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蕭對她破壞氣氛的行為投以無奈的目光：“……是?！?/br>
    林柚想著那個畫面，笑得停不下來。

    這支舞跳到最后的部分，是蕭蕭抱起林柚再緩緩放落。下降的過程里，她們以極近的距離面對面，蕭蕭稍稍抬起臉注視著她，那雙綺麗的眼瞳也牢牢吸引著林柚的目光。

    嘴唇若即若離地擦過蕭蕭的鼻尖，林柚微微笑著，在她唇上落下一個吻。

    溫柔又輕盈的吻，一觸即分，恍如此刻肩頭無聲無息的落雪。

    林柚被放下來，誰也沒有說話，她們在冰面上安靜地相擁片刻，天地間也是靜謐無聲的。

    直到林柚感覺到蕭蕭身上的冷意，她拂去蕭蕭發(fā)間的雪花，摸摸她冰涼的臉頰：“很冷吧？差不多可以回去啦?！?/br>
    蕭蕭搖頭：“還有要去的地方?！?/br>
    她這么說，卻沒有要動身的意思，只是感受著林柚身上傳遞過來的溫暖，長長地吐出一口氣，聲音輕輕的：“……好愛你，柚子?！?/br>
    “每天醒來都能看到你，牽你的手，和你親吻……我覺得很幸福。哪里也不要離開，永遠(yuǎn)留在我身邊，可以嗎？”

    “怎么突然說這個……我可沒說過要離開去哪里啊？”林柚的臉頰上帶著紅暈，不知道是不是被風(fēng)吹紅的，她踮起腳親親蕭蕭的臉，“好啦……我也愛你。”

    蕭蕭笑著抱緊她，想起自己度過的上一個冬日。

    喪尸王的身體很怕冷，但又沒那么怕冷。她不會因?yàn)闅鉁氐睦渑兓?，受了傷也很快會痊愈，不吃東西不會感到饑餓，不睡覺也不會感到疲倦。

    比起在巨樹的住所里久待，她更喜歡在外面行走尋找有趣的變異生物。天氣舒適的春秋季是這樣，酷烈的夏季、嚴(yán)寒的冬季也是如此。

    對她來說，其實(shí)都是一樣的。

    偶爾蕭蕭會思考，這樣的生命，究竟還算不算“活著”呢？抑或她只是被遺留在這片世界廢墟上的幽靈嗎？直到那個特殊的春日，她遠(yuǎn)遠(yuǎn)見到林柚。

    那一剎那心底涌起的情緒，比枝頭初發(fā)的花蕾更鮮活，又如燃燒的火焰般沸騰，是想要奪走珍藏的沖動……

    令她重返人間。

    第45章

    “柚子jiejie！快看，有兔兔——”

    白果半飛半跑地從林子里奔出，興奮的聲音打破脈脈無言的氛圍。

    林柚輕咳一聲，從蕭蕭的懷抱里退出來，去看白果，兩個人放下來的手自然地十指相扣，牢牢牽著沒有放開。

    白果手里果然提著一只肥兔子，毛色雪白，放在雪地里簡直能完美地隱藏起來，此刻被拽著耳朵舉起來，四肢垂落，死了般一動不動。

    這兔毛也太漂亮了，林柚腦子里立刻浮現(xiàn)出毛絨制品一百種。

    但考慮到小姑娘幼小的心靈，和對毛絨絨的熱愛，她還是彎下腰柔聲問：“果果寶貝捉到的？寶貝真棒，是想把它帶回家去嗎？”

    白果被夸了就甜甜地笑起來：“嗯～晚上我們，可以吃兔兔?！?/br>
    看來是她想多了。林柚稍稍停頓，微笑著摸摸白果的頭：“……好，謝謝寶貝。”

    白果高興地點(diǎn)頭，大概是手舉累了，她蹲下去把手里安詳?shù)耐米臃畔聛怼Ｕl知那只肥兔一沾地，立即靈活地扭身蹬地，以閃電般的速度竄進(jìn)林子里，消失不見。

    “……啊，跑掉了?！卑坠蹲?，隨后難過地噘嘴，“它沒有死掉呀?！?/br>
    林柚連忙安慰失落的白果，又陪她在林子里找了找，沒發(fā)現(xiàn)第二只傻兔子。最后還是蕭蕭看天色不早，帶她們找到了兔子窩。

    不過白果看見一窩兔子在喪尸王的威嚴(yán)下擠在一起瑟瑟發(fā)抖的模樣后，好像就對它們失去興趣，不再提吃兔兔的話題了。

    解決這個問題，蕭蕭喚來進(jìn)寶，從剛剛拿出冰鞋的包里又拿出它的鞍具。

    林柚想到剛剛的對話，問她：“還要去哪里??？”

    蕭蕭依舊保持神秘不說。

    好吧。林柚坐上進(jìn)寶的背，白果玩的累了，不再自己飛，而是讓她抱著。進(jìn)寶吐出泡泡隔絕飛行過程中迎面的寒風(fēng)，安安穩(wěn)穩(wěn)到了目的地。

    “就在前面?！笔捠掃@么說，給她帶上眼罩和口罩。

    “誒，要這么嚴(yán)防死守嗎……”

    被全副武裝的林柚嘟囔著。雖然看不見了，但被牽著手就完全不會擔(dān)心。

    她跟著蕭蕭走了一段路，感覺像是從雪地走進(jìn)某個狹窄的甬道，白果和招財(cái)進(jìn)寶在前面熱熱鬧鬧地領(lǐng)路。

    甬道很短，林柚走出來的時候身周驟然溫暖起來，透過口罩隱隱聞到硫磺的氣息。她心里有了猜測，摘下眼罩的那一瞬間，卻還是對眼前的景色感到驚訝。

    這是一個小小的山谷。

    天光漸漸隱沒，在地上和巖石上，高低錯落堆放著的蠟燭群朦朧地照亮周邊。外面白雪皚皚，但這里或許是因?yàn)橛砍龅囊煌魷厝?，溫暖的霧氣彌漫，泉邊橫著一樹早開的梅花，幽香隱隱。

    只有外側(cè)的樹木頂端積著落雪，但現(xiàn)在雪上綴著金光閃閃的五角星，樹枝上也到處用紅綠緞帶系著五彩繽紛的裝飾品，充滿圣誕的節(jié)日氣息。

    林柚還看見她們的帳篷，已經(jīng)在空地處扎好了，外表被涂成鮮艷的紅色，畫著六棱雪花的圖案，帳頂點(diǎn)綴著一個精致的金色鈴鐺。

    她忍不住微笑：“保密到這里，就是為了和我過圣誕節(jié)？”林柚覺得恐怕不止這樣，蕭蕭不是那么在意節(jié)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