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天道圖書館、大將軍與嬌養(yǎng)妻 完結(jié)+番外、重生六零之穿書軍嫂心不慌、這個師妹明明超強(qiáng)卻過分沙雕[穿書]、魔君帶球跑了[重生]、大風(fēng)刮來的男朋友、舞至心尖
韓嵩愣了兩秒,再度抬起頭。 他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或許是因?yàn)樵捯呀?jīng)說到這步了, 再不爭取就沒機(jī)會了, 又或許是被這句話鼓勵到了, 想再試一試。 韓嵩:“你在敷衍我。如果你真期待那一天,你為什么不讓我過來。這根本不是浪費(fèi)時間。” 許游瞅著他, 問:“你上次不是說已經(jīng)開始物色人體模特, 幫你完成身體部分了么?” 韓嵩:“對, 可是我找了很多個,她們都不夠好,我在她們身上找不到我要的東西, 她們也激發(fā)不了我的靈感。我逼自己去代入,把她們想象成你,但結(jié)果很糟糕。” 韓嵩十分痛苦,他是真的進(jìn)入死胡同了,自己卻無力出來。 然而許游聽了, 卻輕描淡寫的說:“那就說明,你還要繼續(xù)找下去,勉強(qiáng)是出不來好作品的?!?/br> 韓嵩被許游這樣一噎,半晌沒聲音。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仿佛自問一樣說:“為什么我不行?!?/br> 一語雙關(guān),他是在問為什么自己這么廢,也是在問為什么不能是他。 許游沒理他,轉(zhuǎn)身走回到桌邊,坐下喝水,隨即又拿起書開始看。 有些話,糾纏下去沒有意義。 能理解其中意思的人,不需要討論,不能理解的人,討論也不會出結(jié)果。 價值觀不同,選擇不同,道不同,就這么簡單。 就這樣,攝影棚內(nèi)安靜了許久。 直到一直呆站在那里的韓嵩突然動了,他走到桌前,迫切且執(zhí)著的看著許游。 許游慢吞吞的抬起眼,就聽他說:“我可以以后都不出現(xiàn)在你面前,可我有個請求……如果我說,我想,我想……” 話還沒說完,他的耳根已經(jīng)紅了。 許游楊了下眉,瞬間明白他的意思:“你的意思是,一夜情?” 韓嵩一頓,雖然已經(jīng)堵上了自己所有的自尊心,但他仍是點(diǎn)了頭。 安靜了兩秒,許游放下書,說:“那只會打破你的性幻想,你要破壞你的作品么?” 韓嵩一怔,下意識問:“為什么,和你做很糟糕么?” 許游倏地笑了,她是真的被逗樂了。 韓嵩盯著她,直勾勾的。 直到許游收起笑,說:“這個我回答不了,你得問和我做過的人。我的意思是,既然你的主題是性幻想,就不要把它變得具象。它是想象,是幻想,重點(diǎn)在于‘想’。你要留住那種感覺,就忍住了,不要打破它?!?/br> 韓嵩:“可我要是忍不住呢,我如果想再來找你,快崩潰的時候……” 許游將他打斷:“那么我就要恭喜你了,那說明你的作品快成了。” 韓嵩掙扎了一下,嘴里喃喃道:“為什么你可以這么肯定,也許做過一次,我就能出來,能抓住精髓,就能忘掉你。” 許游笑了下:“那么,要是你跟我做了,反而更難以自拔,更忘不掉呢,我是不是還得一直配合你,直到你□□為止?” 韓嵩沉默了,“啪啪”打臉,生疼。 許游卻依然是方才的表情:“藝術(shù)這條路很難。能走到最后,有大成就的人,這一生必定要有幾件憾事,它們是殘缺,也是成就大師的必要條件。有的人,在情愛上無法得償所愿,可這道坎兒一旦過了,就是超成功邁進(jìn)了一步,就好像米開朗基羅和珂羅娜,梅蘭芳和孟小冬。有的人,在情愛上本來就天賦異稟,看得透徹,把最愛永遠(yuǎn)留給藝術(shù),比如張大千、畢加索,他們情史都可以出書了。殘缺里可以找到美,多情里也可以找到,哪一種都好,最怕的就是前后都不靠,豁不出去,那就難成了。” 許游的語速很慢,仿佛給足了韓嵩消化時間。 韓嵩漸漸冷靜下來,把她的話聽進(jìn)去一些,臉上的溫度冷卻了,眼神里的沖動也消失了。 許游笑了下,繼續(xù)說:“其實(shí)做哪種都好,只要能過那道坎兒,都能出大才,這得看你的造化。韓嵩,我和你的人生不會有交集,這件事我非常肯定,我想你也知道,你只是不甘心罷了。所以等你自己掙扎出來,浪費(fèi)更多的時間在我身上,倒不如讓我來推你一把?!?/br> 韓嵩詫異極了,可他也忽然明白了許游的意思。 嚴(yán)格來說,他們也算是良師益友,雖然許游沒教過他畫畫的技巧,可是在藝術(shù)探討上,卻給他很多啟發(fā)。 他們不會開花結(jié)果,她甚至對他無意,既然如此,倒不如由她來做那道坎兒,不顧情面的拒絕他,狠狠地踹他一腳,讓他摔的疼一點(diǎn)。 