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沒有賣人設[娛樂圈]_分節(jié)閱讀_78
大概是因為工作日的緣故,石鼓書院景區(qū)內的人并不多,等到節(jié)目錄制完,僅有的圍觀人群也跟著大部隊走,沒有留意到大部隊里已經少了人。 這一個城市的節(jié)目已經錄制完畢,節(jié)目組也不會管他們接下來的行程,所以傅云章留了下來,一個人戴著口罩,安安靜靜地站在樹蔭下,什么話也沒有說。 韓樺根據工作人員轉告的消息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傅云章孑然獨立的背影。 旁邊有人經過,不過顯然沒有認出他們來,看了一眼就走了。 韓樺放輕腳步走上前,等他走到傅云章身邊的時候,后者突然出了聲,音色縹緲且寂寞:“我來過這里?!?/br> 第38章 傅云章這話說得沒頭沒尾,換了一個人恐怕會覺得莫名其妙,可韓樺不會。 他遇到的奇怪的人太多,就連他自己,所作所為,在旁人眼里,概括起來恐怕也就是“莫名其妙”這四個字。 所以聽傅云章這么說,他就輕輕應了一聲,然后站在傅云章旁邊,安安靜靜地陪著他。 傅云章也沒再說什么,只是抬起頭,看著頭頂這片遼闊的天空。 如果他沒記錯,他來這里的時候是一個春天。 一個下雨的春天。 雨水沿著屋檐,沿著樹葉落下,最后匯入了地面。 那個時候他在想什么呢?大概是看著前人留下的痕跡,回憶著前人做過的事情,然后想著自己日后能做到哪一個地步。 那時候他想著證明自己,他想著絕大部分文人都在想的事情,他想治國平天下,他還想還天地一片清正。 后來……在一切剛剛開始的時候,他的過去就以一個無法描述的形態(tài)戛然而止。 他出現(xiàn)在了這篇又是陌生又是熟悉的土地上,恍然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他不敢告訴任何人自己從哪里來,他不敢告訴任何人自己是誰。 他只能用一句沒頭沒尾的話語,告訴身邊這個他在此間最信任的人,他其實……來過這里。 以一個截然不同的身份,在一個截然不同的時代,來過這里。 來過與現(xiàn)在的這個地方相似卻又不同的所在。 別人是物是人非,他大概是,物非人也非。 “韓樺,你的背借我一下如何?”傅云章玩笑似地說著。 可他話音未落,韓樺就轉過了身,把背影留給了他。 傅云章盯著這個人盯了半晌,良久,轉過身,用背抵上了他的背。 就仿佛性命相托的兩個戰(zhàn)士,沉默而又安然地站立在那里。 也不知過了多久,傅云章終于輕舒了一口氣,開口說道:“前幾天,那位老先生看我寫了一幅字,問我,我到底是在默心,還是在默詩,我答不上來,因為我也不知道。 “對我來說,很多東西都已經走了、遠了,這輩子都不復相見不復存在了,那么我是不是惦記著,又有什么要緊? “我一直以為自己看得開,可每次我自我開導后不久,我又會發(fā)現(xiàn),我還有些新的東西放不下。” “為什么一定要放下?”傅云章話音未落,韓樺就輕聲反問道,“他們說我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看的開,不為世俗拘束,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扇绻艺娴牟槐皇浪拙惺?,我就不會執(zhí)著于我的藝術了?!?/br> 韓樺說著,語氣里帶了些輕淺的笑意:“有一次穿越無人區(qū)的時候,我差點死掉了,后來下了一場雨,我又活了過來。那個時候我在想什么呢?我在想,好像到了那個時候,我也不后悔。 “所以后來我依然在做著我之前做的事,因為我覺得,只要不后悔就好了。” 韓樺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用這么溫柔的語氣,跟一個人說這樣的話。 可他并不討厭這種感覺,恰恰相反,在某一瞬間,他甚至希望,能用這樣的語氣跟這個人說一輩子。 “云章,我不知道你在憂心什么,但我覺得,從我認識你開始,你從來都沒做過讓自己后悔的事。既然如此,那就按照自己的步調繼續(xù),放不下就放不下,有些東西,記著不難過,放下才難過?!?/br> 韓樺搞不太清楚自己說了些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話在傅云章聽來,就是告訴對方他已經不可能回去,只能走下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