘娘的真心。” 樂憂苦笑了一下,“可是我已經(jīng)感覺來了很久了,在洛明,四季分明,春秋和冬夏都能感應到,而到了這里,只有漫長無際的冬天,時間也仿佛一下拉長了。騏烈,你能告訴我,我來這里究竟有多久了嗎?” “一年左右?!?/br> “這么短嗎?我怎么感覺,已經(jīng)長到快要忘記洛明的樣子了?!?/br> 騏烈不知如何寬慰,一個爽利的笑聲傳來,慶王剛剛下完早朝,身上的朝服還來不及換下,就帶著外面的風雪快步的走進來。 樂憂和騏烈站起身,王冕快速的走到樂憂身側(cè),扶著她要行禮的手,轉(zhuǎn)向騏烈道,“免禮。騏烈,你可難得進宮啊,你們兄妹倆聊什么呢?” 示意他們二人坐下,騏烈卻趕緊道,“王上,這稱呼,臣可擔當不起?!?/br> “這有什么?你屢次救下王后的性命,一聲哥哥,你絕對擔得起!就算這稱呼你不要,王后心里把你當成哥哥尊敬,你可不能推辭啊?!?/br> 騏烈:“臣要再說不配的話,只怕王上也聽煩了。為人臣子,謹遵圣命就好?!?/br> “好!”王冕開心的一拍桌子,“好,快坐下喝茶。王后你看,騏烈真不是那種阿諛奉承之人,他說的話,本王肯定相信。” 王冕長樂憂一歲,初次相見時,他與樂憂想象的溫謙君子的形象絲毫不差,臉龐白凈,眼神比她見到的任何一人都澄澈,只是她沒想到,那樣的眼神里,也裝著旁人都沒有的猜忌和懷疑。 樂憂莞爾一笑,“有如此忠臣,是王上和幽云的福氣?!?/br> “說得好?!蓖趺徂D(zhuǎn)頭對她微笑,握著她的手,他的手很涼。 騏烈:“不過北郊的宅子還是請王上收回成命······” “這個先不急,還有一件喜事,本王還沒來得及公布,王后可與騏烈將軍講了?” 樂憂輕輕搖頭。 “那本王來說好了,再過不久,幽云,就要多了一位皇子或者公主了!”王冕爽朗的笑,“怎么樣騏烈將軍,這件事除了我們夫妻和太醫(yī),你還是最先知道的?!?/br> 一時間,騏烈真不知該高興還是什么,但他的身體卻先做出反應,他舉起面前的茶杯,“臣在此,以茶代酒,先恭賀王上和娘娘了?!?/br> 王冕指著他道,“祝福我們收下了,不過可別想以茶糊弄過去,到時候我定要好好灌你的酒!” 騏烈走后,樂憂想要掙脫王冕的手,卻始終紋絲不動,她嘆,“王上,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人了?!?/br> “你為何沒有跟他說?” 樂憂:“我已經(jīng)告訴你了,沒有來得及?!?/br> “是真話嗎?還是你擔心說出來,會惹他傷心?樂憂,你不許騙我?!?/br> 樂憂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王上若認為我騙人,那我怎么解釋都沒用。而且,王上忘記自己說得話了嗎?” “樂憂,我不是故意說那種話,我是氣昏了頭!你知道,我喜歡你,你做我的王后,我歡喜得不得了!可······” “可是王上對我的喜歡,卻沒有一絲信任。謠言雖散,卻已經(jīng)在王上心中播下了種子,造謠的人,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了。” 王冕臉上的表情漸漸凝固,他甩開樂憂的手,“我就算信你,可是騏烈在我身邊多年,我了解他,你對他來說,的確是不尋常?!?/br> “可王上如若真的了解他,那將軍的品性呢,王上就打算全然不顧了嗎?” 王冕突然暴怒,“那你告訴本王,你剛剛進宮那一日,和宮外和他說的話,到底是何意!大庭廣眾之下,你就沒有半分羞恥嗎?” “我心中坦蕩,便無需遮掩。這件事我已經(jīng)解釋過很多次,王上不相信,我也無話可說?!?/br> “無話可說?可不是嘛,你和本王在一起,當然無話可說,這一路上只有你們兩個人,你們到底說了多少知心話?樂憂,你不是生于溫暖之地嗎?為何你的心這么冰冷,沒有絲毫女子的溫柔和柔軟。我在你心底,到底算得上你夫君嗎?” 樂憂的身板挺得筆直,“夫妻之間最重要的信任,我們并沒有。王上現(xiàn)在對我說這種話,不覺得很可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