越疼,就越深刻。 人只有在摔倒和打擊中,才能開悟。 至于怎么爬起來,能悟多少,就要看他自己了。 反過來說,她若給他希望,那反倒是在耽誤他的時間,是在害他。 許游近乎“冷血”的看到這一切,看清了每一件事實(shí),這才用這樣的方式敲打他。 韓嵩頓時只覺得一盆冷水當(dāng)頭下,整個人都涼透了。 卻也清醒了。 *** 韓嵩六神無主的收拾好自己的東西。 他腦子很亂,卻也清醒,好像被許游推著往前走了一步,也離她更遠(yuǎn)了。 可他不知道該怎么辦,很無力。 在踏出攝影棚門口的瞬間,他甚至感到了無望。 直到他走出門口,意識到一道視線,和一股強(qiáng)烈的存在感。 韓嵩這才從打擊中醒過神。 抬眼一看,卻對上了坐在外面單人椅上的男人。 韓嵩站住腳,愣住了。 紀(jì)淳雙腿交疊的坐在那里,膝蓋上放著一本雜志,已經(jīng)翻看了一半,而西裝外套就搭在左邊的扶手上。 他的目光淡漠且沒有溫度的看著韓嵩,與那日在畫展上和韓嵩談?wù)撍囆g(shù)和油畫價格的他判若兩人,陌生,而且不近人情。 安靜了幾秒。 韓嵩深吸了一口氣,眨眼的瞬間,卻見到紀(jì)淳的表情變了。 紀(jì)淳露出一抹很淡的微笑,還對他點(diǎn)了下頭,算是禮貌的打了招呼。 可這樣,比剛才還讓人難堪。 韓嵩沒言語,很快走了。 直到踏出照相店的那一刻,他才意識到,自己輸?shù)糜卸鄳K。 *** 三分鐘后,紀(jì)淳放下了雜志,穿上外套,走進(jìn)攝影棚。 許游正在看書,聽到腳步聲,轉(zhuǎn)頭一看,見到是他,又詫異又好奇。 “咦,這個時間你怎么來了,翹班?” 紀(jì)淳俯身在她唇上落下一吻,隨即靠著桌沿,說:“前面的工作告一段落,給自己放了兩個小時假?!?/br> 許游:“我記得你前兩天都在加班,該不會就是為了這兩個小時吧?” 紀(jì)淳笑了下,有些疲倦的揉了揉眉心:“原本的計劃是騰出一個下午,結(jié)果失策了??磥砉ぷ髂芰€是有待提高?!?/br> 許游問:“你多久沒睡整覺了?” 紀(jì)淳:“這兩天一共只睡了六、七個小時?!?/br> 許游一怔:“那怎么行,你也太折騰了,不知道現(xiàn)在年輕人猝死率有多高么?” 她邊說邊拉著紀(jì)淳,要往外走:“現(xiàn)在就回家睡覺?!?/br> 紀(jì)淳卻沒動,把她拉了回來,語氣里帶著一點(diǎn)示弱:“可我不想一個人,我那么加班,就是為了騰出時間和你多待一會兒,你還趕我走?!?/br> 許游嘆了口氣,看著他疲倦且溫和的眉眼,想了一下,說:“那要不,你去休息室里睡一會兒,晚上咱們一起吃飯,到點(diǎn)我叫你。” 紀(jì)淳這才笑了:“也好?!?/br> 兩人進(jìn)了休息室,紀(jì)淳也沒客氣,脫掉皮鞋和西裝外套,扯松了領(lǐng)帶,就躺在角落的小床上。 許游將薄被給他蓋上,也沒離開,拉了把椅子坐在旁邊,說:“你睡吧,我就在這里看書?!?/br> 紀(jì)淳扯了扯唇角,眼睛漸漸瞇了起來,掙扎了幾秒,就閉上了。 他沒有說謊,真的是累劈了,不到一分鐘,人就睡了過去。 許游聽到他均勻的呼吸聲,托著腮欣賞著他的五官,笑了笑,便拿起書繼續(xù)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 天色漸漸暗了,屋里的光線也很快不夠。 許游拿著書走出休息室,輕掩上門,就坐在外面繼續(xù)看。 等到她覺得倦了,這才合上書,站起來伸了個懶腰,發(fā)現(xiàn)時間已經(jīng)過了兩個多小時。 天黑了,路燈亮了。 許游輕手輕腳的折回休息室,沒有開燈,就著門口照進(jìn)來的光亮,坐在床邊的椅子上。 她小聲叫著紀(jì)淳的名字。 紀(jì)淳沒反應(yīng),睡得很死。 許游想起上次在車?yán)?,他捏著她的鼻子,便伸出手,也去捏他的?/br> 可是她的手指剛捏住那高挺的鼻尖,手腕就被他握住了。 紀(jì)淳沒有睜眼,只抓著她的手湊到唇邊,吻了一下。 許游跟著一頓,笑了:“你什么時候醒的?” 紀(jì)淳:“你叫我的時候?!?/br> 他半睜著眼,就著一點(diǎn)微弱的光,著看她,然后說:“我剛才做了個夢。” 許游問:“哦,夢到我了么?” 紀(jì)淳:“嗯,咱們吵了一架,吵得很兇?!?/br> 許游:“因?yàn)槭裁???/br> 紀(jì)淳:“不記得了,亂七八糟的?!?/br> 他邊說邊撐著床坐起身,扯松的領(lǐng)帶又繃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