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都是男人,自然一點都不避諱,滿口、yin詞穢語。 坐在嘴角落的宴離生興致缺缺地盯著手上的酒杯,紅色的液體反射的射燈的光,迷了人眼。 隨著身邊議論聲的加大,他微微抬了下眼,看了眼屏幕,隨即勾唇一笑,“時少和我們可不一樣?!?/br> 坐在他旁邊的傅硯言端著酒杯,輕輕在他的杯口碰了一下。 “?!?/br> 玻璃碰撞的聲音清脆,酒紅色的液體微波蕩漾。 “不是我們,是你們?!?/br> “呵~” 宴離生短促地笑了一聲,仰頭抿了口酒,饒有興致地看了傅薄言一眼,亦真亦假地調(diào)笑道,“沒想到我們傅大少離婚許久,還把自己定位成規(guī)規(guī)矩矩的有婦之夫?” 傅硯言抿直了嘴角,沉默了,垂眸看著杯子的酒,眼睛藏在陰影里,沒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 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打開,正聊得開心的人聽到動靜抬頭看去,被認為不會來的男人正站在門口,身邊還帶著一個更年輕的男人。 包廂內(nèi)有一瞬間的安靜。 男人那張臉過于精致,薄唇緊抿,看著并不好相處。 低垂的眉眼冷冷淡淡,清冷似高嶺之花,無情,卻又長了一雙深情的漂亮眼睛。 包廂大燈未開,小射燈閃爍個不停,室內(nèi)昏暗,時懷瑾不適的瞇了瞇眼。 時穆性子雖然跳脫,貪吃愛玩,但是心思細膩,他轉(zhuǎn)頭了自己的小叔一眼,而后抬手開了摁下了最大的摁鍵。 “嗒” 一瞬間,包廂大亮。 眾人反應過來,連忙熱情地招呼他進來: “誒誒,時少來了啊,快進來快進來,小侄子也一起……” 時懷瑾微微頜首,帶著時穆進了包廂,在沙發(fā)上落座。 剛坐下,就有人湊上來給他倒了杯酒,抽出一支煙遞給他,嬉笑著閑聊似地開口問道: “時少藏得深啊,訂婚了這么多年也不帶嫂子給我們看看?!?/br> 時懷瑾抬手擋開了煙,慢條斯理地抬眸看向說話的人,淡聲問道,“誰說的?” “什么?”那人一愣。 “訂婚了,誰說的?”時懷瑾又問了一遍,音調(diào)略低了幾分。 訂婚的事本就很少有人知道,怎么多年,除了家里的至親長輩之外,沒人在他面前提過。 相信瑜安之也一樣。 這事越少人知道就越好處理,就算悄悄解除了婚約,除了兩家自己人之外,沒人會知道,自然掀不起波瀾。 可一旦事情被傳開,就會變得很麻煩。 時錦記發(fā)展到現(xiàn)在,有很多雙眼睛盯著,就算是一個小小的舉動,大家也會猜測是不是有什么新動作。 更別說是少東家的婚事,影響不是一點半點大。 當年時修娶了女歌星何風眠,人人都說時修眼瞎膚淺,而之后,何風眠越來越火,徹底打開了時錦記的知名度。 兩人離婚的事又掀了一層浪,沸沸揚揚,人又稱,時修有遠見。 而少東家時懷瑾低調(diào)了這么多年,深藏不露,大家都在猜,時家會不會又想借婚事,把時錦記拔到另一個高度。 這些彎彎繞繞,大家笑著開玩笑,含含糊糊地打太極,其實心里門清。 …… 攛掇著試探的幾人面面相覷,而后把視線投向宴離生。 宴離生無辜一笑,但心中已不爽至極,他并不想如這些人所愿,啟唇?jīng)鰶龅溃皠e看我,遠房表親而已,不熟?!?/br> “時少,那這個消息到底是真是假?”還有人沒有放棄,還想做最后的掙扎,“有什么不能說的,嫂子到底是哪位千金啊?” 時懷瑾不答話,深邃的眼眸晦澀不明,態(tài)度模棱兩可。 他看也不看問話的人,修長的手指夾這高腳杯柄晃了晃,低頭認真地品了一口。 到底是高級私人會所,紅酒的口感很不錯。 出自勃艮第廠區(qū)酒莊的第一把把交椅,勒樺酒莊,陳年時間長,酒味濃烈。 勒樺紅酒在紅酒中,算是烈性的。 坐在旁邊的時穆整個人都是懵的,糊里糊涂,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小嬸。 