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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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妹一本正經(jīng):“我可是真的很欣賞情海一粒沙大大。下筆如有神也是一種了不起的天賦。” “是是。師妹喜歡便好?!?/br> 他又捏了捏她的臉。這一次沒忍住,總算低頭吻了她。 “師妹,今晚……” “——謝師侄?!?/br> 衛(wèi)枕流:…… 微夢洞府才關(guān)上不久的門,又打開了。 一米五的洞明峰主走了進來。 洞明峰是辰極島九峰中負(fù)責(zé)煉制丹藥的一峰。峰主燕芳菲是天下屈指可數(shù)的煉丹宗師之一,為玄德中階修為,乃馮師叔的師妹,同他關(guān)系很好。 是一位即便只有一米五、長著一張稚嫩可愛的臉,也可以顯得很有氣勢的大能修士。 對修士來說,身高不算什么。 不過洞明峰主似乎暗戀馮師叔多年,最討厭別人說她矮。 即便是玄德大能也無法改變一米五的身高么……衛(wèi)枕流心中那被接二連三打斷的怒氣,不由自主散去了。 換成了些許憐憫。 燕芳菲板著小臉,對他們招招手:“枕流也在啊。好了,你們兩個,蹲下來說話?!?/br> 師妹乖乖蹲下,衛(wèi)枕流也無有不從。 一米五的洞明峰主滿意了:“阿昭,我最近研究上古丹方,有了一些新思路……” 聽說這位燕師叔一直在研究治療馮師叔的方法。三十年前,馮師叔身受重傷,識海丹田被毀,變得空有境界、修為名不副實,一度在辰極島上地位尷尬。 由于師妹是火木相生雙靈根,又能煉制出沒有雜質(zhì)的仙丹,燕師叔便對她寄予了極高的期望,始終耐心教她煉丹術(shù)。 衛(wèi)枕流并不知道馮師叔為何受傷,但他知道師妹十分關(guān)心馮師叔。師妹掛心,他就也掛心。 因而,他耐心地守在一邊,等師妹和燕師叔交流完畢。 討論許久,燕師叔又留下兩道丹方作為試煉,這才滿意離去。 師妹拿著丹方,提一支筆勾勾畫畫,不時咬著筆桿沉思。 衛(wèi)枕流等了等,看她專心致志,終究不忍心打斷。 “……等我備齊材料就開爐煉丹試試?!睅熋靡惶ь^,“啊,對不起師兄,我忘了……你剛剛想和我說什么?” “我想……” ——歐嗚歐嗚! ——嘎嘎嘎??! “你們倆別跑得那么快……哎喲,達(dá)達(dá),阿拉斯減??!老夫新種的靈花啊啊啊?。?!” ……鴨飛狗跳。 馮師叔已經(jīng)帶著阿拉斯減和達(dá)達(dá)回來了。 師妹張開手,迎來一個鴨子沖擊,以及一個大狗親熱搖尾。 馮師叔手里抱了一堆炒好的堅果,喜滋滋的:“我路過隱元峰,從戒律堂那兒順了點炒堅果,沒想到那個執(zhí)雨院使也是廚藝同好。為表感謝,我請她今晚來吃飯,阿昭你想吃什么?” 師妹積極舉手:“冬天吃火鍋吧!” “唔,也行。”馮師叔爽快道,“枕流呢,你想吃什么菜?田里有的都能摘?!?/br> 衛(wèi)枕流抿了抿唇,淡淡一笑:“都好。” 師妹抱著鴨子,和馮師叔嘀嘀咕咕地聊了起來。一老一少好似凡間真正的祖孫,前一句還在互相嫌棄和揭短,下一句又其樂融融起來。 他靜靜地看著。 就像之前每一次一樣,靜靜地看著。 ——歐嗚? 阿拉斯減歪著頭,湛藍(lán)的眼睛盯著他。 衛(wèi)枕流也盯著狗。 “天犬?”他輕聲說,“天犬為兇,成于憤怒與兇煞。你有什么天大的煞氣,以至于凡犬生靈,成了天犬?” ——歐嗚! 大狗響亮地叫了一聲,扭身跑回師妹身邊了。它繞著那一老一少跑來跑去,“呼哧呼哧”地吐舌頭,毛茸茸的桃心臉上是一個傻乎乎的笑容。 衛(wèi)枕流垂下目光。 “在她身邊很開心,可以忘記一切煩惱是嗎?我也是。” 雪花飄落。他接住一片。 一點清涼之意凝結(jié)在他掌心,久久未化。 “但她的世界里……有很多的熱鬧?!?/br> “……師兄?” 她好像察覺到了什么,疑惑地回頭。 他對她一笑。 分毫不錯,溫柔體貼。 “師妹,我還有些事,就先走了?!?/br> 她怔了怔:“那今晚你也不來吃飯了么?” 他溫聲說:“下次吧?!?/br> 起風(fēng)了,飄雪漸密。 等到風(fēng)雪過后,照晴湖會變得一片潔白。若在湖心點一盞燈,看雪后晴空星光漫天,當(dāng)為一大樂事。 但那樣寂寞的風(fēng)景…… 也許并不適合她。 …… “……我覺得是你想太多了?!?/br> 天璇峰,首座洞府。 躺椅一放,暖爐一起,被子一裹,再拿本書慢悠悠地翻。 這就是天璇首座弟子荀自在的悠閑生活。 衛(wèi)枕流坐在一旁,并不答話,只仰頭飲盡一杯酒。 “是么?!?/br> 荀自在把自己裹成了一個厚實的蠶繭。距離平京紅月之變已有半年,他的身體卻尚未恢復(fù),仍舊消瘦蒼白,耷拉著眉眼,愈發(fā)顯得懶洋洋起來。 也變得更不愛動,常常幾天都不出門。 荀自在沒精打采地說:“好奇怪,我們交情很好么?衛(wèi)師弟,你來找我做什么?” 衛(wèi)枕流不說話。他心里對這個問題有答案,只是不便說。 荀自在也并不糾結(jié)。他打個呵欠:“呼……你不就是想邀請謝師妹出門賞雪賞月么,直說就好。不過真沒想到,天樞劍修衛(wèi)枕流,天生劍心、十年玄德的傳奇修士,居然有這么優(yōu)柔寡斷的一面?!?/br> 他摸摸下巴,兩眼放光:“我要把這一點記在宗門歷屆弟子傳里?!?/br> “隨你?!毙l(wèi)枕流瞟他一眼。 沒了溫雅言笑,他眉眼更顯俊麗也更顯冷清。像月光下一枝冷冷綻放的曇花。 他說:“我卻也吃驚。小川師侄要離開,你竟然還如此若無其事?” “啊,那個啊……” 荀自在閉上眼,聲音依舊懶懶散散:“沒辦法,那是她的選擇。我害過她一次,不想再絆住她第二次。她想去哪里就去,自由自在不比在我身邊困惑茫然要好得多?” “說白了,”他把書扣在臉上,“我原本也沒想過會活著從平京回來。這剩下的日子都是白撿來的,如何奢求太多?” 他的話戳中了劍修的某些心事,令他不禁默然。 風(fēng)雪寂靜,只有暖爐里的火光雀躍不已。 衛(wèi)枕流問:“你今后打算怎么做?” 荀自在扯下書,慢吞吞回答:“戒律堂那邊……答應(yīng)瞞下我曾加入白蓮會的事。作為交換,我要加入戒律堂。好像剛好上一任執(zhí)雷院使身隕,我也許會接任。” 衛(wèi)枕流笑了一聲,不辨喜怒。 “他們還真是看重你。” “我也不太有所謂。反正做什么不是做……想悠閑地山上看一輩子書,終究是不可能的?!?/br> 荀自在搖搖頭,似嘲似嘆。 他又說:“但衛(wèi)師弟,我們不同。你是意中人在側(cè),兩情相悅,又都前途一片大好。你有什么顧慮,要這么忸忸怩怩?” “我……” 酒液入喉。又是杯酒作答。 荀自在反而生出點探尋的興趣:“衛(wèi)師弟,你究竟在擔(dān)憂什么?還是說……” “你在恐懼什么?” 那白衣翠冠的俊麗青年定住,酒杯里玉液微蕩。 “恐懼么……原來如此?!?/br> 他抬起頭,透過層層風(fēng)雪望向灰暗天空。雪云邊緣已有隱隱明光,不久后便會云消日出,到了晚上便會有朗朗星空。 “有時我會發(fā)覺,她離我很遠(yuǎn)。她有馮師叔,有憧憬欽慕她的同門、親密的好友,有隨時陪伴她的鴨子和狗,還有自己的追求、目標(biāo)?!?/br> “這當(dāng)然都很好?!?/br>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