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歡把筆輕輕擱在桌上：“你不需要知道?！?/br>
    嚴佳卿咬著下唇，輕聲問道：“是因為李貪嗎？”

    成歡面無表情地盯著她。

    嚴佳卿想起出差前李貪找她要香皂照片時，她正準備把圖片發(fā)給她，結果李貪卻拒絕了。

    “我不會忘的?！彼α诵?，“畢竟高中用過?！?/br>
    嚴佳卿是個聰明人。

    否則她不會和成歡保持這么長時間的關系。

    不該說的不說，不該問的不問。

    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需要了。

    她想起之前李貪開車載她回家時，時安琪這個大嘴巴無意間暴露兩人之前就認識的關系，又想起成歡最近一反常態(tài)刁難李貪的舉動，不難猜出成歡和李貪曾經(jīng)有過糾葛。

    至于是什么方面的糾葛，答案呼之欲出。

    成歡沒有回答，但嚴佳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歡姐，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br>
    她得體一笑，帶上了辦公室的門。

    *

    公司的流言愈演愈烈，甚至有更多的客戶聽說成歡“投敵”的消息嚷嚷著要撤單。

    成歡忙著安撫，還有抽空去查到底北區(qū)在哪個環(huán)節(jié)動了手腳。

    李貪在李曦的帶領下整天和管理層打交道，酒局一輪接著一輪，回家還得加班加點復盤分析某某某在酒局上說話的言外之意。

    雙方都忙得腳不沾地，但進展依舊緩慢。

    這個季度的損失在所難免，不少股東暗地里給李光上眼藥，明里暗里說著李曦和成歡的壞話。

    “到底還是女人，挑不起擔子?！?/br>
    “您老要是不想出山，干脆這樣，咱也不弄家族式的管理，您還是最大的股東，把管理的事情交給專業(yè)人士去做?！?/br>
    “我有個認識的小伙子，剛好是這方面的青年才俊，您有兩個女兒，要不要減介紹著認識認識？就算不成，也權當多個朋友……”

    越說越離譜，李光干脆帶著馮蕓茜躲到美國過年。

    留下李曦和李貪兩人面對這么大的爛攤子。

    可惜攤子再爛，公司日常運轉卻不停歇。

    年會轟轟烈烈的到來了。

    今年過年早，一月中旬就開了年，年會壓在年前辦，狂歡完沒過幾天就能放春節(jié)的假期。

    李貪坐在臺下，把目光從臺上正在演講的李曦身上移回來，瞥見不遠處的成歡。

    她突然驚覺已經(jīng)有一個多月沒有見過面了。

    李曦兩周前已經(jīng)拆了石膏板，傷口現(xiàn)在也好得差不多，做了一陣子的康復訓練，現(xiàn)在能走能跳，暫時性小跑都沒什么問題。

    這段時間李貪一直和李曦一起住在老宅，一來方便照顧，二來方便做事。

    李貪無意間和成歡打了個照面。

    對面遙遙朝她舉起香檳，然后自顧自地抿了一口。

    李貪注意到成歡的眼神，似乎她一直都在往這個方向看。

    她不免有些沾沾自喜，隨即又意識自己就坐在李曦身邊。

    李貪不動聲色喝了口水。

    很奇怪。

    當她的大腦被工作裝得滿滿當當，竟然連看到成歡升起的雀躍都弱了幾分。

    李貪自覺是個天大的進步。

    她沒忍住又喝了口水，為自己慶功。

    就在這時，臺下熱烈地鼓起了掌，不少人直接離席，桌椅叮當作響。

    李曦講話完畢，進入正式吃飯環(huán)節(jié)。

    西達年會不像其他公司那么熱衷于表演，流程十分簡潔：領導講話，員工開吃，現(xiàn)場抽獎。

    她們定了家海市有名的自助餐，包場，散臺不少，不少方桌旁只擺了四張椅子，除卻放手提包和大衣的工具椅背，只能坐兩到三個人。

    “我講得怎么樣？”李曦從她身邊坐下，一口干完檸檬水，瘋狂徒手扇風。

    李貪點頭：“很好?！?/br>
    接話接得毫無感情，李曦冷笑一聲：“……我講的什么內容？”

    李貪：“……我去幫你接水?！?/br>
    李曦翻了個白眼。

    她和李曦坐的長桌，周圍都是管理層，這短時間李貪沒少被他們折騰得頭禿，現(xiàn)在一個個虛與委蛇地講些客套話，李貪看著被包圍起來的李曦就覺得頭疼。

    李貪重新接了水，又借口去拿吃的逃過一劫，發(fā)現(xiàn)成歡那桌突然有人落座，腳步一拐，往那邊走去。

    “錢總?！背蓺g微微一笑，舉杯和錢淼碰了一杯，“哪陣風把您吹來了？”

    錢淼上了年紀，頭發(fā)花白，但中氣十足。

    “不敢當不敢當。我老了，生怕跟不上朝代，成小姐年輕有為，這幾年南方市場一路高歌，都在東南亞開疆辟土前線，很得李總青睞，我不得好好來敬個酒，交個忘年的朋友??？”

    錢淼姿態(tài)放得很低，恨不得把成歡吹到天上去。

    “哪里。論開疆辟土，我哪里比得上您？”

    成歡皮笑rou不笑：“誰不知道您和老李總當年一起打下的西達這塊江山？晚輩自當敬您一杯才是。”

    錢淼滿臉堆笑，一副和藹可親的老前輩形象。

    “既然成小姐這么看得起我，我就為老不尊多問一句?！?/br>
    錢淼笑瞇瞇地直切主題，語氣就像是聊尋常的八卦，“聽說最近東南亞這邊出了點問題？我——”

    他話說到一半，就被李貪打斷：“錢叔?！?/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