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你?”白月明嚇得幾乎都不知道說什么,李凱文倒是眼疾手快捂住她的嘴,然后拉著她往窗臺邊跑,兩人剛從窗臺邊翻出去,門就被撞開了。 白月明被他拉著往前跑,兩人一直跑到度假山莊深處的溫泉池林子附近才停下來。 李凱文牽著白月明的手將她整個抱住躲坐在角落里,鮮紅的血從胸前的衣服滲透出來,沾染了白月明的校服,兩人都喘著粗氣,一聲大過一聲。 白月明狠咽口水,喘息道:“我,我不行了,跑不動了——” 李凱文伸出大手去撫摸白月明的脊背,幫她順氣,然后道:“你之前為什么沒來我家?” 沒想到都這時候了,這人還在意這個。白月明順了氣,抬手要推開李凱文,才推到胸口,就摸了一手溫熱,白月明抬手一看,居然是熱血,她看他,他也看著她。 兩人四目相對,不知道為何,看著那雙翡翠綠的眼睛,白月明心里一痛,想起來自己當初為了他入迷。 那是第一年入學高中,她在一家常去的奶茶店喝奶茶,聽見有貓叫聲,順著貓叫聲出去,發(fā)現一個明顯混血長相的高大男孩蹲在街角給貓喂糧。 那是她第一次見他。 他臉上還是冷冷的,把貓糧攤在手里喂貓。 那貓吃了一會兒,吃完了就去舔他的手心,舔著舔著,那張冰冷的俊臉突然溫柔了起來,帶著笑意。 那天午后,陽光散落,她站在奶茶店的角落,喝著玫瑰花果奶茶,卻覺得這奶茶不如那男孩手里的貓糧好吃。貓貓?zhí)蛄撕靡粫?,男孩小聲不知道對著貓說了什么,貓貓就不舔他的手心了,轉而驕傲的翹起尾巴在男孩身邊轉悠了幾圈開始蹭他的褲腳,她才注意到貓貓的腳上身上都臟兮兮的帶著血污,而那貓也彷佛心靈感應似的回看了回來,那雙翡翠綠的貓眼,碧靈澄澈,她一直記到了現在。 就像她現在看到他那雙一樣的貓眼,同樣的碧靈澄澈。 “你怎么受傷了?”白月明想要伸手去捂住他的傷口,又害怕不小心碰上了他,于是一雙手懸在空中,不知所措。 李凱文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似乎是失血過多有些迷糊,聲音氣息都有些弱,他執(zhí)著的問道:“那天你為什么沒來?” 白月明能聽出語氣里的委屈,他委屈什么??? 前世她知道懷孕,又驚又喜,想去找李凱文,才摸到門檻,和李凱文在門口說了兩叁句話就讓她徹底心涼了。 他說:“為什么來找我?” 他說:“不要找我?!?/br> 連“我懷了你的孩子”這樣的話都還沒能說出口,還沒能解釋清楚就被他冷淡的叁言兩語徹底擊敗了。她年紀小心氣高,氣得連話都不想多說,一個人轉身就打車走了。 現在他卻胸口帶血,委委屈屈地質問她。 她還沒質問他呢! 白月明平了平心思,道:“你先告訴我你怎么受傷了?” 她記憶中的李凱文囂張得像個霸王,怎么這幾次見他,不是這里受傷就是那里受傷,究竟誰能打他?而且還能打過他? 李凱文握緊她的手,然后又突然松開,站起身來,白月明坐在他懷里,他一動,差點兒沒把白月明摔了。 白月明正莫名其妙,李凱文的眼神從迷茫溫軟又變回了平時的冷酷無情。 他轉身就跑,留下白月明一個人在原地,她完全摸不著頭腦,站起身來,就聽見一陣廣播聲在找人。 這么快就發(fā)現自己不見了,二哥還是擔心自己的,但是度假山莊的安保也太差了,白月明背起書包,往回走。 一路上看到各種服務員跑來跑去,她這時候還不知道,在離她二哥套房一墻之隔的房間里,有一個機關領導被人打了個半死,住進了ICU。 白克森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見自己小妹回來,只能回房間去找,沒想到在房門口發(fā)現淅淅瀝瀝的血跡,他心里一驚,想到度假山莊到底是在偏僻之地,如果混進來什么不干凈的人,偷東西倒是其次,別被自己meimei發(fā)現了,然后傷害自己meimei那就大事不好了。 小妹是白家年輕一輩兒唯一一個女孩,一家子都疼得跟個眼珠子似的。 白克森心里忐忑著開門,屋里亂七八糟的,他平時不愛收拾,倒也正常,可是這亂七八糟的東西上面沾染著點點血跡就不正常了。屋子不大,一眼就能望個干凈,自己meimei根本就不在屋里。 他立刻回大廳讓前臺廣播找人,然后拿出手機報警。 白月明一回大廳見到的就是亂哄哄一群人圍著穿著警服的人,為首那個張大隊長還是個熟人,他的jiejie張?zhí)m是今年才從京南國土資源部下放來胡港做政績的規(guī)劃局局長,曾經來白家一起和她父親吃過飯。 鬧了個這么大的動靜,是誰也想不到的。 白月明看著張大隊長,覺得這件事有點熟悉,她被白克森遠遠瞧見了,連忙上前喊她。 “小妹!” 張大隊也發(fā)現了她,他姐曾經有跟他提過這個小女孩,年紀輕心思單純,有意給他撮合。他當時覺得是個丫頭片子,自己和前女友那時候又糾纏不清,現在徹底和前女友分手了,他有時候也生氣那時候被前女友蒙住了沒去白家吃飯,現在看到白月明真人就更后悔了。 沒想到一個小丫頭片子出落得難得一見貌美。 “二哥?”白月明正開心的要過去,突然又想到自己背包里的二哥身份證明,一下子神色又有些不自然了。 白克森當她哪里受了傷,正要繼續(xù)詢問的時候,一個協警先插了進來,對著白月明道:“你是在案發(fā)現場?” 他目光犀利,語氣逼人,緊盯著白月明的眼睛。 白月明校服上都是血,確實很有嫌疑,但是她到沒想到自己居然被當成嫌疑人了。 “怎么衣服上有血?說說怎么回事?!?/br> 她被咄咄逼人的語氣嚇了一跳,張峰就插進來了,他拍拍協警的后背,警示道:“注意態(tài)度?!?/br> 然后他轉身對著白家兄妹道:“不好意思啊,這件事牽扯的廣,目前所有度假山莊人員都不能隨意走動,接受盤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