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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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君輕哼:“沖虛,我當(dāng)年叫你在外鎮(zhèn)守, 卻不是讓你來對付我的。你被我禁錮在辰極島十萬年, 連神念都不敢輕易動用, 今天卻是膽子大了——連主人也敢反噬了!” “我看,你怕是真身也受損不少吧?” “真君……!” 謝蘊昭聽明白了這話的意思。沖虛真君大約是被道君下了禁制, 不得離開辰極島, 現(xiàn)在飛來的長劍不過是真君一縷神念。說不定……斬殺主人, 對真君本人還會有極大的反噬。 果不其然,上方那刻有“沖虛”二字的神劍翁然作響, 身軀漸漸變得虛幻透明。 “小友, 勿要擔(dān)心我!” 北斗仙宗的老祖宗沖虛真君,真身竟是當(dāng)年道君的佩劍。謝蘊昭已經(jīng)從幻影中猜到了這件事,親眼目睹沖虛劍出, 卻依舊覺得震撼。 神劍正在消散,其威力卻仍牢牢護(hù)著謝蘊昭二人。清越劍鳴中,沖虛真君蒼老的聲音憑空傳出:“正因我曾侍奉道君,才要阻止你玷污道君清明……墮魔又?jǐn)厝ト牡谰? 不是我的主人!” 道君再輕哼一聲。 “那又如何?”他笑了一笑。 無頭軀體抬起拂塵,指向頭顱;七彩華光結(jié)成絲線, 牽引頭顱,在神劍威力下緩緩回歸。 道君身首分離, 卻渾不在意:“沖虛,你敢再來一劍否?” “我倒也想看看,是我先rou身崩潰,還是你的本體先潰散?!彼Φ?。 沖虛不再說話。 半透明的神劍嗡嗡不斷。 長劍緩緩抬首,劃出的弧度凝為光芒,竟是瞬間劍勢再起! “我……不叫沖虛!” 神劍光彩大放。 道君頭顱尚未完全歸位。 他微微皺眉,額心一跳,隱隱有一點不好的預(yù)感。 “什么不叫沖虛……” “我叫……” 謝蘊昭忽然心有所感,揚手召出太阿神劍!太阿急速上沖,拖出一道金紅色的炫目光芒,如流星回天,又像鳳凰飛舞;它沖向透明的沖虛劍影,讓劍氣完全融入其身! 金紅光芒亮徹天地! 如果剛才的道君是旭日東升,此刻的光芒就是永恒的烈日! “我叫——歐陽鋒!” 劍意再斬,風(fēng)云激蕩! 兩位太虛隔空交手,四周空間如同被壓縮到了極致。要不是謝蘊昭能控制愿力,恐怕早就被拍成了rou餅。饒是如此,她也感到呼吸困難,還是師兄牢牢將她護(hù)在懷里,兩人才能維持升空。 “師妹,堅持住?!彼曇艉艿停Z氣嚴(yán)肅,“真君只剩這一劍,我們不能放過這個機(jī)會。你聽著……” 謝蘊昭咬牙點頭。 她與太阿心神相連,剎那間就得知了真君的境況:他強行調(diào)用神念出擊,就算借了太阿的劍身,兩劍也是極限了! 這一劍……能有用嗎? 這光明大放的一劍,將道君的身軀與頭顱擊得粉碎,每一點血rou都化為塵埃。 可忽然,衛(wèi)枕流卻勃然變色! 他顧不上自己氣血尚在翻涌,揚手便揮出七星龍淵;金色長龍呼嘯前進(jìn),又被密密麻麻的、無形的攻擊狠狠啃噬,在半空變得支離破碎。 與此同時,太阿劍也“當(dāng)啷”一聲,像撞上了什么東西,被狠狠彈射回來,撞得謝蘊昭也是喉頭一甜。 “——猶如蓮花不著水,亦如日月不住空?!?/br> 空靈澄澈的誦經(jīng)聲,自四周重重疊疊涌來。 光明的塵埃相互結(jié)合,頃刻形成了一個新的形象;他忽而是雙手合十、低眉斂目的佛修,忽而又是手執(zhí)拂塵、通身道韻的道人。 倏忽即重生的道君,竟似被光芒洗滌,變得更加通透無暇、不染塵埃。 他在聲聲誦經(jīng)之中,口稱“阿彌陀佛”,再呼“無量天尊”。 “我的rou身為天生佛子沈佛心,識海住千萬年太極得道真仙?!?/br> 道君踏著金光,朝謝蘊昭走來;每走一步,就有一朵金蓮開放。 “我是沈佛心,本名沈道音,千萬年中道號——無晴!” 他渾身都在發(fā)光。 “我是佛,也是道;既是人,也是神。天地不滅我不滅?!?/br> “誰能殺我?” 沖虛的聲音消失了,七星龍淵的劍氣被撥到一邊,太阿也無力再戰(zhàn)。 危機(jī)就在眼前。 謝蘊昭……卻閉上了眼。 閉上眼后,光明就被薄薄的黑暗隔開了;她的神識在四周漂浮,探查著外界的情況。 并且……她感覺到了。 她左手握著師兄的手,右手抓著太阿。 怎么還不來?她的神識在隱約焦灼。 從方才沖虛出劍,到此刻道君踏空而來,所耗時間只有幾息??蓪χx蘊昭而言,她從未感受過如此漫長的幾息,只比永遠(yuǎn)差了那么一點。 怎么還不來? 師兄牢牢握住她的手。他在喘氣,帶著血的味道,想必她自己也差不多。 “謝施主,請將斗燈的部件予我?!?/br> 縱然他們在不斷后退,可道君的聲音仍舊已經(jīng)近在咫尺。 “否則,我便屠盡南部三州??倸w這一切……都是黃粱一夢、大夢一場?!?/br> ……怎么還不來? 不…… 來了! 神識未動,靈覺先醒;這一瞬間,太阿、兩儀稱、萬象菱花飛天鏡同時顫動! 道君持有五色琉璃燈和咫尺天涯傘,顯然也感受到了這一變化。他停下腳步,隨意揮袖,就要將那幾個不自量力的螻蟻拂開—— “——星海無垠,鎮(zhèn)于方寸!” 東方的天空中,飛出一只小小的印章;印章穿越海風(fēng),又在海風(fēng)中呼嘯、成長。不到一息時間里,印章就大如山岳,狠狠投在了道君身上! 是北斗仙宗鎮(zhèn)星印,掌門的信物,也是他的隨身法寶。 身披鶴氅、長發(fā)披散的青年出現(xiàn)在空中,將手中靈光剔透的法尺扔給謝蘊昭。 他噴了好大一口血,表情惡狠狠的,清俊的面容一時扭曲似惡鬼。 “量天尺——斗燈的一部分!你們兩個拿好了!” 量天尺約有一人手掌長,雪白晶瑩、內(nèi)蘊星光。它靈性十足,輕巧地躍過鎮(zhèn)星印,眨眼就沖到了謝蘊昭身前,歡呼著與太阿劍碰了碰,好像一個擊掌。 事不宜遲! 謝蘊昭腦海中早就來回轉(zhuǎn)了無數(shù)遍方才師兄的話: ——師妹,真君敢出劍,必然還有倚仗!我翻找龍君記憶,發(fā)現(xiàn)斗燈的五把法器組合之后,能發(fā)揮極大的威力,而且可以用愿力驅(qū)動。 ——師門之中,還藏有法寶量天尺。 ——等一等……應(yīng)當(dāng)會有人將它送來! 雖然沒想到送來的人會是掌門,可好像……也并不意外! 太阿劍、飛天鏡、兩儀稱、量天尺,四把法器在謝蘊昭手中合為一體,以太阿劍為中心,變換為了一把前所未有的巨大的長劍! 謝蘊昭不得不用雙手握劍。 這是要用愿力驅(qū)動的法寶,而她才剛剛領(lǐng)悟運用愿力的方法,自己還是個神游境,最多也只能發(fā)揮神游圓滿的實力……更別說,法寶還缺了最后一個部件。 她真的可以嗎? “師妹。” 有人從背后擁抱她,將雙手覆蓋在她的手上,與她一同握住劍柄。 “師妹,我只有魔氣,魔氣是惡念,你可能撐住?” 他的聲音清朗柔和,和散落的長發(fā)一起,在她耳畔飛揚。 師兄似乎總是這樣,從背后默默地守著她,留給她的永遠(yuǎn)是柔和的聲音與微笑。但每一次,當(dāng)她面臨危險,當(dāng)她感到彷徨,他都會及時伸出手,用力地抓住她。 謝蘊昭的心情平靜下來。 她甚至也能笑了。 “別人的惡念我說不好,師兄的惡念……我一定可以?!彼f,“就算師兄沉在惡念的深淵里,我也會將你徹底拽出來!” 他也笑了一聲,輕聲道:“我早就出來了?!?/br> 善念,惡念,四面八方的愿力……全都匯聚到了新的法劍上。 柔和的光芒像海浪,一疊一疊地向外涌動。 天空中的陰云薄了,海上的風(fēng)浪靜了。 戰(zhàn)場之上,忽然有清爽的安寧降臨。 巨大的法劍指向前方,指向被鎮(zhèn)星印壓制的道君。 鎮(zhèn)星印抖了抖。 而后……轟然破碎! 北斗至寶鎮(zhèn)星印,頃刻間化為齏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