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來想去，李曦還是和李貪商量著讓她暫替。

    雖然李貪是個半吊子，但總比讓錢淼的人上臺好。

    李曦本想和成歡打電話通口氣，但成歡電話打不通，公司里人多眼雜，李貪也不確定有沒有竊聽，直接少說少錯，干脆把話說死。

    “有消息了?！?/br>
    就在這時，李曦打來電話。

    “技術部內部的監(jiān)控被人拼接過，不過還是能查當時出入技術部人員的監(jiān)控?！?/br>
    “我正在看。”李曦說，“如果這也做了手腳，還能查整個樓層，還有整個公司，我就不信查不出來那個人！”

    她剛說完，語氣就陡然一變，李貪聽見清脆的敲擊聲從手機那頭傳來。

    “找到了！”

    李曦猛地敲下回車鍵，飛快截圖，把圖片放大，人臉有些模糊，又讓技術人員做了個清晰處理。

    “我倒要欣賞下等會開會錢淼臉上什么表情。”

    李曦冷笑著，眼底滿是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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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章

    會議本來定在年后上班第一天，但他們都沒想到李曦竟然真的就干脆利落地把成歡開出，甚至還把李貪臨時被推上臺前。

    到底是李家長女，雖然打過的照面不多，無論心里再不舒服，老一輩還是得給幾分面子的。

    李貪今天借口自己剛剛上任，明天借口不熟悉業(yè)務，后者借口成歡走得及時，還沒完成交接，把會議往后一再推遲。

    李曦趁此機會順藤摸瓜找到一條完整的物證鏈，沒有驚動當事人，靜待開會時給出重擊。

    成歡倒是在此期間來了西達幾次。

    主要是為了辦理離職手續(xù)并和李貪對接之類的。

    只是整個流程她并不算配合，經常給李貪設一些不必要的障礙，似乎這樣就能報過河拆橋的一箭之仇。

    成歡的反應大家都看在眼里，有的員工開始心疼，也有的人說她是咎由自取。

    不滿，憤恨，且真實。

    這樣的狀態(tài)同樣傳到了錢淼耳中，成歡多次明里暗里為難李貪，反而讓他放心了不少。

    至少排除了她們聯(lián)合起來做戲的可能。

    而正好切中了李貪和李曦的心思。

    越是真實的反應，越能讓錢淼放松下來，露出更多的馬腳。

    三月底，一切都走上了正軌。

    會議終于召開。

    說是股東大會，其實是三堂會審。

    成歡的“罪名”還沒清算，今天也來到了西達。

    但她并不是爭執(zhí)的核心，只用參加會議前半場的“清算”環(huán)節(jié)，后半場就是大佬斗法，和她沒有關系了。

    成歡見到李貪時，李貪剛剛掛了電話。

    她的變化很大。

    半年前李貪還不是這樣——也許是在國外待久了，也許是醫(yī)生這個角色需要和顏悅色對病人說話，總之，李貪看上去很是平和。

    但回國后突然起來的壓力讓她迅速坐上了這個位置，成歡知道忙起來壓力有多大，更何況李貪一個半路出身的，之前和商業(yè)毫不沾邊的人突然臨危受命。

    那層花上十年披上的綿軟雪層終于在春天融化，露出尖銳的松針。

    這是一種介乎于溫和和冷峻的氣勢，格外凜冽。

    “來了?！?/br>
    李貪看了她一眼，語氣隨和，“時間剛剛好，一起去吧。”

    會議室在高層。

    李貪直接刷的李曦專用電梯，眼神示意成歡一起。

    成歡笑著說：“這么多年，我還是第一次坐這個電梯?！?/br>
    李貪按了樓層，地面原本就顯得狹小的人群從蟻群變成砂礫：“李曦沒帶你坐過嗎？”

    成歡笑而不語。

    靜默片刻，李貪突然說：“會議結束一起吃個飯吧?！?/br>
    “怎么？給我送行？”成歡自顧自地說，“也是，我做項目經理時就連手下一個實習生走了我都要請頓飯，畢竟我也為你家打了十多年的工?！?/br>
    李貪盯著不停跳轉的樓層數(shù)字：“不是你想的那樣?！?/br>
    成歡不想和她起爭執(zhí)，她聳聳肩，沒有回應。

    電梯很快到了。

    出電梯時，李貪欲言又止：“你會沒事的?！?/br>
    成歡對著透明玻璃補了補唇色，她今天氣色很好，黑發(fā)紅唇，氣勢絲毫不差。

    倒像是去開慶功宴似的。

    “我當然會沒事?！背蓺g抿了抿嘴唇，說道，“畢竟我什么也沒做?！?/br>
    她倆到場沒多久，與會人員就到得七七八八。

    開場寒暄幾句，一個股東就直切正題，細數(shù)成歡重重罪狀，問責一句接一句，火力之猛，說完整個會議室鴉雀無聲。

    成歡坐在位置上，氣定神閑地說：“我沒什么好解釋的?！?/br>
    明明是輕飄飄的語氣，卻很是張狂。

    “成小姐沒有要解釋的，也就是說對此供認不諱嗎？”

    那人一愣，隨即發(fā)笑，“既然成小姐承認得這么爽快，我看今天這會就不用開了，直接散了吧?！?/br>
    全場不時傳來哄笑。

    成歡也跟著笑，她肩膀微聳，“不好意思，我不解釋，但我也不承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