宴離生笑,聲音諷刺,“我這個遠方表哥都不在意,人家時少訂沒訂婚和你有關?” 沒人管的視頻重新又放了一遍,剛好放到最后,女人穿著紅色舞衣,站在高臺上回眸一笑,眼波流轉(zhuǎn),細紗微透,每一片衣玦都風情萬種,胸口上的紅玫栩栩如生,勾人想入非非。 最上方彈幕不斷,很多都重復著幾個字: 人間尤、物,腿玩年。 除此之外,還有更多不堪入目的字眼。 時懷瑾眼底一寒,拿過幾上的遙控器,關了電視。 音樂聲停了,包廂里異常安靜,氣氛僵硬。 有人哈哈兩聲笑著開玩笑打破僵局,“時少不敢看是怕動心嗎?哈哈哈哈哈……” 眾人嘻嘻哈哈笑鬧了一陣,很快又轉(zhuǎn)到其他話題聊了起來。 時懷瑾仰頭又喝了一口紅酒,單手剝開兩??圩?,心中煩躁更甚。 矜貴的公子翹著腿半靠在沙發(fā)上,無端染了幾分戾氣。 身邊的氣場極其詭異,時穆驚訝的看了自己的小叔一眼,忍不住往角落里縮了縮。 他錯了,他今天就不應該建議他小叔帶他過來見世面。 尷尬的局結(jié)束之后,時穆送時懷瑾回公館,他實在是憋不住,小心翼翼地把心里疑問問出了口,“小叔,上次說的小嬸子還是嗎?” 時懷瑾靠在椅背上閉目養(yǎng)神,聞言連眼都沒睜,“是?!?/br> 時穆莫名其妙的松了口氣,還想繼續(xù)問,但看時懷瑾心情不是很好的樣子,他又轉(zhuǎn)了個話題。 “小叔,你訂婚的事情就連我都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知道的?” “還用想?”時懷瑾終于睜開了眼睛,偏頭淡淡的看了時穆一眼,啟唇吐出兩個字:“表叔?!?/br> “時穆,你該長大了?!?/br> 時穆不情不愿地“哦”了一聲,閉上了嘴。 …… 車在公館的花園外停下,時英正牽著太子站在門口張望著,時懷瑾下了車,接過狗繩和時英一起往公館里走。 “瑜小姐的電話還找得到嗎?” “能?!睍r英一下沒反應過來,遲疑了一下才點頭。 “明天打給她,問她有沒有時間來公館一趟,就說我找她有事。” “好……” 時英習慣性地繼續(xù)點頭,隨既想起什么又馬上搖頭: “不行,老板,瑜小姐之前打電話預約的時候就叮囑過我,千萬不要主動打電話給她。” 聞言,時懷瑾腳步一頓,下意識皺起了眉頭。 正走在前面的太子突然被勒住脖子,懵逼地回頭叫喚了兩聲,跑回時懷瑾腳邊開始圍著他轉(zhuǎn)圈,大概是想用狗繩把突然勒住他的人纏起來。 時懷瑾干脆扔開了繩,讓它自己玩。 很莫名其妙,主動權似乎全都掌握在瑜安之手里。 時懷瑾無奈抵了抵眉心,“讓關靳查查《心隨舞動》的下一場錄制是什么時候?!?/br> 他原以為那天安之是來退婚的,他東西都準備好,打算退回去,拖了二十幾年的事情就此結(jié)束。 但女孩子被退婚說出去總歸是不好聽,于是他想等女方開口,主動退婚。 可沒想到,她只是單純過來吃東西的,根本不認識他,甚至連他的名字也不記得。 這也說明了楚知意對這門婚事有多不滿意,瑜安之對這門婚事有多不上心。 時懷瑾自認為并不是多么好脾氣的人,可他不能對一個慕名而來的食客,突然提起退婚的話題。 那種情況下,他找不到契機開口。 而現(xiàn)在,他訂婚的事情已經(jīng)傳開,他和瑜安之的婚約不止是他們兩個人的事,也牽扯到了兩個家族,甚至是兩個企業(yè)的利益。 事到如今,這婚,要么,早點退。 要么,早點結(jié)。 …… 第9章 宮廷御膳 安之在家里待了好幾天,每一天都對著鏡子練舞,直到節(jié)目開始錄制,她才得以出門。 終于見到安之的南桑臉上難掩激動,她心中有很多問題想問,但礙于楚知意在場,只能拼命憋著。 楚知意參加的訪談節(jié)目的錄制時間和《心隨舞動》的錄制時間剛好撞上,不得不離開,于是她只能交代南桑好好看著安之。 她從未懷疑過南桑,除了因為南桑腦子轉(zhuǎn)得快、會偽裝之外,更因為她相信金錢的力量。 --工資是她給的,所以南桑一定會聽她的話。 錢比感情,更容易讓人上頭。