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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來就好,最好只是經(jīng)過。 林柚從前輾轉(zhuǎn)各地,能見到個會說話的活人就很高興了,現(xiàn)在卻只希望他們趕緊離開鎮(zhèn)上,不要多做停留。 但她這么想的下一秒,就聽見遠(yuǎn)遠(yuǎn)傳來車子引擎的轟鳴聲。 在寂靜的夜色里,引擎發(fā)出的噪音突兀又刺耳,并且越來越近。 林柚輕輕吐出一口氣,檢查了一下身上的武器配備。 她也是突然發(fā)現(xiàn),這段時間過得有多么松懈。有蕭蕭在身邊,她的警惕性都下降了,這兩天因為外出準(zhǔn)備的還算齊全,換成平時在家,槍和匕首都放在屋子里。 院子里的小紅精神地朝著聲音的方向探頭探腦。 林柚找出之前打算遇到暴雨天氣鋪在屋頂上的防水布,將它一把蓋住。小紅懵了一下,似乎不太高興,在防水布下面扭了扭。 林柚輕輕拍它:“安靜點?!?/br> 大概是領(lǐng)會到她的安撫,或者是因為陌生氣息的接近,小紅乖乖安靜下來。 那兩輛車?yán)@了一圈,最終還是在附近停下。 林柚稍稍屏息,她聽見車門打開,有三個腳步聲走下來。最前面那個沉重有力,后面那個和他稍微有點距離,動作輕的幾乎聽不見,最后一個被他帶著走,腳步雖然輕巧,但顯得有些虛浮。 只有三個人。 他們在門前不遠(yuǎn)處停住,一息之后,最后那個人走上前敲門。 “有人嗎?”敲門的人提高聲音,是個柔和的女聲,微微帶著焦急,聽起來毫無攻擊性,“請問有人在家嗎?” 林柚沒出聲。等了一會兒見他們不準(zhǔn)備離開,才開合一下屋門,裝作剛聽到的樣子,走到院門口。 她沒有開門,隔著墻用冷淡的語氣詢問:“你們是誰?” 外面沉默片刻,女人的聲音更加放柔了:“小姑娘,我們是附近蒲江基地的人,我的同伴受傷了,可以借你們的地方休整一下嗎?” 休整? 林柚能理解他們看見人的蹤跡就上來敲門的行為,畢竟她也是這樣的。但受了傷跑到陌生人的領(lǐng)地休息,就太奇怪了。 她直截了當(dāng)?shù)鼐芙^:“不太方便,你們另找地方吧?!?/br> 這個回答似乎在來人的意料之中,女人緊接著問:“那可以借點熱水嗎?你也知道,河邊不一定安全,我們又受了傷……只要一點就行?!?/br> 林柚這次沒有拒絕,她回來時燒了熱水還有沒用完的,讓女人在外面等一會,把剩下半壺都提了出來。 門外等著的女人面容清秀溫和,穿著灰色的作戰(zhàn)服,肩膀位置印著“蒲”字的LOGO。她的兩個同伴站在不遠(yuǎn)處,著裝和她一樣。 領(lǐng)頭的是個高大的男人,看起來灰撲撲的,頭發(fā)顯出一種厚重的灰褐色。 林柚打開門時,在他臉上看到了明顯的驚訝表情。另一個瘦高個站在他稍微靠后一點的位置,凌亂的頭發(fā)長到脖頸,眼睛是淺淺的青色,在夜里發(fā)著微光。 林柚能聞到他們身上濃烈的血腥味,看來的確是受了傷。 門口的女人從他手里接過水壺,有些吃驚地問:“小meimei,只有你一個人嗎?” 小meimei…… 林柚不打算糾正她,一個人在末世里生存卻干凈整潔的年輕小姑娘,顯然更能讓他們忌憚。她“嗯”了一聲,把他們關(guān)在了外面。 直到她關(guān)門前,那個高大男人都一直盯著她看。 借著夜色的遮掩,他的眼神很直接。林柚熟悉這種眼神,帶著熱度的評估,黏膩的像是軟體動物爬行過后留下的粘液,熟悉的讓人覺得惡心。 當(dāng)初沒選擇去那個基地,實在是再正確不過了。 林柚聽見他們折騰了一會兒,似乎在旁邊的廢棄房屋里暫時休息。她想起男人令人厭惡的眼神,雖然躺在床上,卻全副武裝,沒有閉眼。 窗戶留了條細(xì)細(xì)的縫,在萬籟俱寂的后半夜,有人翻進(jìn)院子的動靜聽的格外清楚。 林柚輕巧地從床上翻下來,在床上留下枕頭疊高的人形,藏進(jìn)處于窗戶左下角,書桌和書架中間的陰影里。不管來人是從門還是窗戶進(jìn)來,這里都處于他的視線死角。 伴隨著逐漸濃郁的香氣,壓低的談話聲模糊傳來。 “只有……一個?” “……她……不好對付……” 粗啞的男聲冷笑了一聲,因為走近,聲音也變得清楚起來:“別管和她住在一起的人多厲害,我們得手立刻就走,天大地大,又不是以前了,他上哪找我們?” 林柚屏住呼吸。 另一個人沒有說話。下一秒,碩大的陰影附上窗戶,蓋住了清冷的月色。窗臺上蕭蕭用彩色的小圓瓷盆種著的多rou被人一腳踩下,瓷器裂開的聲音在夜里尤為清脆。 高大的男人躍進(jìn)屋里,轉(zhuǎn)動灰褐色的腦袋打量了一下環(huán)境。 林柚舉起槍。她的眼睛是淺淺的湖藍(lán)色,在光線下清澈澄明的瞳孔沉進(jìn)陰影里,凝成更深的顏色,猶如浮潛時探望的海底,映出房間內(nèi)的景象。 就是此刻—— 在男人的視線接觸到床鋪的那一刻,林柚扣下扳機(jī)! 一切不過發(fā)生在瞬息之間,槍聲響起的同時,男人霍然轉(zhuǎn)頭,但子彈已經(jīng)飛至,精準(zhǔn)地命中了目標(biāo)——應(yīng)該是這樣沒錯。 沒錯,這一槍確實打中了。和預(yù)計的一樣命中太陽xue,沒有發(fā)生絲毫偏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